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在这儿不敢进去呀。”
陆饮卓站在门口咳嗽,魏程峰恰好路过,嘲讽着伸手弹了弹陆饮卓的肩膀。
“怕不是着了什么亏心事不敢面对吧?”
“你……”陆饮卓面目涨的通红。
“怎么,你有把柄在我手上,还敢向从前那般横?”魏程峰一把推开陆饮卓的脑袋。
“不敢说话了是吧?你和姜云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怎么添也不会合群,哈哈哈,你就只配做我们的走狗。”魏程峰突然面色一变,凑到陆饮卓耳边,狠厉的说道。
陆饮卓双手成拳。他见到谢方恒带着一群人拥簇着伏广德走过来,嘴巴里呼出一口气,捏紧的拳头逐渐松开。
“哈哈哈,一条狗不配!”
魏程峰昂着头走进学舍里,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坐着,转身过来戏谑的盯着陆饮卓。
人啊,要学会认命。
谢方恒走到陆饮卓身旁,笑道:“你做的很好,你母亲和你都不会有事。”
“你们,以后我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事,不管你们拿什么威胁我。”陆饮卓咬牙切齿道。
见陆饮卓毅然决然的模样,谢方恒邪魅,眸光嘲讽道:“呵呵,有些人一旦染上了湖底的淤泥,便永远也洗不掉那股腐臭味了,而你,陆饮卓就是那个染上淤泥的人。”
丢下陆饮卓,谢方恒等人走进学舍。
“卑鄙小人!”陆饮卓气愤的捶着木柱子。
伏广德回过头来,同情似得的看了一眼陆饮卓。陆饮卓在心里吐了一口唾沫。
“呸”不安好心的小人。
云及心中有所怀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管尚轩盯着门口看了许久,见越来越多的人进来,还便收回了目光。
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有些事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掩盖不了的。
等人都来齐了,便开始了类似于会议一般的考核。按照座位依次上去吟诵,并且将画作上交给讲经先生。
上面除了坐着讲经先生之外,还坐着会长安默喜以及副山长樗夫子。
这些都是给学生做评价的考官。
当然评价都不会公开,考官象征性的会说上几句,剩下的全部都记录在案,储存进书院的藏书阁档案室中。
给学生的压力主要来自于周围其他书生的评价。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书院的学生都使劲浑身解数,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的才华都拿出来。
“第一个郁孤城。”讲经先生站在上头当主持。
郁孤城迈着满脸自信的走上台前,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画纸,铺开后给众人看。
上面画着几株兰花,空谷幽兰,郁郁葱葱,神形兼备,颇有骨相。
在旁有一首小诗,采用的是时下热写字体行楷,题名咏兰,不过这个题目倒显得中规中矩了。
因为其意境清幽,所以得到了好评,也算是考核的开门红之作。
考核之所以采用这种无题自行发挥的方式,是考虑到每个人的独立发展。
画作本来就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性。诗画可以剖析一个人的精神世界,精通此道之人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内心是好是坏。
书院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学生。
例如那郁孤城,被人以气质如兰著称,他题画兰花,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做当然也有弊端,学生们由于阅历包小,所经历的不多,于是多作伤春悲秋,四时花鸟,草木虫鱼。真正纪实的反而少之又少。
就很难体现出一个人的追求了。
难道年少有为之时,尽追求些不切实际的空灵的山水游玩之乐吗?这不是书院的初衷。
或者说有一部分人根本不是真心如此,他选择一些花草来吟诵不过是为了完成像考核这样的必须做的任务罢了。
“第七十九,伏广德。”
听到伏广德的名字,他身旁的人立刻递上竹筒给他。伏广德接过竹筒,从一堆书生中间站起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他一起身,满身的忧郁气质就晕染开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学舍的最前面,轻轻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张铺陈开来。
上面画得是一副锦绣山河,在留白处题了一首诗,字体柔美,配上山河图画,显得和谐极了。
安默喜见了之后,暗自点头。伏广德在书院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自身能够团结同窗,也乐于助人,书生们都拥戴他。
这样的人到了朝堂上,圆滑能处事。
伏广德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比较好的评价,同时也收获了底下一批书生羡慕的目光。
他心中得意,扫视了整个学舍后对现在的结果很是满意。然而他却看到姜云及正在走神,面色一下垮塌下来。
赌气似的,无甚表情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云及,你瞧伏广德方才那样儿,哈哈哈,先是满面春风,像是磕了药似的,然后又像泄了气鱼泡,也不知道为啥。”管尚轩在一旁笑道。
云及才从走神中苏醒过来,管尚轩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第八十二,姜云及。”
云及刚从走神中醒过来,就到他上去了。
管尚轩将一旁横躺的竹筒交给云及,顺便给云及打气。
只要云及成功了,他也就没事了。要是早知道云及先上场,他就坐在云及的座位上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云及已经上去了。
“学生姜云及,这是学生的诗作。”云及将画纸从竹筒里抽出来,缓缓的将纸摊开,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底下的书生先是惊呀,片刻之后,开始一堂哄笑。
“这画得什么呀?哪里见到的丑八怪?哈哈哈,我家未启蒙的弟弟都比他画得好看。”
谢方恒身后的人笑得前扑后仰,指着云及的画作说道。
管尚轩怒视着众人,要不是有贼偷了他们的画,他们能临时画了一副简画上去吗?
陆饮卓看着云及被人嘲笑,心里分外难受,他早上销毁证据的时候偷偷看过云及的。
画得是个女子,从面相上看,这个女子正是云及的母亲钓鱼的样子。
而他却迫不得已将画给烧掉了。
这一切的根源,全在于他,他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