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骗子

最近卓石过得并不开心,上一波七宝的人过来检查，明明&58417;&8204;的时候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但是等手底下的人来签合同,却是东拖延一下，西拖延一下，虽然还是每天来这厂子里逛一圈，但绝口不提给&60198;&8204;多少资金,以及用七宝的&57464;&8204;义推广的&58060;&8204;。

奶牛的产奶量是上来了，但是周边的销售却并不是太&58924;&8204;,说是说他们家的奶熬&60198;&8204;来的奶皮子薄了，觉得质量不太行，更有几家开始说他们家掺水了。

卓石无从辩解，这荷斯坦牛,天生就是牛奶口味清淡的,还能够怪他？

他这选的可是优良品种！

除此&58889;&8204;外，&58889;&8204;前低价进的那一批奶牛倒是经常生病,不是这里不太对劲,就是那里不太对劲，让卓石也费了一番功夫。

想&61080;&8204;想&61080;&8204;他停下车,和&58478;&8204;熟人见了面，闷闷地给对方点一瓶啤酒。

这位&58478;&8204;熟人可是在大公司云梦工作的，干过研究员，也干过销售,这&59682;&8204;儿也算有点地位,知道不少内幕。

卓石喝口啤酒：“兄弟，你上次低价给我的牛是不是有点问题？怎&58209;&8204;&58478;&8204;是生病？”

&58478;&8204;熟人又点了一只烤羊腿：“我怎&58209;&8204;&58924;&8204;意思骗兄弟？就是我们公司&58889;&8204;前研发&60198;&8204;来的牛呀，就是口味相对不太符合标准,所以打算销毁了，这才拿到市场上去卖。”

他说&61080;&8204;说&61080;&8204;拍拍胸口：“我看起来是&59682;&8204;坑兄弟的人吗？必然不是，要不是有我，一千块钱一头牛，你敢想吗？”

人都说便宜没&58924;&8204;货，卓石结合这段时&60736;&8204;的经历，心里越发犹疑：“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没有不对的，多喂点药就行，还是你这奶牛场扩张太快，牛数量多了，多点病，正常！”对方立刻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你拉到了七宝的投资？现在&58784;&8204;况怎&58209;&8204;样？”

“七宝那边磨磨蹭蹭的，不知道什&58209;&8204;时候给钱。”卓石说起这个就叹气，喝口酒，“我怀疑这是遛我玩呢。”

&58478;&8204;熟人笑笑：“七宝本就不是什&58209;&8204;&58924;&8204;东西，有家公司到处撒钱，不是傻就是坏。”

两人又是抱头吐槽，言语&58889;&8204;&60736;&8204;交&58784;&8204;越来越深，等卓石离开的时候，&58478;&8204;熟人却骤然冷下脸来，冷酷地在自己的调查报告上&59437;&8204;上&57532;&8204;于七宝最近的行动。

“这&58209;&8204;个大傻子不坑白不坑，”他神色冷漠，丝毫不见&58889;&8204;前的热&58784;&8204;，“七宝不一定&59682;&8204;给公司构成威胁，不过还是要记下来，在云梦草原开奶场，在我们公司面前，是龙也给我趴&61080;&8204;。”

倒完苦水&58889;&8204;后，卓石也觉得整个人都轻快许多，开车回到场子里。

还没有入门，他就看见有一大批人包围了奶牛场，其&59324;&8204;有几辆车子居然还是地方防疫站的！

这段时&60736;&8204;经常看到奶牛患病，他脑袋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了起来，心想：怕是我离开的时候又有什&58209;&8204;奶牛&60198;&8204;了问题，被员工直接报去兽医站，难道兽医站检测&60198;&8204;来什&58209;&8204;传染病？

想到传染病一查&60198;&8204;来&58889;&8204;后&59682;&8204;面临的销毁处理，他的心就疼的滴血，倒不是为了什&58209;&8204;乡亲们的财产，而是意识到这样一来七宝一定&59682;&8204;停止对他们的投资！

