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耿离和神医山苏同时在城主府落了脚,不同的是,神医山苏受人尊敬人人景仰,公子耿离则是看花了一干小丫头的眼,气煞了一群暗恋小丫头的仆从。
不过最头疼的还是赵雍和故衣,赵琴阑初尝情事,初识情爱的甜蜜醉人,一心扑在耿离身上,半分不肯放松,是个不要命的样子。且她不惧流言,爱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城主府上上下下对小姐这件风流韵事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甚至连莫须有的情节都说的像是亲眼见过似地,随便逮个小丫头都能说出几段不一样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来。要不是赵雍明令禁止大家公然议论此事,想必幽会的版本定然会多十几个都不止吧。
可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子耿离入住城主府后几天,关于赵琴阑和公子耿离的花边情事便在漓城内传了个遍,不少百姓纷纷表示亲眼目睹二人在三生桥上看风景,在天香楼临江窗口依偎缠绵,在月下的渡头吟诗作对,甚至还有说曾亲眼见过赵琴阑与耿离一同进入客栈彻夜不出的
于是往日在赵雍书桌上堆得厚厚一摞的向赵琴阑求亲的帖子再也没增添过一张,整个漓城都对这个赵小姐的风评暧昧至极。赵雍气得脸色铁青,故衣也是头疼得紧,万万没想到,积毁销骨,众口铄金,风传之事,真的能逼得人发狂。
赵琴阑倒是乐见其成,觉得天公作美,自己与耿离真是佳偶天成,连老天都要帮自己。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要能顺利嫁给耿离,她什么都不在乎!何况无风不起浪,她早在刚与耿离私会时便故意挑人多的地方走,就是为了给耿离在漓城露面的机会,恰巧如今耿离入住城主府,更是给沸反盈天的传闻添了一把火,让整个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闲适的午后,赵琴阑陪在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公子耿离床边,一颗颗地给他剥着杏仁。茉莉等人在外间看得长吁短叹,奈何屋内人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
“阑儿,辛苦你了。这些天,我也听到了些传闻,你一个女儿家,名声已经如此如此阑儿此生,便交由我来负责吧!”耿离握住赵琴阑伸到嘴边喂食的素手,放在唇边一吻,舌尖轻卷,杏仁不见踪影,却也微微濡湿了那莹白的指尖。
赵琴阑脸颊一红,轻轻俯身,趴在对方腿上,软声道:“我不介意的,我这一生,就只愿意为你一人如此,别说只是一点点风言风语,哪怕背负天下骂名我都无所畏惧。”
公子耿离揽住对方纤弱的肩,凝视着怀中之人,幽深的眸子里满是触动的柔情。
“胡说,哪里的事,怎么会有人骂你呢。”他缓缓说道,“我会让你变成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的。”
当日傍晚,公子耿离携赵琴阑拜访赵雍,当面提亲。
赵雍和故衣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只是让耿离回去好好休养身体,争取早日康复云云。赵琴阑咬碎一口银牙,耿离只是笑笑。
六月十五日,烽烟起,战马长嘶,马蹄声凌乱。北云公然犯境,挑起北云和沧州的战争。北方传来战讯,整个沧州为之动容,一时沧州各城呼声一致,上书要求立即反击,给北云颜色瞧瞧,胆敢犯我沧州者,定叫他有去无回!赵雍即刻调兵谴将,令镇北将军带大军三十万前往边关,保家卫国,驱除蛮军,还沧州安定太平。
耿离主动请缨,要求随军北上,赵雍沉思再三,允其以军种参谋身份入伍。
战机不可贻误,耿离初下病榻便穿上软甲,收拾行李,翻身上马,准备远行。他一袭白衣不再,变成了冷冰冰的沉重盔甲,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依然是寒潭一般清冽幽深,让人迷醉。
赵琴阑知道他是想借此机会发挥自己的才能,若是能立下军功,谋个一官半职,便是脱了平民之籍,将来也多了一份依仗,如此一来,他俩的婚事爹就再也没理由反对了。因此,便是有万千不舍,赵琴阑依然狠下心,强颜欢笑地为他送了行。
临行前夕,赵琴阑挥退侍女丫鬟,责令她们不准接近自己房间。她站在自己房中,低声道,“封七哥哥,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封七知道明日是北上之期,此刻耿离应该在军营内接受训诫,他一介书生,军中事物怕是不熟,多了解一些才能活得更久。因此,小姐今晚应该是绝对安全的,想到此处,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了小姐身边,回到自己房间安心地睡了一个好觉。
赵琴阑独自在房中垂泪,思及北地寒苦,耿离身子刚好,正是虚弱的时候,战场上刀剑无情,万一伤到他,这可怎么得了啊正是伤心时,窗边传来小声的呼唤,“阑儿,阑儿”
“离哥哥?!”赵琴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离哥哥,是你吗?”
