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的体重在鸟类中绝对能够算是靠前排的,为此这种善于长途飞行的鸟类必须付出更多的体力来抵抗重力因素。因此天鹅和大雁这种中大体型的鸟类在飞行的过程中必须规划好自己的体力分配。
在非繁殖期的时间内,天鹅的脾气真的能够称得上非常好,它们更是少数会领养别的天鹅的孩子的鸟类。所以作为草原空中霸主的雄鹰也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被天鹅俯冲的一天。
尽管震惊,但它还是拍动翅膀试图避开。
这么重的鹅,又是这个高度,被撞一下它妥妥得不了好。
然而,来不及了——曾经需要消耗天鹅更多体力的体重在俯冲的时候成为了它最大的利器,即便雄鹰飞翔速度不算慢,但它已经错过了最佳逃离时间。
大天鹅微微偏头,熟练通过操纵翅膀的角度而改变方向,在高速行动之下,只需要一个轻轻地调整它就能追上鹰扑棱半天的结果,然后这只鹅又在半空中调整了自己的飞行姿势,就在两只鸟接触的瞬间,他伸出腿狠狠地蹬在了这只鹰的头部。
可怜的空中霸主被这一击打得晕头转向。该庆幸天鹅是游禽,它们的脚部是脚蹼,不像猛禽还有尖锐的爪子。虽然被这一撞一拍打得晕头转向,但是猎鹰在踉踉跄跄片刻后还是勉强在空中保持住了身形,没有遭遇“血光之灾”。哪料它还没有调整好姿势报复回去,就又有大天鹅强壮的翅膀连环拍击了下来。
狡猾的大天鹅两只脚爪子踩着这只鹰的身体用大翅膀盯着它的脑袋抽,一边抽一边用红嘴巴死命薅猎鹰的脖子毛。
为了在高空中稳住身形不摔死,这只鹰必须要张开翅膀保持滑行姿势,除了翻转试图甩掉这只流氓鹅之外根本无暇反击。
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大骂一句——神经病啊!我不就是看了你们一眼!明明啥都没干啊!
而如果它真的这么说出来,那么,这只霸道的天鹅绝对会拱起自己强壮的大翅膀对它说:看一眼也不行,知道爷的身份不?
最后,这只鹰是在距离地面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才堪堪被放过。
大天鹅给了这只居然敢觊觎它看顾的小鹅的鹰又一记猛踹后借着这股力道扑棱了两下翅膀,重新抬升高度,借由气流向上,姿态极为优雅。
雄鹰灰头土脸地被这一踹往下又落了一截,生怕这只鹅继续攻击,它毫不犹豫向下躲入了草丛之中,整个鸟都趴在地上,两个豆豆眼隔着草丛向上观察,用自己能够在高空捕捉猎物踪迹的锐利眸子暗中观察那只天鹅的动态,其姿态之猥琐,哪儿还有一点天空霸主的气势。
等那只天鹅飞远了,它才发出悲愤的大叫——还有没有天理啦?食草的打食肉的,有没有人管管啊?
