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跑了?我不是叫你看好它么?”赵琴阑气得够呛,这小畜生吃了自己古玉的灵气,害得自己又去鬼门关饶了一圈,它倒好,吃完就跑?
“我看小姐脸色不好,睡着一直都不醒,吓都吓死了,就没管它了”茉莉委屈地瘪嘴,眼底泪花花一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赵琴阑看她这个样子倒也不好发脾气了,她坐起身,揉了揉眉头,然后从怀里掏出古玉,只见玉的光泽比自己睡前还黯淡了几分,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本来重回过去逆天改命就是违反天理的,在她发现自己重获新生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而重得古玉更让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与之间紧密相连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贸然将古玉递到小鹿嘴边,这分明是自己作的大死啊!赵琴阑叹气,“算了算了,走了就走了,省的我看着心烦。”
“小姐,它咬你了么?你怎么那么烦它啦?”茉莉见小姐不生气了,顿时一抹眼睛笑嘻嘻地问起来,“它那么亲近你,都不吃我喂的草,就稀罕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呢?”
“别跟我提这个小畜生!”赵琴阑头疼,“爹和四皇子呢?”“两人都醉了,现在正在别馆的厢房里睡着呢,那个四皇子带来的人倒是没醉,一个个瞪着眼睛守在四皇子门口,”茉莉面露不忿之色,“倒像是防着我们的,真是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错。”赵琴阑点点头,“的确是防着我们的,不过四皇子手下人警觉性很高啊,这个时候要是一个疏忽,我们的确可以把他们一锅端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是我,我也不敢安心地睡在敌军的营帐深处,呵呵,估计连梦都做不安稳吧。”
掀开薄被,赵琴阑一边整理散乱的鬓发,一边吩咐茉莉道:“你准备下,我们去拜见四皇子。”
茉莉一愣,“小姐你没听见我说的么,四皇子睡下啦。”
赵琴阑回头一笑,“你没听见我说的么,他肯定睡不着。”
主仆二人行至四皇子下榻的院子前时,果然看见以鲁达为首的一干大汉抱着刀,或站或坐,都警觉地守在房门口,将四皇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见赵琴阑莲步款款地行到此处,鲁达嚯地站起身,几步走到赵琴阑面前抱拳行了一礼,“见过小姐,不过我家主子醉了,现在不方便见客,小姐请回吧。”
“不碍事,”赵琴阑笑意温柔,嘴角荡起一个小小的梨涡,“我就是来给皇子送点醒酒的茶,省的他醒来了头疼。”茉莉闻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托盘递给鲁达,鲁达不好拒绝,只能接下,“那就多谢小姐的好意了。”
“没事,我就是好奇,都说云州人人饮酒,且是烈酒,酒量极佳,想必皇子也是海量。”赵琴阑掩嘴笑道。
“那是,北地严寒,冷了就喝一口酒,人人都是这么长大的,酒量哪能不好,不是我吹,我一个人就能喝趴你们沧州十个!”鲁达听这话很是受用,“皇子比我厉害多了,那年他一个就放倒了我们十几个!”
“是吗,那看来是我们沧州的柔肠玉酿酒性更烈啊,你们北云的酒还不如我们的果酒呢。”赵琴阑笑得更开心了。
“放屁!你们的劳什子柔肠玉酿我喝着跟白水似地,一点味道都没有,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上的酒,一口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那才叫有劲呢!”鲁达大怒,忍不住反驳道。
“那四皇子怎么倒下了呢?莫不是你吹牛,其实四皇子是个一杯倒?”赵琴阑惊讶,斜着眼睛问道。
“你!”鲁达这下不知如何接话了,只能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赵琴阑,深知自己被对方的话套住了。但他身后的人并没有动弹,每个人都仍然守着自己的位置,将身后那间房子众星拱月般守卫起来。
“罢了,看来今日是见不着四皇子了,”赵琴阑摆了摆手,“替我向四皇子问个好,顺便把醒酒汤喝了吧,省的四皇子醒来了头疼。茉莉,我们走。”
说罢两人转身就走,身后的鲁达看了看手中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凑到鼻尖细细闻了闻,一丝味道也没有,就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白水而已!这个小姐是认定了自家主子没醉
“茉莉,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回去的路上,赵琴阑嘴角噙着笑问茉莉,手心紧紧捏着古玉。
“看见了!小姐你和他谈话的时候我就四处乱瞄,果然给我看见了,一道影子在窗户那儿一掠而过,那身影高大瘦削,看着挺熟悉的!”茉莉按捺着兴奋,低声向赵琴阑说道:“小姐你说得没错,他果然有问题!”
