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羽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看毛了,背上不由浮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干什么?我还要换衣服呢!”
说完她直接将韩俊良往外推,自己对他颐指气使惯了,对方也向来唯命是从,让一贯充满傲气的董晓羽很受用。但今天却是个例外,无论她怎么推,对方都纹丝不动。
董晓羽扯着自己内衣的带子,把本来要脱下来的礼服又重新拉上去。试衣间里多出个人总是怪怪的,更何况是个用色迷迷目光看着她的男人。
韩俊良一把扯住了她的手,惹得董晓羽连连惊叫,“你疯了吗!”
她用力挣扎着,实在不明白韩俊良是发了什么疯。虽然好友之间也不乏和男朋友出去过夜的经历,婚前性行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她刚和韩俊良订婚。。。。
最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很恶心。董晓羽背后升起一阵凉意,那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又凉又滑,像某种植物的触手,湿乎乎黏答答的。
是的,很恶心。
哪怕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早晚都要和这个自己反感的男人做那种事情。但是现在她却疯狂的恐惧着,如果自己真的被这个男人怎么样了。。。。
她回头一耳光扇到韩俊良脸上,拼命尖叫起来。
但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那些刚才还殷勤万分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哪里去了,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声。
她拉开试衣间的帘子,刚想往外跑,礼服被韩俊良用力扯住了。
随后就是她永远都不能忘记的噩梦,韩俊良很容易就把她按到冰冷的墙上,礼服背后的拉链被轻易的扯开,然后那只手伸到了她胸前,近乎猥亵的玩弄来玩弄去。
她脸颊上全都是泪水,连头都转不过去。当然也看不到背后男人的表情,那件精心订制的裙子被某只肥厚的手扔到地上,年轻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灯光下,她蜷缩着手指,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听见背后男人剧烈的喘息声,以及迫不及待脱掉衣服的声音。下体猛然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那种伴随着恶心和黏腻触感的痛苦慢慢从某个地方扩散到全身,直到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为止。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无数被金钱和奢侈品包围的时候忘记了某些事情,有些人是永远比她要聪明的,早在这场交易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谁来受益。
而年轻好胜的董晓羽,只不过是这场迷局里无可奈何的牺牲品。
谁让她默许了呢,在看到那笔钱的时候就充满了期待,因为物质而有了不该有的憧憬,她因为钱默许了把自己卖给一个好色的男人,既然是卖,就要有商品被开封的那天。
我们之所以有时候不能忍受这个世界,是因为它太现实,在付出和所得的计较上近乎残忍。
还真是个不现实的世界呢。
白金兰半躺在草坪上,枕着一本书。比起期末考试要复习的事情,她现在更想在阳光下面睡一觉。
尤其是这样无风而微凉的天气,上完体育课一闲下来就只想休息,至于什么单词和化学式都被抛在了脑后。听说a班已经没有体育课了。如果是这样,她倒真的有点想呆在这里不愿回去。
在白金兰头顶几寸之外,伊媛呆呆的坐在草地上,恼人的摸着自己的头发,那上面分叉太多,看起来都成了微黄的颜色,是时候去剪剪了,但是没人又和她一起去。。。。
她膝盖上放着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着几项要做的事情,包括买辅导书和提前预习课程之类的,最近班里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学习,劲头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老师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好的表现就是开始提问。如果不提前预习的话,就只能尴尬的站在座位上接受老师的白眼了。
伊媛心烦意乱的撕下一篇纸,又写了一行字上去,那些房间里的老鼠不知道除干净没有,到底是饿死在某个角落还是窜到别的房间去了,还有是不是应该和唐老师去解释一下,她不是在有意针对伊枫,林淑美的话只是有点过激。。。。
她又想把笔记本掀过一篇,脚下传来突兀的声音。“喂,不要扔纸团,砸到我了。”
伊媛慌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揉烂的纸团被自己随意掷了出去,而且疑似飞到了白金兰的脸上。“对。。。。对不起!”
对方上次在教室里整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伊媛有点忌惮,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白金兰却有点悻悻的,朱骏已经重新回来上课了,班里所有人都在忙着迎接期末考试,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伊媛。自己这个时候实在没必要再针对这个炮灰吧?
