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可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病人就要走。
院长被蓓可的一番话说得很是羞愧,但是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见蓓可要走,院长忙跟上去劝住她,毕竟像蓓可这样的人才可不是那么好请的。院长对她软磨硬泡了很久,最终以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为由,而他愿意不余余力的为她提供帮助,提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并马上替安排手术室为由,这才留下了蓓可。
之后,蓓可便不顾风险替病人做了手术,而那群学者对医院拒绝病人的做法也表示很气愤,纷纷自愿加入手术队伍,辅助蓓可完成了那场艰难的手术,而那一场手术里凌枫也在,她的善良、她的认真、她的专业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里。
一颗孤独的内心,像是被注入新的血液,开始鲜活的跳动
从纽约回来后,凌枫就开始主动去了解她的资料、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兴趣爱好,留意一切关于她的消息。
以前不爱参加各类慈善活动的他,因为她的感染,也渐渐投入公益事业中。再了解到她是孤儿,心口仿佛被堵上了一团棉花般难受,他知道她能有今天,一定受过不少苦,窒息的心疼感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凌枫?”
见他盯着自己半天没反应,蓓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哦。”凌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蓓可冲他微微一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嗯。”蓓可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走。
“你”
“你”
走出一小段距离,两人同时开口。
四目相对,两人微怔。
“你先说。”蓓可挽唇一笑。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女士优先。”凌枫扯出抹笑。
蓓可也不推拒,用礼貌的微笑示意。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卓延让我见的是什么人吗?”
“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凌枫顿了下,抬眸看着蓓可,神色严肃“至于她的身份我不便多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谢谢你。”
蓓可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毕竟能把人藏在这种地方,那铁定是不方便被人所知的。
很重要的人?
以前调查他的时候,未曾调查得出他的弱点,因为他行事谨慎,做事干净利落,绝不给人留下话柄,想从这方面着手几乎毫无可能,至于从他的私生活着手,更是难上加难。因为关于他的家庭一概查不到,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于他而言是比较特别的人,完全找不到拿捏他的把柄。
蓓可无奈勾唇,能把人藏得这么好的,还真是非他卓延莫属!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要对我说什么?”
蓓可抬眸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凌枫。
“我、我”被蓓可看着,凌枫莫名紧张结巴。
“嗯?”蓓可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没、没什么了。”凌枫别开视线,绕道她身后,握住她的肩推着她朝前走“下、下次再说吧,别让延在里面等急了。”
蓓可被他整得一脸懵,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顺着走廊越走越深,墙上的窗户也随着走廊深度的增加而设得越来越少,直至没有,只余下两堵完全密封的墙。墙上复古的烛灯散发出微弱昏黄的光线,在这儿昏暗的长廊内,令人不易分清方向感,也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密闭的墙上开始出现房门,房门排的很密集,隔距不足两米便又有一扇。
蓓可并不傻,当然知道这些是为了迷惑人眼,而这些门的背后必定藏有密室和机关,以防有人入侵。
“到了。”
也不知道弯弯绕绕走多久,凌枫才在长廊的尽头停下。
蓓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将位置记下。
“进去吧。”凌枫打开房门,侧身让蓓可进去。
却见凌枫自外面将门带上,蓓可一惊,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你不进来吗?”
感觉到蓓可的触碰,凌枫僵了下,目光向下直至停留在蓓可白皙的手上。
感觉到他的目光,蓓可慢慢松开他“不好意思。”
“没事。”凌枫脸上淡淡一笑,心口却因她松开的动作而泛起一阵失落感。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凌枫对上蓓可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那双好看的大眼睛。
“嗯”凌枫点点头“她的身体不好,太多人在里面会打扰到她休息。”
凌枫朝蓓可扬起抹宽心的笑“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蓓可点点头。
直到门板彻底合上,蓓可才慢慢转身往房间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被城堡压抑的气氛所影响,门板合上时发出的那一声沉重,她竟觉得那是地狱之门被合上前敲响的警钟。
蓓可心里不禁忐忑,这样的地方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
偌大的房间里挂满了白帘,蓓可慢慢移动脚步朝前走,抬手掀开层层白帘,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并无多余的家具,所到之处皆是空荡荡。
没有家具挂满白帘的房间?
