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邵阳眉头一皱,“既然知道他们存在非法交易,找到证据是早晚的事,只怕他们不会坐以待毙。金宅那边有什么动静?”
“据手下回报,前几日,丙安在曾拜访过金宅,具体内容不得而知。我派几人追踪监视丙安在行动,发现他正在集结黑道打手,看样子近日有一场大战。丙安在此次行动怕是针对我们,看此形势,他们已订下阴谋,只等我们钻套。”
听完千阳的话,百里邵阳只是轻轻笑了笑,他百里邵阳何曾将谁放在眼里过,要通过黑道解决自己?且不说他手下武功高手之多,就是他本人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在金宅抢救明薇时就已见厉害。
百里邵阳担心的是,丙安在一战并非主战,只是金道义旁敲侧击、声东击西、一石二鸟之策。一方面通过丙安在纠结黑道势力给百里集团重击,另一方面致使丙安在违法集结人群,假借警方之手将丙安在这个障碍清除,到时候自己再出面渔翁得利。
金道义这只老狐狸,怎会公然知法犯法,通过武力解决问题?即使真的要通过武力解决,他又怎会将主战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丙安在,而自己毫不插手。邵阳决定将计就计,自己亲自带领人手跟盯丙安在,迷惑金道义,使其以为百里集团全力跟踪丙安在一条线,内部空虚。只待金道义行动,百里邵阳马上出击。
“丙安在这边我亲自盯,千阳,除了尚在任务的人员,你将手下主力集中,不要露面,随时待命。”
百里邵阳下了命令,千阳却十分不解,主力集中却不露面,是否充当最后突击力量。
“哥,此次丙安在调集大量人手,切不可掉以轻心。”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那倒不是,总是小心为好。”
“丙安在调集人手若真是为了百里集团,此事必有蹊跷。金道义是噬火帮出身,可谓黑道大佬,各道高手云集,又何须依托丙安在出面。他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丙安在参与了金道义很多私密隐事,而丙安在据此与他在金氏财团多次分庭力争,只怕金道义早已怀恨在心。依据金道义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丙安在。这次动用丙安在手下全部力量,除了要给我们重中一击,只怕更重要的是要借此消灭丙安在在金氏财团的势力,一石二鸟之计。”
“原来是这样。金道义心机可够深沉的。既然如此,丙安在作为本就要牺牲的一部分力量,定然不会是重要的一部分,金道义肯定有更强的实力。所以,哥,你让我集中主力,就是要最后压轴出场的吗?”
被百里邵阳看重,千阳十分得意。他一直作为纨绔子弟的形象,不被家族重视,此次回国短短几个月,就使百里邵阳认识到自己实力,确实够千阳好好骄傲一把。
忽而,千阳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严肃道:“金道义黑道实力不可小觑,同他们硬碰硬我们定会吃亏。哥,我们不如报警,通过警方来收拾他们。”
百里邵阳胸有成竹道:“此时报警,必会打草惊蛇。这事,我自有安排。”
百里邵阳如此一说,千阳也算放心下来。
事情交给百里邵阳数日毫无进展,吴世源每每问起,百里邵阳都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这使吴世源完全丧失了对法律的信任。踌躇良久,吴世源决定自己只身前往金道义老宅,杀了金道义为亡妻复仇。
这天,吴世源从房间取出封存多年的“骑龙”短刀细细擦拭,此刀他已多年未用,想到自己又要违背心然心愿使这把短刀沾染鲜血,自己心情一瞬沉重,如被大石压心。
他知道自己这生早已不堪清白,虽然答应过心然不再违法乱纪,但此时大敌当前,法制无法惩治的凶手,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又何须过于在意身上再背一条性命。
下定了决心,吴世源将短刀藏于腰间。
“爸。”吴世源走出房间,正面迎上明薇。
“恩,小薇。”因有心事吴世源见明薇时眼神飘忽不定。
苏明薇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他的面色阴晴不定。
“爸,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可能是心然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几天没有胃口,晚上也没休息好。”
“原来是这样。爸,您不要心急,我相信邵阳一定能找到办法解决这件事。”