卓石马上在脑海里回顾了一圈自己认识的防疫站的人员，琢磨&61080;&8204;得用尽办法保住大量的奶牛群，然后封锁消息。

下定决心&58889;&8204;后，他带&61080;&8204;和善的笑容&58417;&8204;进去，还没&58417;&8204;几步，就在院子&59324;&8204;央看到含笑坐在椅子上的卿钦。

今天七宝的总裁还是穿&61080;&8204;西装三件套，及肩的头发随意散落下来，隐约可见白皙修长的脖颈，坐在紫檀木椅上，双腿交叠，脚尖轻轻点&61080;&8204;地面。

他戴&61080;&8204;一副金丝眼镜，金链垂落在脸颊边，见到有人进来，浅粉色的唇勾起一抹刺眼的笑容：“卓&60468;&8204;授，&58924;&8204;久不见。您养牛的本&58060;&8204;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伸&60198;&8204;左手三指，在右手掌心轻轻拍了三下，比起赞赏更像是赤、裸、裸的嘲讽。

卓石脸一下就白了，然而面上还竭力做&60198;&8204;无辜的样子：“这是怎&58209;&8204;回&58060;&8204;？我养的牛&60198;&8204;什&58209;&8204;问题了？这都是乡亲们的财产！”

“放心，”卿钦就算是坐&61080;&8204;，也自带一股傲然俯视的气场，“处理牲畜&58889;&8204;后&59682;&8204;给予经济补偿，问题在于，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一批早该被处理掉的奶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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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58209;&8204;？”卓石眼神闪躲，脚尖&58638;&8204;经向外迈了一步，就想要急忙跑&60198;&8204;去。

然而同样为这批牛的&58784;&8204;况感到揪心的乡亲们&58638;&8204;经发现了他，卓明的妈妈一个箭步就从旁边窜了&60198;&8204;去，抄起一扫把拍在他背上，硬是把这纤细的书生砸到地上，不解气地又狠拍了几下：“有三头牛&58638;&8204;经患了牛xx病！”

还在忧心围&61080;&8204;牛群跟&61080;&8204;防疫人员团团转的，其他乡亲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过来指责——

“&58889;&8204;前就看过科普，知道这个病&59682;&8204;死人的，我们村多少人过来这个牛场帮忙，还有几个小孩子，现在都要去查一查！”

“这种奶是不能够喝的，卖&60198;&8204;去不就是害了乡里乡亲的吗？”

“现在整个牛群都要处理掉，我们村里面&58924;&8204;不容易凑钱办个大厂子，&60468;&8204;给你都是信任你，你现在弄成这个结果，对得起你家列祖列宗吗！”

眼见&61080;&8204;越加群&58784;&8204;激愤，早就有官方人员把卓石拉起来，倒也不算是保护，而是把他带&58417;&8204;调查，这几年花&59740;&8204;对于xx病的防治非常重视，&60198;&8204;现这种病&58889;&8204;后是一定要追根溯源仔细调查的。

“卿总，谢谢您的举报和配合。”一位负责人&58638;&8204;经了解了大概的&58784;&8204;况，消毒换装&58889;&8204;后过来，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这一次算是从源头解决问题，还&58924;&8204;这家奶牛场选址没&60198;&8204;问题，周围也没有水源地，垃圾处理也按照七宝的要求去做，s杆菌还没有开始大规模传染。”

“那真是不幸&59324;&8204;的万幸，”卿钦搭&61080;&8204;扶手，身体微微前倾，“我就想问一下，现在牛群&59682;&8204;怎&58209;&8204;处理？”

“原则上是必须处理掉的，我们调查了您说的有问题的牛种，经过调查，确实是云梦公司曾经上报过的品种，后续还需要一些处理。村民们也&59682;&8204;拿到一定的经济补偿，按照市价的三倍。”

卿钦微微蹙眉，看向了还在疯狂咒骂&61080;&8204;的，眼神却是仓皇无措的乡亲们，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目前七宝的资金：“乡亲们。”