教训完那只鹰后,大天鹅加快翅膀震动幅度,只一会儿就追上了并未等待它的天鹅队伍,而就在它靠近的时候,这一支天鹅团队的成员们纷纷发出了清越的鸣叫。
方才暂时担任领队的公天鹅立刻后退,将为首的位置重新让回给它,英勇归来的大天鹅光荣就位,然后它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振翅频率,借由自己破开的风为后头的天鹅众减轻压力。
这一过程十分流畅,看得出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
一路南归一路将所有猎食者都揍过来的大天鹅骄傲地昂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它理所当然地接受着自己这个小团队的成员们对自己发表的崇拜之情,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金灿灿脖套更加鲜艳了。
候鸟南归,却也有一群人在这个不太美好的季节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
这是一支由五人组成的汉军小队,行侦查之责,像这样的小团队,在草原上还有很多。
夏末时候汉匈之间关系和睦,一般没有意外战事的话,匈奴人也不会轻易南下,所以这是汉军探查草原情况的良好时机。
这一批人均是以步兵为主,并不携带马匹。在草原上,马匹的存在过于显眼,匈奴人若是看到附近有被驯养的马匹会立刻开战地毯式搜索。相比之下,步兵更具备优势。夏季草长,他们匍匐下去就能隐藏自己的行踪。
这是汉军经历过无数次惨痛教训得出的宝贵经验。
但步兵探子也有缺点,那便是如果遇到了万一,极容易全军覆没。所以为了情报的传递,五人很快就建立了责任分工,若是遇到危险,着重抢马让一人走,其余四人负责拖住敌人。
这些被派出来的斥候在军营训练的时候都经过了严苛的夺马训练。
“当然,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一个老兵对跟着他兵士说道,“你们也就是被带出来长长见识的。主要也就是学习一下草原上潜伏的技巧,还有该如何在草原上辨别方向,寻找水源,以及如何捕猎等等。”
他拍了拍自己的箭壶,“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补给,每个人只有二十枚箭矢。都记住,这二十枚是你们全部的生存依靠,无论是狩猎、退敌,就只有二十枚。”
他忽然拽出了一个锋利的笑容,“准确来说你们能用的其实是十九枚,因为最后一枚你们要用来解决自己的性命。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想知道落在匈奴人手上会是什么结果,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兵。”
“你们会被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然后被割下头颅,供他们换取战勋。所以,记住我的劝告,最后一个箭头,留给自己。”
他的视线从下头的四个新兵脸上脸上细细滑过,然后满意地在上头看到了畏惧。
不,有一个例外。
伍长在心里头嗤了一声,暗中不爽。
他这次队伍里面被分进来了一个一看就是刺头的人物,自带武器,又一身华贵,估摸着就是哪家的公子王孙。这样的人到边关要么是为了体验生活,要么是为了镀金。
虽然数量不多,但偶尔的确会有这样的人来边关,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幸地遇到而已,真晦气。
伍长本来想要说些可怕的把人吓走,哪知道别的几个被吓到了,这年轻人却全然不为所动。
没事。伍长暗忖,这样的公子哥到时候一见到匈奴人就会吓萎,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在草原上的第一个晚上是靠吃饼子度过的。伍长说这里距离大汉长城太近,猎物一般不会靠近那里,要再走一两日才能看到牲畜。
“但那可不是好事,”伍长说道,“在草原上不能点火,到时候不管抓到了什么都只能吃生肉,吃完了还得快点跑,否则血腥味可能会引来狼群。”
“记住,在草原上,隐蔽是最基本的要求。在这里我们要过得比匈奴人还不如,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将信息传送回去。”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这个公子哥的脸,然后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打败,“咳,我们先来说一下守夜,你们是新人,就先两人为一组。记住,到时候坐着的时候背对背坐,前后左右所有方向都要警惕。若是遇到野兽才能点燃火把。”
“这里靠近汉地,我们还能点一下火把,等到深入草原,连火把都没有。遇到野兽就得真刀真枪得和它们拼杀。珍惜现在的日子吧,小子们。”
他三两下就安排好了编组,那个贵公子就被排到了第一天守夜的行列里面。倒不是他要送上杀威棒,说白了就是伍长不相信这个小白脸,如今才第一日,此地靠近汉地,野兽少也较为安全。
这一日夜里除了黑暗外也不会有别的出现,如果这个都受不了还是早些扭头回去吧。
哪料那小白脸闻言只是淡淡点头,抱着自己的武器就爽快地坐下了。反倒是同他搭档的另一人有些犹豫,他看着黑漆漆的环境,又看了看已经和衣倒下的伍长和另外两个同僚,心中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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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按照伍长先前所说背靠着这个公子哥的背坐了下来。
二人一直沉默观察四周,只是月上中天时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加上今日本就行军了一天,面前还有三个汉子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实撩人。
军汉眼皮开始打架,他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嘿,兄弟,我们来聊聊天吧。”
“好。”
嘿呀,这小哥看着冷,其实脾气也还不错吗!
