“不好”赵琴阑抱着小狗往马车后退了一步,但立刻发觉自己所做全是徒劳,马车内狭窄不堪,哪里有退避的余地,自己不会半点武功,既然被发现,定然是束手就擒方为上策。再做挣扎,只会增加不必要的损伤。
“我跟你们走,不要动手。”她抱着狗狗前进一步,同时轻抬眉眼,将一只手递给那个持刀劈门的歹徒,示意他带自己一把。
“”那人万万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大姑娘一不哭二不闹,反倒是态度良好地主动合作,而且还抱着一只看上去要死的小畜生,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
“愣着干嘛?”赵琴阑见对方停下动作,只是迟疑地盯着自己,还催了一句:“不是要抓我么?”
对方这才清醒过来,抓过赵琴阑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便一踏马车,纵身上马,将赵琴阑安置在自己马上。才碰到赵琴阑,那人便觉得触手温润,待到抱到怀里才觉得温香软玉,真是说不尽的美妙滋味,他看了看附近战况,竟然生起直接带她走的念头来!
“放下她!”李淼从扎里克放弃马车那一刻便知道大事不妙,但他苦于被数人围堵,无法立刻脱困,而才一转眼功夫,赵琴阑已经被别人掳上了马,眼看着就要落入李聿李容之手!
不行李聿沉迷女色,已经从沧州带了许多女子回来,以他的性子,赵琴阑要是沦落到他身边,必然没有好日子过!何况,那是他的战利品,怎么能容他们玷污?!心念电转之下,他一声暴喝,挣开几人压到他剑上的长枪,然后故意卖了个空子,引那几人攻他后背,果然围攻之人一见他后背空门大开,立刻几人一同往他背心刺去,就要将他斩于手下!
“哼!”谁料他竟然不躲也不防,而是以攻代守,折身一剑往后劈去,伴随着一人长枪刺入他后背的刺耳声音,李淼眼前鲜血喷涌,三四人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倒下,他瞬间便脱困了!
“要不是没时间同你们这些人磨蹭,我怎么能让你们伤我分毫?!”他自负地拔掉插入自己后背肋下的长枪,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来染红了他玄色的长衣,但他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立刻一提踏沧的缰绳,两腿一夹马腹,踏沧立刻高鸣一声,撒蹄子往赵琴阑的方向追去!
而那边赵琴阑被那人挟持,立刻便被保护了起来。那人带着她偷偷脱离了战局,开始往外撤去,黑衣人同行之人见重要人物到手,自然不会阻止他,更为他开辟出一条外撤的通道,让他带人先走。而李淼的手下除去扎里克外,也有不少人认为赵琴阑不过是李淼的一个玩物,自然不会尽心尽力去救她,何况也的确脱不开身,因此不过短短片刻,赵琴阑已经离李淼等人有百米之远!
然而踏沧的脚程的确是快得不可思议,李淼一边控制着踏沧,一边挥舞着铮亮的龙吟剑奋力厮杀,不一会儿也让他杀出一条血路来,前方再没人堵着他,他浑身浴血,眼底的光芒雪亮,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把人留下!”一人一马疾奔如电,在平坦的官道上一闪而过,带起风声呼呼,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主子”扎里克眼看着李淼竟然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去救那个女人,这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多重要,他一咬牙,知道自己大错依然铸成,但他并不后悔,他不容许自己的主子被一个沧州的女人迷住了心神,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改变!又一刀从左侧劈来,他一声怒吼,再次全心投入到战斗中去!
“呼”赵琴阑紧紧抱着小狗,看着眼前越来越狭窄的道路,眼看着四周变得越来越偏僻,她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这是去哪里?”马背上颠簸得很,马速太快,道路又陡,导致她很是难受
“”那人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回望,然而他才一回头,一道如冬夜里的冰雪般冷冽炫目的光闪过,他的瞳孔瞬间缩小到针尖般大小,然后一道风声响起,他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一把仍在巍巍颤动长剑,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被不断涌上来的鲜血淹没
“不会吧”赵琴阑眼看着一把剑从身后之人胸口透出来,那明晃晃的剑尖几乎只离自己一寸不到,她一声冷笑,“真是厉害啊”话音未落,身后之人已经翻身栽下马去,而马匹失去控制,立刻胡冲乱撞起来,眼看着就要奔入前方的密林中!
赵琴阑怀抱小狗,并不能再腾出手来控制马匹,何况此时马匹受了惊要发狂,凭她的力气定然是拉不住的,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等到马奔入丛林后,就算不撞树撞死也会被树枝挂住被戳死!
