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半末梢,入微凉。
拂袖潇潇雨未歇,入微尘。
一瞥惊鸿绝世颜,入梦魇。
红颜倾城莫韶华,入梦醒。
烛影摇曳,仍一人梦回枕畔。
一人孤寂的坐下庭院中,稍许发出阵阵地咳嗽声。
一个身影渐渐地靠近,放下手中的汤药:"大夫不是叮嘱过殿下,要好生歇息。"
本想让彩凤将汤药送往他的房中,没成想他在这里赏月。
"我没那么金贵。"端起汤药,一口喝下。瞥了一眼她,冷冷道:"倒是你,夜凉回去吧。"
叶漪兰站在他身侧,可偏偏他无任何反应。
无奈下,与他一同坐下。
他往往抬头凝望夜空,便是沉思。今日的夜色,不及昨晚那般美艳:"殿下在想什么?"
转头看向她,无奈一笑:"想起,有个人也时常常抬头看着天空冥想。此刻,终于感受到了。"
"将思念化为寄托,愿彼此都能相守。"
他的话触及到她此刻的内心,从未真正的有人懂抬头仰望天空为的是什么。
若能相守,为何要选择离去。
若能相守,何苦思念成疾。
不如不离去,也好过相思苦。
叶漪兰逃避与他对视的目光,苦涩道:"殿下何苦说的如此悲凉,往日的殿下何来如此多的忧愁。"
"可你依旧还是看不透,也不懂,不是吗?"
抓着叶漪兰的手,眼眸在月色的照耀下,温柔般的柔光看着她。
"我"
每一次他的触碰,她都在抵触。可今日,竟没了抵抗的念头。
自己何来要去看透他、去懂他。
他的话总能察觉到,他刻意地在避开一些事。
给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他简直是一个谜,若被人掌握他的所有,或许在这般险恶的皇宫中,很难存活吧。
见他的眉宇紧蹙起来,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松开叶漪兰的手,转身咳嗽着。
见状,叶漪兰立刻站起身,手在他的背上犹豫不决,还是收了起来:"你为了掩人耳目,为的不就是能安心养伤,何必牵强自己。"
"闭嘴。"
慕容灏宸倏然站起声,燥乱的心漂浮不定。
突如其来地一声吼,吓得叶漪兰不禁往后退。"我好言相劝,既然你不爱听,我现在离开便是。"
"站住。"刚要喊住她,便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迷糊,还没跨出一步,便倒在地上。
路过此处的叶荀彧,正巧看到倒地的他,大声喊到:"来人去找大夫。"
若不是叶荀彧的一声叫唤,她不会知道他倒在地上。
慕容灏宸面无气色地躺在床上,没了方才霸道的凌气。
那一刻,或许他才能安安心心的休息,可他的眉宇依然紧蹙着,还未放下他的警惕性。
走到兰儿身旁,见她紧张地张望着殿下,询问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晕倒?"
她心中懊恼不已,当初不该亲信他的片面之词,此刻正在等待大夫的把脉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待他喝完药,我们聊了许久。是殿下说身体无碍,我也"
他并不怪罪兰儿,只能怪殿下一味的隐忍。宽慰她:"若殿下真的出事,陛下那儿不好交代。"
叶荀彧上前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不是嘱咐过你们,千万不能着凉。如今高烧不退,熬过今晚即可。"
发烧?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吗?
叶漪兰没有上前探望,站在原地远远地凝望他。
特意再一次叮嘱着:"切记,不可随意让他乱动了。"
见大夫出去,叶漪兰跟在他身后,偷偷询问他的伤势:"大夫,他的伤口真的并无大碍吗?"
"伤口并不深,毫好生修养即可。"
叶漪兰取下簪子,交到大夫的手上,轻声地叮嘱他:"大夫,若有人问起,便说家父身体抱恙。"
"这"盯着手上的簪子犹豫了许久。
"叶小姐既然这么说了,老夫也就答应了。"
那日后,肯定有人还会继续寻找他的尸体。
有心人,定会盯紧叶家的一举一动。
毕竟,自己与四殿下之间的来往早已不是秘密。
两个人黑衣人,亲眼看到他们二人一同坠崖,若叶漪兰此刻完好无损地出现,定会想到他在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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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也算是保全了他。
"哥,叶家与皇上有何渊源?"