她快步奔到窗边,打开窗子,果然看见窗外站着一袭白衣,笑意盈盈的公子耿离。
“离哥哥!我我”赵琴阑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
耿离见佳人泪珠滚落如同珍珠,赶忙翻窗进来,一把将美人拉入怀中,轻轻安抚道:“我舍不得你,所以逃出来看看你,等下就走的。”
赵琴阑狠狠搂住耿离劲瘦的腰,将头埋入对方的怀中,哭的哽咽,“我好怕啊,我怕你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我还要风风光光地回来娶你呢!”耿离笑道,他捧起赵琴阑的脸,深情道:“我说过你的余生由我负责的!”
赵琴阑呆呆地看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俊颜,感受着对方湿润的呼吸,脸颊忽然飞起红霞,也忘记了明日的离别。她垂睫,娇嗔道,“就会说好话哄我开心,哼。”
耿离凝视着怀中人笑中带泪的娇容,感受着怀中娇软的身子,轻拥着赵琴阑的手一下子收紧,将两人身体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啊!”赵琴阑小声惊呼,随即被耿离掩住口,“小声点,茉莉她们在院子门口守着呢。”
赵琴阑点点头,感受着耿离未曾放松的手,以及两人薄薄夏衫下紧贴在一起的肌肤,耿离一袭宽袍下的身体硬朗结实,而且烫的她微微战栗。她脸色更见酡红,更显得容颜娇艳,春色盎然。
耿离喉头一紧,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另一只手却在赵琴阑身上游移起来,一双大手越过山丘,拂过平原,到处翩翩起舞,点燃起星星之火,让人神晕目眩。
“唔别”赵琴阑身子一抖,下意识的觉得不妥,微微推开他一点,虽说往日两人亲密有加,耿离甚至在情动之时噬咬过她脖颈,留下浅浅淤痕,但也仅此而已,今日的耿离仿佛化身暗夜的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赵琴阑有一点慌张和惶恐,“别这样”。
耿离停下动作,微微垂眸,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干涩的喑哑,“是我失控了,一想到明日的诀别,此去不知何日能归,我”
“别说了!”赵琴阑闻言打断他,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带着哭腔道:“是我迂腐了,我爱你,我好爱你。”
说着她颤抖着主动抚上对方结实的胸膛,轻轻画着圈,低下头咬唇呢喃道,“吻我。”耿离闻言微微一笑,打横将赵琴阑抱起,往闺床走去。赵琴阑倚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幸福地掉下了眼泪。
芙蓉帐暖,帷幕落下。
耿离轻柔地褪去赵琴阑的夏衫,露出少女含苞待放的果实,赵琴阑微微闭着眼,眼神迷离,胸膛急促起伏着,娇躯随之颤抖,白嫩的肌肤大片大片地泛起粉红色泽,像一只成熟的蜜桃,在暧昧的灯火中闪烁着诱人的瑰丽光泽,散发着致命的甜蜜气息。
耿离轻柔地俯身,撩起一缕赵琴阑的秀发,柔声道:“阑儿,你真美。”赵琴阑伸手勾住耿离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离哥哥,灭灯吧。”
耿离褪去自己衣袍,掀开一角帷幔,挥手,灯灭。
那一夜的漓城,灯火分明,家中有亲人奔赴战场的,一直到深夜依然亮着烛光,有人在黑暗中饮泣,有人在昏黄的灯下做着最后一双送别的冬鞋,谁知此战一去,亲人何时才能归还故里呢?还是预备好冬衣冬鞋,边关寒苦,只盼他能不受冻挨饿,平平安安才好啊。
而赵琴阑的梧桐馆早早地熄灭了灯火,黑暗中花开花落,爱人在耳边软语呢喃。赵琴阑感觉灵魂被放逐到天空,飘飘荡荡,自己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风雨飘摇,起起伏伏,只能紧紧攀住爱人强健的身躯,感受着对方炽热坚实的爱意,随着最后一抹鲜艳而动人的赤红落下,才暂时得到了宁静和安稳。然而才刚刚缓和下来,新一轮的攻城略地又已经开始,敌军吹响号角挥师前进,长驱直入,不给赵琴阑反应的余地,激战整晚,一夜未眠。
最后昏厥过去之前,赵琴阑听见耿离轻笑,“睡吧,我的小美人,等我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