帘子舞动带起的阵阵凉风,莫名的渗人,蓓可加快脚步朝前走,直到掀开最后一片帘子,她才停住脚步,眼前的画面却令她惊得瞪大眼睛。
宽敞的房间内只孤零零的摆了一张大床,而大床上正躺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她一袭洁白的长裙裹身,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如雪,一袭如墨的黑发随意披洒在洁白的床单上,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也可以肯定她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女。
只是
本该是一副美好的睡美人画面,此刻却多了一份不和谐。透过蓓可闪动的黑眸,看见的画面却是女子纤细的四肢被厚重的铁链牢牢栓住,若不是看见女子身上还有微弱的起伏,蓓可都要以为她彻底沉睡了
微风轻柔的拂过白帘,模糊了蓓可的视线,一双黑眸随着白帘的舞动而闪动
飞舞的白帘时而拂过脸庞,时而滑落
大床上,女子睡颜安静,而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早已换上一身剪裁的体的黑色西装,将他高大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完美。微微泛着酒红色的碎发下,俊脸依旧,只是
蓓可眸光闪动下。
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份蓓可从未见过的温柔。
卓延轻轻执起女子的玉手握在手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呵护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好似再用点力,她的美丽就会破碎
从始至终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女孩,眼里泛着的温柔可以看出他有多在意这个女孩。
俊男美女,多么养眼的一对璧人。
床上的女孩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沉睡在美丽的城堡,而他就是那勇敢的骑士,不远万里不惧艰辛,也要来到她的面前。
公主安静的沉睡,而她的骑士就默默守候在她的床前,轻执你手,细心呵护,这是何其养眼的画面,就连微风都是这般轻柔,好似不愿打扰这一刻。
看着男人脸上泛着的温柔,蓓可却觉得莫名刺眼。
脚上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令蓓可迈不开腿。
房间里是那么安静,好像时间静止了般。
蓓可黑眸闪烁,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她看着他,而他看着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轻舞的白帘拂过脸庞,挡在眼前,模糊了那一对璧人的身影,蓓可才回过神。
伴随着飞舞的白帘,一滴晶莹的水珠砸落在地上破碎开来。
蓓可有些不知所措的转身背对着他们。不知是不是转身的动作太着急,此刻女子单薄的身子正不可抑制的轻颤。
蓓可背对着他们,一双闪烁的黑眸中透漏着慌乱,逃也似的朝门口走去。
“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蓓可刚走没几步,却听见男人的身后响起。
蓓可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为什么不进来?
男人的话好似给蓓可浇了盆冷水,虽带着刺骨的寒,却足以让人清醒。
为什么?
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她自己也找不出答案。
飞舞的白帘依旧,而王子的视线也未曾离开公主。
只有蓓可僵在原地背对着他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只是莫名的不想去看那个画面。
蓓可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点。
“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
“她睡着了。”卓延抬手轻拂开滑落在女子脸上的秀发。
“那要不我先出去,等她醒了你再叫我?”
男人不语,轻轻的替女子捋着秀发,眼里的温柔是那么的细腻。
等了片刻依旧没得到卓延的回复,蓓可握紧垂落在身侧的手,再松开的时候,好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去了。”
蓓可说完就抬腿朝前走,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很乖。”
卓延的声音再次自身后响起,锁住了蓓可欲要逃离的步伐。
她很乖?
那又与她何干?
蓓可僵硬在原地,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发自内心的赞美一个人呢。
“所以呢?”
蓓可拽紧双拳,努力稳住自己的颤抖。
“我很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