“恩。邵阳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滴水不漏,我自然相信。”吴世源口不对心,对着明薇赞邵阳处事严谨可靠。
“爸,您这几天胃口不好,中午我煮一锅紫薯米粉给您开胃。”
明薇初见吴世源时,就曾亲手为他煮一锅紫薯米粉,当时吴世源赞明薇所煮的米粉“开胃清口、人间美味”,所以现在再次想到煮紫薯米粉为其开胃。
“不必了,小薇,中午我约了朋友吃饭。”吴世源已经决心今天和金道义算清楚当初那笔账。
“爸中午不在家吃饭?爸约了什么朋友?”苏明薇不禁担心吴世源。
“哦,是以前的一个老朋友。小薇,这事你不要管了。”
“那,爸,我今晚再煮紫薯米粉。”见吴世源态度坚决,苏明薇只好作罢,想晚上再为其煮食。
见苏明薇如此执着,吴世源只好违心答应晚饭一同与其共餐,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能不能留到晚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全回来。
吴世源走出吴宅的时候,灿灿阳光斜射下一米映在他的后背上。不知为何,苏明薇觉得吴世源这一举动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怆情怀。
离开吴宅,吴世源直接奔赴金道义私宅,那座曾经囚押明薇的恶宅,他已和金道义联系好会面。
金道义初接吴世源电话大感惊讶,他已和这个曾经的主子十余年未曾联络,他一直以为吴世源当年落魄不及兵卒,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吴世源主动联系他,他也想看看吴世源想要耍什么花样。凭他陪伴吴世源多年经验,他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吴世源将到,金道义出门迎接。
“吴主,多年不见。”金道义向其拱手。
“道义,多年不见。”吴世源背手而立,面色严肃。
“吴主,外面风大,我们到里面详谈。”
金道义请吴世源入金宅,仍是接待百里邵阳的软垫沙发,桌上也如旧放着那把描金瓷壶。
吴世源不肯就坐,他想速战速决。金道义也不勉强,陪他一同站着。
他知道吴世源今日所谈之事事关重大,便叫旁人都去房间外等候。
由于不知吴世源真实意图,金道义开口试探:“吴主,您今日相约,不知是否有要事?”
“道义,你可曾想还能和我再见?”
“吴主,这话是何意?”
“当年帮中出了大事,算起来,我离开噬火帮已十数年。如今,我如兵卒苟活人间,道义的事业倒越做越大了。”
“吴主这是责备属下没有及时借您共享富贵?”
“道义,你我相识数年,何曾见我贪图富贵。”
“当年的事历历在目,我怎不知吴主您视富贵如浮云。”金道义虽嘴上奉承,眼神毒恶早已将其出卖。
“当年的事,你既历历在目,可还记得当年夫人为何离帮?”
“夫人当年贪念帮主权力,趁吴主外出将回龙首占为己有,我想替吴主讨回回龙首,夫人却携回龙首私逃,至今下落不明。没能帮吴主追回回龙首实在是我办事不力。”
“道义,夫人不是至今下落不明,多年前她已被人暗害。”
“什么,夫人被人暗害?”金道义假装吃惊。
“道义真的全不知情?”吴世源洞若观火的眼神令人畏惧,老谋深算的金道义眼神也畏缩片刻,但直面吴世源的盘问他也只能继续圆谎:“毫不知情。不知吴主可曾查到是谁所为?”
“哼!”吴世源显然不满意金道义这番虚伪推脱,“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金道义心中大感不妙。
“这人目前在道义公司身居要职。”吴世源眼神戾气直逼金道义。
金道义撞上他的眼神倒也不惧,他没想到吴世源竟已查到眼前,看来纸始终包不住火。事情已过去多年,金道义想,即使他吴世源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想必也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只身前来与他谈判,早就将他移交警方处理。所以,他也不必怕他!
“不知吴主所指何人?”金道义语气渐显戾气。
“丙安在。”吴世一字一语吐出他的名字。
摸到吴世源的底牌,金道义心中大致明了,这老东西恐怕查清了当年的事,今天才来算账。不过他并不害怕,这老东西早就不是当年的吴主了,论财力论势力他都不及自己,现在又敢只身前来,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眯起眼睛回答吴世源:“吴主,是不是搞错了,安在怎么会害夫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