“不错,”赵琴阑点头,“我现在可以断定,这个四皇子也是要害我的人之一!说不定他还在我们沧州内有内应!”前世自己死前,刚好四皇子被俘回漓城,当时自己身边最可疑的云州人就是他!虽说那时他已经跟随云州使节踏上了回去的路,可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说不定只是潜伏在漓城内,伺机行动!而且杀自己的方法缜密,但细节必然繁琐,他一个北云人肯定无法完成,漓城内必然有人帮他!
越想越觉得可怕,赵琴阑心跳加速,一种接近真相的紧张感让她手心一阵出汗。“我们去找爹,必须提醒他小心。”她当即决定去找赵雍,这两人都说醉了,可是自家老爹有多能喝自己也是知道的,估计都是借口罢了。
不过赵雍却已经回了城主府,下令召集沧州十一城的城主前来漓城商讨战事,他要借这个机会组织反攻,沧州已经受够了云州的挑衅,刚好趁着四皇子李淼这个棋子,一举将云州拿下,再不济也要它元气大伤,至少几百年没有实力再跟沧州抗衡!
李淼不可信,但是可以利用!
赵雍走到依然昏睡不醒的故衣的床前,看着她端丽的容颜和苍白的脸色,心底的怒焰将他双眼烧得通红,胆敢犯我,便让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但是赵琴阑没来得及提醒赵雍小心身边的人,因为她一回到城主府,就发现自己的梧桐馆里等着一个长相清秀,书生模样的人,正是她派出去调查山苏的薄锦。
“见过小姐,薄锦前来复命。”薄锦向赵琴阑行礼。
“有线索?”赵琴阑大喜,“快说说,查到什么了?”山苏的事她一直记在心里,要是能抓住山苏的小尾巴,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将她身后的势力揪出来就指日可待了!
薄锦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冀之色的赵琴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回答道:“什么都没查到。”
“什么?”赵琴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什么都没查到?”
薄锦面露惭愧之色,“自一年前起,山苏从药王谷出山历练,她前后辗转沧州十一城,每次必然去当地最为盛名的医馆下战书,可谓是将沧州十一城的名医都挑战了个遍,期间也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但并没有一人见过她与可疑的北云人接触。而药王谷弟子的身份她也一直隐瞒着,因此她并没有借过药王谷的名气,直到今日为止,大家也只知道她医术高超,善于用药,但不知她还有个药王做靠山。”
“也就是说,她的经历不仅完全清白,还很是励志?”赵琴阑挑眉,斜睨着薄锦,语气不善,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是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她身上的疑点。”薄锦点头,一个哆嗦,感觉小姐瞪着自己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看的他身上到处起鸡皮疙瘩。自己竟然被小姐的气势震慑到了,真是怪了。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是最有嫌疑的”赵琴阑大惑不解,再瞪了一眼薄锦,“继续查!一定要揪出她的马脚!”
“是。”薄锦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茉莉在一边看着,捂嘴偷笑道:“一牵扯上公子耿离,小姐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炸了!”
“哼!那个女人竟然敢对我离哥哥拉拉扯扯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这点直觉还是有的!”赵琴阑冷笑道,“对了,茉莉你等下传山苏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过来,叫什么来着?”
“元宝!”茉莉提醒道,“我这就去找她来!”
茉莉走后,赵琴阑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拾起妆奁盒里的一支珠钗,尝试着将它插入秀发之中,然而一只宽厚的手接过那支珠钗,替她轻轻拢起一缕散发,动作熟练地将她缎子般顺滑的黑发整理好。
“封七哥哥。”赵琴阑通过铜镜,看到身后之人挺拔的身材和下巴硬朗的线条,“谢谢你,我总是弄不好我的头发。”
从小时候起,赵琴阑总是会把头发玩得散乱无比,侍女们一天都要帮她整理个十遍八遍,次数多了,总是忍不住对她说教,让她安分点。为了不再听她们唠叨,赵琴阑灵机一动,让封七学绾青丝,自己依然我行我素,这样一来,就算玩得再乱也不怕了。
于是现在封七已经养成习惯,有事没事帮她将一头不安分的青丝打理得服服帖帖,这一绾,就是这么多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