这一个月来,叶漪兰最想知道的便是此事。
发生的种种事,越古怪也越好奇。
"上一辈的事情,父亲也不愿让我们多问。"他多少知道一点,并未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好了,这事你就别想了。殿下可由你照顾了。"
"哥,我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你岂能"
听闻此话,本想恼怒,可见父亲前来,告状着:"父亲,你可要好好说道哥哥。"
叶漪兰偷瞄了一下他,偷偷抿着嘴走进屋内。
他至兰儿为玉,不反对她亲自照顾殿下,可她还是未出阁,不能落下话柄,责骂道:"兰儿说的没错。府中的下人个个精明能干,定会照看好殿下。"
叶子虚从下人口中得知殿下晕倒,特意前来探望:"殿下的伤势如何?"
"大夫说,殿下高烧不退,若能熬过今晚便相安无事了。"
"彧儿,我有事找你去书房商谈。"
叶漪兰明知他在刻意的隐瞒,躲在门口想要偷听,父亲与哥哥去了书房。
本想偷摸地上去,踟蹰许久,走到慕容灏宸的身侧,亲自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殿下想说什么?"
叶漪兰见到他嘴角在蠕动,又发出呢喃的声音,根本听不清他的话语。
凑近他的胸脯,才听到他呢喃的话:"别走,别走‐‐"
不解,他让谁别走?
他的梦,到底梦到了什么,会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强势的他,也有这般软弱的一天。
他的躯壳在坚硬,也抵挡不了内心的伤痕。
正准备起身离开,慕容灏宸突然抓住了她。
嘴中一直重复呢喃那句话,别走。
"我不走,留下来陪你。"
话音刚落,他似乎听了一般,渐渐地安静下来。眉宇间不在狰狞,变得舒缓。
手紧紧被他抓着,此刻的她无脱身,只能坐在床沿边。
"小姐,这殿下是要"
见殿下紧紧地抓着小姐,不让她离开半步,偷笑着:"那彩凤先离开了。"
"站住。"
"小姐有何吩咐?"
"陪我一同,万一殿下半夜有什么征兆,也有个照应。"
她还未出阁,与一男子同在一屋。怕是让他知道
宣都城中恐怕都传遍了,四殿下失踪一事,也不保自己的事也传到他的耳中。
叶子虚坐在窗前,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甚是心烦。
叶荀彧看出父亲的心思,这几日连连发生的事情都与殿下有关,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位置,盯着这位四皇子:"爹是在为殿下的事情烦心吧!"
"你也看到了,皇后这是在赶尽杀绝。利用兰儿,来对付殿下,简直丧尽天良。"此事发生后,心有余悸。
万万没想到,皇后用这样的方式一箭双雕。
慕容灏宸若不留一手,他和兰儿两人都会没命。
无奈地叹气道:"培养了那么多年,如今却因皇上的一道圣旨,将她的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就算殿下登基,她依然能安稳地当个太后。毕竟,殿下不是他亲生的。"
论天下,哪个皇后会看着自己的儿子是位王爷的官爵。
一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皇位相争,这事他本不该去处理,可为了一个人,他身为臣子与父亲,不得不劳心劳力:"离六殿下离宫的日子不远了,这些天定要照看好殿下的伤。那孩子,真不为自己的身子操心一下。"
"皇上还不知此事?"
叶子虚摇着头:"想必,有人已经在暗箱操作了。"
慕容灏宸已失踪三日,若皇上知道定会病情加重。
叶荀彧心有余悸,怕再会生出事端。
叶家不会干政他们二位的皇位争夺,此刻主要的目的,他必须养好伤。
萧瑟琴鸣泣歌魂,情涩苦语向谁诉?
琴音在她的拨动下,如此的凄凉。
自从殿下出府后,她便提心吊胆。那封信是她亲手写下,她不能让姑姑查出有二心。
这几日,都不曾出现他的身影,肯定是出事了。
"素影,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
"王妃,奴婢"
见素影闪烁其词,停下手中拨动的琴弦。极为小心的问着:"殿下真的出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都在传殿下与叶漪兰一同坠崖,生死未卜。"
慕容灏宸你真的在乎她,为了她甘愿与他一起赴死,也不愿坐上那个位置,哪怕为了你的母妃。
"可派有人找殿下?"倏然起身,问道:"府中的人,不知道殿下出事?"见素影摇着头,心灰意冷地坐了下来。
不明一事,殿下出事府中的人,如往常别无一二。
渐渐让自己平复一下此刻的浮躁的心,让她想起一人:"飞羽呢?"
"殿下都不在府,他自然不会来。"长孙莞霁再度陷入绝望,素影见况,宽慰道:"或许,府中怕殿下出事传入皇上的耳朵里,才会如此谨慎。何况,飞羽与叶家一起联手,定会找到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