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板上有张妈切菜的刀具,除此之外苏明薇并未发现其它刀具,这也是苏明薇想吃苹果的原因,她需要一把水果刀。
“苏小姐,您的苹果来了。”
张妈端出果盘,精巧的陶瓷盘中块块精削的苹果块,盘边一把精细透明水晶小叉子,仅有牙签长短,并不是明薇想要的刀具。
“怎么是这样的?”明薇见苹果均已削皮干净,不禁喃喃说道。
“苏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张妈。”
“苏小姐客气了,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去忙了。”
“好。”
张妈微一鞠躬又进了厨房。
明薇瞧了瞧这盘苹果,虽无胃口,还是叉起一块往嘴里送,不料却恶心难耐干呕起来。
张妈听见客厅的声音忙跑过来照料,“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喝口水吧。”
张妈递上一杯白水,明薇“咕咚咕咚”猛喝起来。
“苏小姐,慢点。”张妈见明薇喝水太急怕她呛着关心道。
一杯水被明薇喝了个干干净净。
“张妈,我觉得头有些晕,先到楼上休息了。”
“苏小姐,这水果我帮您拿上楼吧,一会等嘴里有味了再吃,也不用再跑下来了。”
苏明薇苦笑一下,自己想要的没有得到,这水果有什么用,不过,随她吧。
张妈端起果盘,扶着明薇上了楼。
“谢谢你,张妈。”
张妈将果盘放在梳妆台上,“苏小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明薇勉强笑笑点点头。
张妈走后,明薇轻轻上床盖上了被褥,她真觉得头有些眩晕,她需要休息,她要养足精神才能想出好办法。想着便轻轻闭上了眼,疲累的身躯加上疲惫不堪的精神,不多会明薇便进入了深深的梦乡。
只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明薇睡得并不踏实,所以朦胧中明薇仍是眉头紧锁。
百里邵阳是晚饭时分回到公寓的。
“这几日苏小姐精神有些差,今上午苏小姐要了苹果,吃了两块便回房间休息了。午饭时候我看苏小姐睡得深沉便没叫醒,下午我偷偷看了几眼,苏小姐睡的香,我,我就没叫起苏小姐。”
百里邵阳一回来就向张妈打听苏明薇这几日的情况,张妈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知道了。”听完张妈的汇报,百里邵阳解开了衬衫领上的两颗纽扣,松了松领带。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否现在用餐?”
“你先去楼上看看她,她若醒了叫她一同下来。”
“是!”
明薇睡了几个时辰,现正有些醒了,听见楼下窸窣低语的声音,知怕是少爷回来了,心头不禁一阵恐惧。
不多会房间外便传来上楼梯的“噔噔”声,怕是那少爷又来了,明薇双目微闭,被子中的双手握拳紧攥,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越来越近了!开门,脚步很轻,到床前却又停下了。
“苏小姐,您睡醒了吗?”
听到身旁有人说话,苏明薇紧张的身体一阵战栗。辨认出是张妈的声音,她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小姐您醒了,您已经睡了六个小时,午饭时候见您睡的香没有打扰,现下肚子饿了吧,晚饭已经做好了,我扶您下去吧。”
明薇微怔片刻,轻轻歪了歪头惺忪问道:“楼下,是少爷回来了吗?”
“是。少爷说请您下去用晚餐。”
他真的回来了!明薇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苏明薇没有说话,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她知道自己在同一只魔鬼纠缠求生。
张妈侧立床前,明薇稍稍用力用手肘支撑身体勉强坐了起来。头发散乱,脸色憔悴,来这公寓不过两日间明薇面容已虚弱至此,苏明薇精神上当真是经受了极大打击。
“苏小姐,我替您梳发吧,少爷看见您头发散乱恐怕会不高兴。”
明薇慢慢从床上挪下,是啊,他会不高兴,自己不能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了自己只会更难堪。
明薇坐在梳妆台前,精神尚有些恍惚,朦胧间似是仍在梦中。
张妈轻轻为明薇梳理满头秀发,用一枚金色树叶发夹别住凌乱的发丝。苏明薇从镜中看见它像一片零落入泥的枯叶般,毫无生机。
“苏小姐,咱们下去吧。再耽搁少爷要等久了。”明薇没有答话,默默起身跟张妈下楼。
“怎么这么久?”少爷显然有些不满。
“回少爷,苏小姐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我帮她梳理整齐又下来的。”张妈端正地回答。
百里邵阳听张妈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苏明薇,侧立桌边,海藻发丝深处一枚金色叶片恰到好处,百里邵阳眼睛闪过一丝并不十分明亮的光色很快又转变为凌厉。
他是少爷,他的脸色向来冷酷,他的目光向来冷峻,一切与明亮相关的色彩似都与百里邵阳这个人不符。
“坐下!”
果然,仅一瞬百里邵阳的话语就冷如冰霜,这层霜深深地结在苏明薇的心中,慢慢将她的心冷透。
她不得不听从百里邵阳的命令静静坐下。
“张妈,开饭。”
“是!”
张妈将饭菜一样一样端上桌。
莲蓬豆腐,挂炉山鸡,红梅珠乡,蟹黄鲜菇,牛肉耦合汤,如意卷,四菜一汤加一份精巧点心。这两日的饭菜都没有重样,而苏明薇嘴中却没有任何一种味道的停留。
“吃饭。”
百里邵阳仅两个字在明薇心中却有千斤重,她不得不动手下筷,只是这菜肴再精致再美味在明薇嘴中却淡如白水。
“怎么了,不合胃口?”
明薇面色憔悴,用餐稀松,任谁也看得出明薇对这饭菜并不感兴趣,只是百里邵阳明知苏明薇并非因饭菜不香而不多食,而是为因为他对她的囚禁,却明知而故问。
今日,阿东竟又提及苏明薇并非父亲车祸罪魁祸首,希望他继续调查。百里邵阳并非没有怀疑,只是父亲去世对他、对百里家族、对百里企业打击太大,他被父亲离去的痛苦淹没,精神已经极度绷紧,似是一根极度紧张的琴弦,再加一点力就要崩断,他又怎能分心再做其他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就是肆意放纵自己,宣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