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增加赋税,上交后家家本就没有多余的存粮,就指着春种后挖些野菜填饱肚子,坚持到秋收就可以了。可是,春末时大雨就一直下个没完,好不容易种下的稻种全泡在了水里,到了最后,野菜都泡在水里淘挖不出来了……。”
老者越说越难受,眼泪从无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用衣袖抹了一把,停顿了好久,继续道。
“我们自知仰仗那田地无望,逼得没有办法。老朽才带着全村出来,本想往南富庶一些南方去,可能是受灾的人太多,好一些的州郡都让重兵设了卡,我们过不去,没了法子,我们才偷偷的渡河往北方走。可到这里,孩子们病得太多,我们没有钱银医治,又不能眼见着孩子们受难,才想了这么个蠢主意。”
他说完,没有尊严,没有希望,悲凄又跪了下去,眼泪簌簌且无声的往下流着。
“大小姐,我们没想伤人,只想要点钱银,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身后的村民也是如此跪地,他们这些男人身后还有自已的家人需要养活,能活着,他们也不想死,也不能死。
有些黯淡的夜里,有些事,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出来,一旦大白于眼前,实在。
一番话,纵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动容。
受尽磨难的人群已有人崩溃的轻声啜泣,这些顶天立地的男子,黯然无助的流着眼泪。
宁莞站在廉明身旁,低头狐疑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管吗?”
廉明茫然的摇摇头,冷声低语道。“怎么说呢,王爷封了王,没有封地,四皇子没有封王,但朝中人都知道整个湘南府的一切事务很早之前都归四皇子所管,没人敢插足。”
又嘲讽道:“迄今为止,朝中根本没有收到湘南府任何水灾的消息。“
宁莞无语至极,未封王却有封地,简直为皇上的荒诞感到不可思议!真正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宁莞唇畔勾起蔑视的笑意,凤眸微眯,寒光乍现。“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还是别辟蹊径上报朝廷?”
廉明点头。“这事王爷还不知道,得告知王爷具体情况,再看王爷如何处置。”他顿了一会儿,想到王爷对简案的器重,又怕造成简案对太子、对王爷的失望,他沉声详细解释道。
“怕是这事闹到皇上那里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王爷与太子殿下身在泥沼,自顾不瑕,只能勉力争取救灾,归根结底这是是四皇子的属地,到时怎么做,现在都不好判定。”
宁莞心中戚戚,想了想太子与厉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处境,她都能理解。
四皇子所做的种种,宁愿围困死这些百姓,也不要上报朝廷。是怕报上水灾,让他增加赋税的事情败露,影响他在朝中的声誉,也影响他经营多年的形象,从而失去朝臣的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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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寡恩廉耻的人,难道不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真不愧有他崔家人的血统,都是自私冷漠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