军汉立刻来了兴趣,“你是为什么来边关的?我是咱们那村吃百家饭长大的,这次村里头的汉子就把服兵役的机会都给了我,等我这次回去,就能拿上那一笔钱娶媳妇了!”
“我……”军汉听到了背后的小哥一阵沉默后,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我也算是,为了娶媳妇吧。”
这一话题瞬间将两个男人的距离拉近,军汉立刻兴奋了起来,看来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无论是有钱没钱都要为了娶媳妇而努力啊!
他单手钩住了这个小兄弟的肩膀,“嘿呀,天下为了娶媳妇儿奔波的男人是一家啊。小哥你多大,哪个村的?什么?中山国,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喜欢的娘子也是中山国的吧?我听说那儿的娘们还有读书……啧啧啧,真是有钱。”
“哎,说起来小伙子你长得不错啊,你媳妇儿是不是也怪好看?”
“好看。”
“哎哟!小年轻你这样不厚道嘿!在单身汉面前这样很过分哦我和你说。嘿嘿,我心上人也特别好看……肯定比你的那个好看。”
“不可能。”
“……小哥你这样不行,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那疙瘩是要被揍的。”
“……”
遥远的中山国,正在奋笔疾书赶作业的夏安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困惑地抬头看看天,起身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
以前窦皖把他护的严严实实,天气有一些寒凉就会给他加衣服,一直被照顾的人平时毫无所觉,只有现在离开了这份关照才会意识到自己被人温水煮青蛙了。
他咂咂嘴,指尖不由自主移向了腰侧,在他的王印边上现在多了一块玉佩,上头是恋人的名字。
玉是好玉,雕刻的手艺则不是。这一入手就觉得坑坑洼洼,工艺实在粗糙。虽然窦皖已经非常努力了,也磨练了好些时候,这样东西依然是能够让金石大师看到了叹息的粗陋。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夏安然唇角上扬。因想到那人临走前匆匆将东西塞给他,生怕他拒绝的模样而莞尔,他披着寒裳走到了院子中间。仲夏之夜,明星比月光还亮,他仰头看着的这片天空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陌生了,因为有一个人自己啃下了一本星象图,就为了让他能在欣赏夜空的时候不再无趣。
正当他愉快地欣赏夜景的时候,忽然看见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银芒,流星划空而过。
小国王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站在原地,耳边响起的是内侍同女官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
不过片刻后他就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内侍趋步而来,“殿下,丞相、中尉和御史大夫求见。”
“让他们进来。”夏安然旋身入内,等到他稳稳坐下后片刻,就见到一身朝服的中山国三位二千石大官齐齐入内,“臣等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诸卿不必多礼,且入座。”
此处不是小国王的办公地点,算是私人书房,环境比办公室要小一些,也能使得夏安然能够就着莹莹灯光看清楚几人的表情。
几乎无一意外的都是严肃,流星划过在这时候的确算是大事了,虽然还比不上荧惑守心或者日食、月食之类的,但也是不利的宣告了,从它们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扫把星。
四人面面相觑,夏安然先咳了一声,先感叹一下幸好如今还不是天人感应文化最昌盛的时代,否则他就要写自我反省小作文了。
他将目光转向站在后方的太史令,后者得到他的允许,站出来解星。根据星星划过天际角度、方向、时间,青年判定未来两年内中山国东北的位置一定会起灾祸,而且是兵祸。
“东北?”夏安然都不需要回想,就知道那是哪里。