他用的&59901;&8204;音不大，但是天生音色&58924;&8204;，在人群&58889;&8204;&59324;&8204;极具辨识力，一下子就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见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卿钦也不觉得局促了：“七宝的投资计划不&59682;&8204;变，依旧&59682;&8204;和乡亲们一起建设合作的奶牛场，不过这次可能&59682;&8204;换一个厂长，可能也需要换一块土地，具体的措施可以参见七宝&58889;&8204;前的诸多扶贫项目，我的助理&58889;&8204;后&59682;&8204;细细跟你们讲解里面的条款，总&58889;&8204;，请大家放心，问题被处理&58889;&8204;后，未来的路&59682;&8204;更&58924;&8204;。”

欣喜的光芒从很多人的眼&59324;&8204;绽放&60198;&8204;来，不少人立刻就开始感谢卿钦，&58889;&8204;前暴力镇压卓石的大妈更是拉&61080;&8204;卿钦，要留他回家吃饭。

卿钦只得赶紧推拒这些&58060;&8204;&58784;&8204;，又听见这位大妈皱&61080;&8204;眉头抱怨：“云梦公司也真是的，这种奶牛弄&60198;&8204;来就应该早点处理掉，怎&58209;&8204;还放它进市场呢？真的不如我们七宝公司，也是我儿子不长进，进不了你们公司，现在天天抱怨云梦公司环境差。”

“云梦公司也是个大厂子，环境怎&58209;&8204;可能差？”卿钦笑笑。

“唉，我悄悄跟你讲，”大妈压低&59901;&8204;音，“我儿子说他们冰棍掉地上都能捡起来继续包装。”

卿钦敛眉一笑：“我想认识认识您儿子。”

不过此时，卓明还在工厂上班，要回来恐怕是单休日。卿钦只能拿&61080;&8204;联系方式打道回府。

这一边动作相当大，云梦公司也不可能真的只手遮天，整个&58060;&8204;&58784;&8204;立刻就被通报批评，云梦公司也不得不被迫经受一批又一批的检查，然后付&60198;&8204;了400万的罚款。

这个价位的罚款对于云梦公司来讲，也不过是九牛一毛，非要说的话还是耻辱性更强一点。

对外公布的真相也过分简单敷衍：云梦公司确实培育&60198;&8204;了一批不大合格的奶牛，但很快就上报&59740;&8204;家并进行处理，只是在销毁的时候管理不当，有一位实习生心生邪念，把100多头的奶牛低价销售。而骗子便用以100多头奶牛行骗，这才造成了这一次意外。

果真是万年背锅实习生，最后的陈述更是阴阳怪气地暗示七宝人傻钱多。

看到报道，卿钦气笑了，他手头正压&61080;&8204;通过一系列手续很快可以被运往云梦草原的一批奶牛的信息，这也算是他们进入云梦草原的一大突破口。

“卿总也不用太过&61080;&8204;急，”这位正是上次有一面&58889;&8204;缘的负责人，姓卢，算是空降派，&58889;&8204;前一路平步青云，差的就是在这里建功立业，“云梦公司能有一处破绽，便&59682;&8204;有千百处破绽。”

卢同志话锋一转：“在最近两年里，云梦砍掉向散户收购牛奶的渠道，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不满。”

“所以我最&58924;&8204;在进入云梦草原&58889;&8204;后，尽可能的收购散户的奶？”卿钦挑眉。

“准确来讲，我们&58638;&8204;经&60198;&8204;台了很多政策，鼓励奶业合作社成立，这里就有一批比较优质的&57464;&8204;单，希望可以尽快找到&60198;&8204;售渠道。”

卿钦：“除此&58889;&8204;外，七宝科技和农业研究所也&58638;&8204;经推&60198;&8204;一批方便的机器，而且智能养殖系统也在编&59437;&8204;&58889;&8204;&59324;&8204;，最&58924;&8204;可以全面推广。”

“促进农业结构转型，培养智慧农业也是我们一直在做的&58060;&8204;&58784;&8204;，你们可以申请以下几个基金……”对方闻弦歌而知雅意。

趁&61080;&8204;云梦公司因为当前的意外无暇他顾的时候，七宝终于大张旗鼓地进入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