她屏息一蹬,用尽浑身力气一跃,竟然从那发了狂的马身上跳了下来!
“找死!”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琴阑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便被人捞了起来,紧接着便被锁入怀中,迎面撞上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硬朗胸膛。
“呵呵”赵琴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李淼一提踏沧的缰绳,勒马停行,然后盯着依然抱着那只要死不死的小狗的胆大女子,沉声问道:“就那么不愿意丢弃它?倘若没有它,你说不定能控制那匹马,不用冒险跳下来。”
赵琴阑轻轻推开他圈着自己的臂膀,挣脱他的禁锢,而后轻柔地抚摸着小狗肮脏的皮毛,温柔道:“那你为何不放弃你的云州?既然答应了他们要救,就再也放不下了,不是么?”她抬起头,温柔一笑,“就算知道已经垂危,也不能看着它就这么死去,就是这样的感情吧?”
李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头搭在赵琴阑的肩膀上,轻轻在她耳边说,“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那是当然,被四皇子看上的人,哪有平庸的道理?”赵琴阑伸手去摸他的后背,果然摸到一手的粘腻冰冷,手上沾满了暗色的血迹,他身上的伤不轻!
“我们躲会儿!”赵琴阑当机立断,“我们找地方修整,你现在的状态太差了!”她扶起李淼,这才发现他脸色发白,而唇色乌黑,竟然是中了毒的症状!
“枪上有毒”李淼咬牙,“那些人是打定主意让我进不去扎木城!”
“下马!”赵琴阑立刻作出决定,“放你的马走,你让它去求援,你应该知道怎么下命令!”
“果然聪明”李淼虚弱地笑了笑,抱着赵琴阑飘然下马,然后一拍踏沧的头,柔声道:“去找人来救我!”踏沧一声哀鸣,仿佛知道自己主人身临险境,它蹭了蹭李淼的手,随即便朝着扎木城的方向而去!
“你能走么?”赵琴阑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路边的密林,“我们往里走,暂时先躲躲,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好。”李淼甩了甩头,感觉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然后他一阵头重脚轻便往赵琴的方向倒去,吓得赵琴阑赶忙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他,实在没办法,手里抱着狗狗呢!
“唔真是重”赵琴阑叹了口气,这才把狗先放在脚下,然后扶着李淼深一步浅一步地往林子深处走去,走一步骂三句,“你这个人真是重啊,以后要少吃点”“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陪你这个大少爷出生入死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哼哼等你好起来可要记得我的恩情啊!”李淼听着听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地倒了下去。
是什么?好香?
李淼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茅草上面,而自己上身着,胸前还歪七扭八地绑着几根布条,看那颜色和料子,倒像是那个女人身上的裙子他转动了一下头,看到在自己不远处正生着一堆火,而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上面穿着一只拔了毛的野鸡,在火堆上烤的吱吱流油,冒着热气,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
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密林中更是昏暗,而他们所在之处已经远离大道,正在一条小溪的旁边,在一片树木没有那么密集的空地上,所以这个女人才这么大胆地生火烤鸡!
“我昏过去快三个时辰了?”他强撑着起身,头一阵剧痛,他狠狠皱眉,“从正午时到现在,应该差不多那么久了吧?”
“没错,”赵琴阑撕了一小块烤鸡下来,喂给身边那个蠕动着的小生物,李苗一愣,那只小狗会动了!只见它虽然缓慢,但还是叼过了赵琴阑手中的小肉,费力地咀嚼吞咽,争取着活下去的希望。
“我本来想给它洗澡,但怕它冷死,只能喂了点水,再放在火边烤一烤,你看,它活过来了。”赵琴阑开心一笑,她眼底映出火堆跳跃的光,明亮地令人心生暖意。
又撕了一块,这次是较大的一块,赵琴阑一边喂狗,一边不疾不徐地跟李淼说道:“我带着你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用你自己身上带着的药处理完你伤口,追兵还没来,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我们是安全的了,这才去找的食物。得亏我别的不行,在外流亡的时候野鸡倒是抓了不少,这点功夫还是有的,不然真会饿死在这儿。”
她微微一顿,笑了起来,“你身上竟然还有专门解毒的药粉,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很是了解,准备才做的如此周全。”
李淼撑起身子,蜜色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暧昧的光泽,他身材很好,腰腹劲瘦,骨架宽大,覆盖其上的肌肉匀称,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的确养眼的很。只不过那身体上覆盖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刀伤箭伤,新旧交替,不计其数。
“我饿了。”李淼没有接赵琴阑的话,而是轻声呼唤着赵琴阑对外宣称的假名,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顾玉初,我饿了,你不要喂狗了,喂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