那正是窦皖去的渔阳郡。
夏安然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挂件,他一边提醒自己这是封建迷信糟粕,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需要尊重本时代特色,一时之间颇有些内心纠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忽而起身从后头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文件夹,他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递给了站在身侧的内侍,让内侍传下去。
他垂目等三人都看完了,缓缓说道:“这本是我五年后的计划,现下看来,还是当提前。”
“将军械、武备的发展提上前来。”小国王轻声说,“今岁代郡汉匈贸易,中山国的货物调整一下,以出口不利储存的非战备物资为主,这事我会同少府说。”
“丞相,今岁再盖一个粮仓,等过几日我同二兄也说一下,从河间国那边再采购一批粟麦和盐,今岁国内调整一下生产结构,以粮草军械为主。”
“喏。”郅都应道,“殿下,城防一事……”
“嗯……我知道。”夏安然只寻思片刻,就有了主意,“我阿兄那边有铁矿,到时候我同赵国下订单,让他们代为生产锁子甲。”
“殿下!”闻言,三个臣子同时惊呼,语气中均有不赞成的意思。
锁子甲的制作过程和成品都是中山国的最高机密,而如果要向赵国订购锁子甲,就势必要将锻造技术教给赵国。
虽然赵国国主是自家殿下的亲兄,但是这种东西无论传给谁,对中山国来说都意味着技术不再是垄断。
事实上若干年以前他们还动过拿锁子甲出去卖的念头呢。在皮甲为主流甲胄的当下,这种轻巧、透气又带有更为优秀防御效果的甲胄理当非常有市场。别的不说,夏安然原来主要猫准的他五哥刘非一定抗拒不了锁子甲的诱惑。
夏安然见他们这番表情笑着摇摇头,“无妨,锁子甲说白了不过是铁丝的锻造技术罢了,总体来说并无太大的科技量,而且这东西造起来太耗时,有这个时间不若多锻造几把刀。”
将低层次繁琐的工作外包到劳动力廉价原材料低廉地区,这种行为是黑心资本家没错了。
夏安然轻咳了一声,又道:“中山国日后锻造的重点和训练重点都放在刀弩上,弓箭暂时放一下。”
关于这个决定,三人都没什么意见。
和弩机相比,弓箭无论是其本身的打磨时间,还是弓箭手的培训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时间充裕时候还无妨,譬如此前因为中山国有个李当户,他承袭李广的射箭功夫,在这方面带起小年轻还是很给力的,如果比射箭功夫的话,中山国的年轻人绝对能碾压大部分封国人群。
但是如果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的话,那么继续培训弓箭手就过于浪费时间了。从秦朝以后,弩机就逐渐走向了远程武器的战场,并且在其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就是因为弩手的培训时间短,新人随时可以上岗。
而且弩机有一个弓箭绝对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箭矢的远近距离不受操纵者的影响。
意思就是说,不管你是刚刚上战场全身打了鸡血,还是已经累到快要吐血,在将弦扣到机括上以后,这支箭就能按照它在被设计之初就设定好的初始速度被射出。
而弓箭手则相反,弓箭的射程必定随着人类体力消耗的加剧而缩短。
这一点,弩在守城上就极有优势,因为守城本身就是疲劳和意志力的双重考验。攻城的军队通常会采用围而不攻的战略,但同时他们也会频繁地骚扰,譬如做出大半夜忽然开始闹腾这种缺德事来使得守军精神和肉体都无法休息,从而达到降低其战斗力的效果。
但对于弩机手来说,他们收到的影响会小得多。
而要说到弩……夏安然还要做一件事。
——制作守城弩。
守城弩并不仅仅是寻常弩机的扩大版,毕竟弩和弓一样,靠的是木料被拉升到极限忽然松开产生的反作用力将箭矢射出,只不过弩机靠的是机械力驱动而弓箭使用的是人拉力的反作用力,但其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弩若是要扩大,寻找的木料、如何磨练、使用何等材料制造弓弦都是大问题。