而且,她总觉得伊媛总带着那么点无辜的劲头。至少在朱骏被处分这件事上,看不出和她有多大的关系。
撇去唐老师的特殊用意不谈,至少她现在接近伊媛不会被全体f班人排斥了吧。
她盯着满脸失落的伊媛,笔记本上刚扯下的那张纸飘到了她面前。“你要去做头发?”
“我陪你去吧。”
伊媛惊喜的跳起来,“真的?”
白金兰见怪不怪瞥了她一眼,“骗你干什么。”
伊媛惊喜的姿态只维持了五秒钟,那一瞬间她越过白金兰的头顶,目光直接落到了铁丝网外杜温明的身上。
他来干什么?
相比起上次在超市看到他的时候,杜温明比以前要更年轻干练,不但换了发型穿戴一新,连西服都是笔挺的,和那些大公司的白领高层没什么两样。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现在则气派了很多。即使站在帝岚这种浮夸的环境里,也没有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找到了新工作也说不定。伊媛暗自想着,心脏像是被透明的丝线勒了一下。可能他还找了新的妻子,每天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生活幸福。但一定不是林淑美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妻子。他肯定很厌烦,从前那对像吸血鬼一样依附着自己的母女,说不定都不愿意回忆起她们。
她紧张的背过头去,杜温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万一他来向自己问路怎么办?
那次沙发里卡着的保鲜膜,还有那袋来源不明的薯片,她见到杜温明的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话。。。。
伊媛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白金兰奇怪的看着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同学,请问你知不知道帝岚的教师公寓在哪里?”杜温明遥遥冲白金兰问道,伊媛肩膀剧烈抖动着,还好没被注意到。
白金兰指了方向给他,杜温明不胜感激的走了。伊媛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明明是微凉的天气,她的汗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白金兰皱着眉问道,她怀疑伊媛有某种心脏疾病。“要不要去校医院看一下?”
伊媛大口喘气,拒绝了她的提议。“我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她真诚的看着白金兰,似乎想把自己的绝望全都从内心抽出来。她想找到人分享她的秘密。仿佛把那些毒瘤般的秘密吐出来就可以得到救赎,至少不会把自己压抑成林淑美那样近乎失控的疯子。
“刚才那个人,他是我爸。”
白金兰用看着精神病人的目光打量伊媛,伊泓天她见过一次,还是在伊媛停课处分的时候。因为伊枫的关系她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那个男人,结果是平平庸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不知道为什么养出来的两个女儿却是天差地别。
虽然刚才见过的男人说不上熟悉,但也肯定不是伊泓天。
“你到底有几个爸爸?”
伊枫做了一个梦。
她在历史课上罕见的睡着了,事实上不仅是她一个人。午后微凉的风灌进教室,整整一周以来都没有这样凉爽过。本来精神紧绷的a班人卧倒了半个班,她本来抽出一本文综开始答题,但做到第二个选择题的时候就受到周公的召唤倒在了课桌上。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父母在摇篮前注视着她。母亲满眼慈柔爱意,父亲也是同样的神色,只是很勉强。
这种勉强在她跌跌撞撞成长起来后表现的愈发明显,伊泓天更喜欢男孩,被那些所谓的传宗接代以及错综复杂的利益束缚着,迫切的想用一个儿子巩固自己的继承人位置。那种遗憾是多少努力和用功也弥补不来的,原因仅仅因为她是女孩子。
长大成人的伊枫站在幼儿时期的自己对面,冷眼看着想去亲近伊泓天的自己被小心的避开,最后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到玩具堆里。
要想躲开一个孩子实在太容易了,每当她挥舞着手臂走过去的时候他就会站起来,孩子只有三分之一个大人那么高,就算把手高高举起来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但是她不用,现在她18岁,目光几乎到了可以和伊泓天平视的地步。她静静望着欲哭无泪的自己和面无表情的父亲,轻轻骂了一句垃圾。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成为自己的生父,不过好在如今的她不必介意了。
这个薄情寡义又在若干年后葬送了她的生命的男人,得到的回报要比从前对她的冷漠更甚。
年幼的伊枫眼里闪动着光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漂亮的事物,笑着朝她咿咿呀呀的扑过来。
对面的男人已经离开了,陪伴孩子不过是他每天的公务之一,在完成之后就可以从容离开。但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亲情是无法被衡量的,就像那些年她失去的爱,有一天会在别的方式弥补回来。
父亲啊父亲,天堂和地狱,你更喜欢哪一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