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莞抬眼看着这中堂的窗框,有些泛黄的窗纸没有玻璃一般明净,也无法印照出自已的模样,她停住目光,感受着阳光受阻后的无奈,声音却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恼意。“请问连家门都不报的王爷请我去办什么案子?”
男人抬了抬眼皮,继续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缓缓语气带着不股不容抗拒的威压。“我行三,封号历!我可以当你是应下了吗?”
一个我字,显然没有让自已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透着几分平易近人。
厉王确实排三,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据传两人关系亲密。
圣上年迈,重用巧舌如簧的定安候与右相,整个朝堂沆瀣一气,纵容、包庇奸臣,谄佞专权,设计陷害忠良,天下布满贪官污吏。
太子力排众议,推举厉王专司刑狱,监督复查全国已决案件及延期处置不妥,官员叙复昭雪、贪污等事宜。
宁莞抬眸直视男子的眼睛。“王爷都未详说,在下又如何判断是应还是不应?又如何得知是不是伤天害理,谋财害命呢?”
“你尚未答应,我从何说起?请简公子放心,我非小人,并不行小人之事。”敖善微微蹙起了眉峰,显然没有意识到宁莞会如此回复。
但空气还是诡谲静谧,每一个因子都在跳跃等待,往彿是等待下一回的碰撞,能撞出更清冽纯粹的火光。
府尹的目光在宁莞与敖善悄么么的扫了好几回,腿脚软绵绵的使不出劲,他好想晕过去,但天生心宽,机能健康得很,他也很无奈。
简案心里难道没点数么?他是仵作,只是仵作啊!
人前虽能称一句公子,可到底没品没级,仍是庶民一只。真惹了这尊神,会有什么后果?
就不能好好想想吗?
连他这六品的芝麻小官在王爷面前都不够瞧,勉强只能算个屁!
他快要操碎的老心脏,深深的深吸一口气,朝着宁莞眨巴了好几回眼睛,语重心肠的提醒道:“这位是掌管整个皇朝刑狱的厉王殿下,是厉王殿下啊……!”
简案不置可否,善意的对着县太爷挑了挑眉,没有耐心继续呆下去,谢敬不敏的抱拳行了一礼:“王爷,在下回府衙还有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转身准备离去。
她正事上讨厌跟人磨嘴皮,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干净利落,东拉西扯的,最后还不是言归正传,好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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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善勾唇,目光却是有些冷,挥手让廉明阻拦,看着她驻立的背影,忍下那股烦躁,噪音夹着诸多无奈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你非局中人,知道了,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县太爷倏的睁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那,那,那个王爷,刚刚有个案子,下官刚想出点头绪,即刻去处理一下。”
语毕,也未等敖善点头,顾不得礼仪、慌忙的提着袍子快速的跑了。
宁莞看着县太爷摆动着肥胖的身子,超越时速的跑出了兔子的状态,真是叹为观止,还蛮难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