但偏偏夏安然可以走捷径。
守城弩中的王者——北宋三弓床弩的制造方式、材料和图纸在他的脑子里面。
这看起来非常不科学。因为三弓床弩作为北宋的一大军事机密,虽然被记录在了《武经总要》里面,但其实并没有详细书写其制作方法。也就是说三弓床弩就和诸葛连弩一样,是传说中的存在。再加上反曲弓技术已经失传,就连复原都很难。
但夏安然脑子里面偏偏有……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以前任务的兑换物品,就像是他那把种什么什么不死的神奇小花锄一样。
但不管是怎么有的,既然有他就肯定要拿出来用。
三弓床弩名字里头有一个床子就能知道它有多巨大了,这样的弩靠人力根本无法拉动,需要靠牛来拉动上弦,它的弓箭就是一杆标枪。
这样的巨大弩机射程非常远,据说顺风的话能达到一公里以上,当年宋真宗之所以能够击退辽国靠的就是这把武器。两军对垒之时,毫无准备的辽国大将被一箭索命,辽队群龙无首且受到巨大惊吓,士气大落,从而有了“澶渊之盟”。
但事实上由于其坑爹的上弦方式,和床弩的独特定位,如果说三弓床弩是用来杀人的那未免过于大材小用,事实上它一开始是为了攻城才被发明的。
三弓床弩正常发挥可以射穿三匹并排的马,这样的射杀力能够轻易将一握粗的标枪钉死在牢固的城墙上。只要能够射稳,那么攻城兵都不需要搭设云梯,踩着枪就能爬上去。
想要从城墙上拔出这样的箭矢很难,守城方也不可能有这个条件,他们只能选择从上而下抛掷东西将箭矢的身体部分折断或者将其砸下去。但这样的措施效果不大,因为这样的箭头留下的坑可比现代攀岩运动时候的小洞好爬多了。
也就是宋朝后来面对的敌人是游牧,这样的攻城利器才会转变了使用方法,成为了守城器械。
但现在大汉的敌人同样是游牧,当时的辽国扛不住这惊天一击,想来匈奴也未必能行。尤其三弓床弩针对的就是首领,在你以为对方都是小□□的情况下对面突然拿出来超远距离狙击□□,而且就喜欢对着军队领导者爆头,对于敌军将领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因为匈奴的性格特性,和大草原的文明,他们一贯崇尚武力,更崇拜勇者,所以匈奴领兵,百户千户每逢作战均是冲在最前面。
以三弓床弩的射速来说,只要擦到了人随便哪个部位都能把人掀翻,能不能活看命,但是受伤是逃不了的。走在最前头就是活靶子,躲在后面被自家人看不起,所有的骑兵将领都会面对这个问题。
要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三弓床弩毕竟需要精确瞄准,只要走位足够风-骚并且一直保持快速移动就有几率躲开这样的明杀。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在攻城时候,匈奴骑兵没有足够的时间在城墙外最适宜的距离整齐队形,更没有办法在那里观察城防布置。
在没有望远镜的时代,如果不能在目力范围内观察地方布营情况就很难发出有针对性的攻击。
——威慑。这就是搭上了弓箭的床弩存在的真正意义。
但这样的神兵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昂贵,就是它的第一个代价。
不管是木料还是炮制方式,都是要用钱堆出来的,相比来说,这把□□上的铁质部分反而成了其中最廉价的材料了。在拿到设计稿的时候,郅都就因此而皱眉。
这份稿子上各个过程写得太仔细了,让郅都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殿下从哪儿得来的传家宝。
但如此庞大的弩机,若当真存世,怎可能闻所未闻?
考虑到少府内如今有一整个墨家团队,郅都最后还是将制作这把弩机加入了待办列表里面。
除了这些事之外,郅都还提到了一点,今年十月论理夏安然又到了入长安城朝拜的时候了,同时陈娇和刘彻三年之约也到了。
不管陈娇和刘彻最终比不比,翁主肯定是要回长安的。所以郅都此次就是来问,殿下您对堂邑翁主到底有米有意思?翁主有没有可能成为中山国未来的女主人?如果有的话,您得先和我们透个底,我们好做准备啊。
夏安然一脸懵逼。
他真想问问这些肱骨大臣们,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们知道你们的陈娇翁主私底下就想管我叫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