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从假山后走出来的人,大家赶紧齐齐行礼。
“参见皇上!”
安觅也牵着平安跟着行礼。
她很庆幸大虞这朝代并不像影视剧里那样每次见到皇帝都要齐刷刷跪一地,对皇帝跪拜除了些特大场合,或接旨谢恩,求饶等外,一般都是作揖或福身行礼即可。只不过,这礼也有轻重之分,比如此刻她就一福到底。
安爸安妈从视频里看到,“这就是那里的皇帝啊,还好,看着不像昏君样。”
战止戈扶着他祖母跟在皇上身后现身,他到了之后本想上前解决此事的,却被皇上阻止了,以至于事情发展到这一刻。
“都起来吧。”
承光帝穿着紫金色锦袍纱氅,掌心里有节奏地在敲打折扇,看向魏景和那来自海外的夫人。
他打小生在宫里,后宫的女人从父皇那一代到他这一代,何止佳丽三千,个个千娇百媚,倒没有一个似这女子这般生得精致小巧的,似一幅画,一座雕品,美得叫人想珍藏。
当然了,他也只是单纯的欣赏。
美的东西谁不会多看几眼,美人如是。
安觅能感觉到承光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魏景和之前就有意在她身前行礼,帮她挡去了大部分目光。
“好一个为官不能为妻儿讨公道,何以为天下百姓做主。说得好!若一个臣子任由妻儿受人欺压,叫朕如何相信他能为民请命。”承光帝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臣子。
臣子们把头低得更低了,没料到看个热闹把皇上看出来了,失策。
靖阳候心里已经预感不妙,暗恨往日太纵容自家夫人,还有孩子没管教好,让他到外头乱说话。
承光帝转身看向靖阳候,“平安说得没错,子不教父之过。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靖阳候连家都管教不好,如何能叫朕放心将差事交予你,还是先处理好家事吧。”
“皇上,臣……”靖阳候还想辩解,转而想起皇上称魏景和的小儿叫平安,便不甘心地低下头,“皇上说的是,臣定会好好管教约束家眷。”
承光帝看向几个皇子,“还不过来。”
“父皇。”大皇子领着二皇子上前行礼,规规矩矩,完全半点没有方才参与打架的小孩模样。
“还知明辨是非。不过你用的何理由?打断你听故事?若是再长大些是不是就不只是用手轻轻碰一下,而是砍人了。”承光帝训斥大皇子。
大皇子拱手,“儿臣知错,下次不敢了。”
承光帝点点头,看向七岁的二皇子,“不错,知道那是仗势欺人,既知道,往后亦不可仗着皇子身份仗势欺人。”
“是,父皇。”二皇子也拱手听从。
承光帝又看向三皇子,对上三皇子害怕的眼神,脸色柔和了些,还伸手摸摸他的头,“小三也不错。”
三皇子也奶声奶气地拱手,“谢父皇夸赞。”
皇上当众教子,等于在打靖阳候府的脸。
靖阳候感受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只恨不能有地缝钻。
其他人也暗暗记下回去记得好好约束家里的孩子,皇上都当面教皇子不可仗势欺人了,他们还不得乖乖缩着。
平安偷偷看了眼那个金亮亮的人,平安又长大一岁了,经过爹爹的讲解,知道皇上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老虎,摸不得,看不得的。
承光帝正好捕捉到他的小目光,笑道,“平安,过来给朕瞧瞧。“
承光帝自上次在大溪村见过平安后,就再没见过了,听说他失踪时还有些可惜。
甚至,作为一国之君,那会他是庆幸平安是失踪的,不然以魏景和爱子的程度,极有可能会对楚国那边妥协,到时他杀是不杀?
也因此,听说孩子回来了,连他这个皇帝都松了口气,这会见到他,倒想叫他近前来好好瞧瞧。
众人又是一惊,瞧皇上喊别人儿子比喊自个皇子还亲昵,日后这魏家可真是惹不得。
靖阳候夫人原本还恨得在心里谋算日后如何给魏家好看,听皇上竟对魏家这孩子如此亲昵,语气比对皇子都要和蔼,她彻底蔫了。
皇上摆明了是给魏家撑腰来的,她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忍下。
“别怕,就上前行礼,问什么就答什么,不会的就说不知道。”安觅借着替平安整整衣冠,贴着平安的耳朵悄声说。
平安是不怎么怕的,或许说他对皇权还不是很懂,再加上他在现代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崽了,板着小脸,挺直小短身材上前,稳稳当当行了个礼,“平安见过皇上。”
“知道皇上是什么了?”承光帝笑问,这孩子好像跟上次见的一样,没怎么长高,跟他的三皇子摆一起,估计会以为是一样大。
安觅都担心平安会脱口而出大老虎。
幸好,平安说的是,“知道,皇上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哈哈,你爹爹教你的?”承光帝龙心大悦。
平安摇头,“比爹爹和娘厉害的人就是第一厉害的人。”
承光帝看了眼魏景和,笑问,“那你爹爹和你娘谁是第二厉害?”
平安回头看了看爹爹和娘,看到娘和爹爹站一起,他就觉得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孩子。
小小的脑袋在两个大人之间纠结了下,看到他爹爹偷偷指向他娘的手指,眼睛一亮,“娘第二厉害,爹爹第三厉害!”
噗嗤!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这魏大人家的孩子的确比一般人家的天真无邪,童言童语引人发笑,换做他们家孩子可不敢这般说话。
“魏卿,你觉得你儿子说得可对?”承光帝戏谑地问,当没看到魏景和的小动作。
他觉得,惧内这顶帽子迟早会戴在他这个臣子头上。
魏景和看了安觅一眼,微微一笑,拱手道,“平安说得对,我不及他娘厉害。”
一旁偷偷围观的贵女们心碎了,或者说从安觅出现的时候心就碎了。
早在魏景和入京那日就有人相中他了,只是听说魏大人有个被休回来的妹妹,还有个休妻的大哥,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就止步了。
如今看到孩子的娘当真出现了,魏大人一见面就毫不掩饰他的柔情,还不顾世人眼光,当面如此承认远不及一个女人,如此表示爱重于她,怎不羡煞旁人。
悔啊,悔下手晚了。
“在平安这里,是的。”安觅面对大家看过来的目光,点点头,毫不谦虚地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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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和就含笑看她,完全是任她开心的眼神。
看到他这样,哪个还会怀疑孩子娘的清白,若真是在乱世中走失这么些年,还养得如此好,堂堂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心无芥蒂,一如既往宠爱她。何况,看魏景和的样子是真的早就笃定知道人在哪。
看到这里,安爸安妈也放心了。不是昏君,平安他爹好像还挺得皇上看重的样子。哪怕平安爹不靠谱,觅觅若是操作一番,以立功来立足不难。
安爸看看时间,依依不舍去上班,安妈继续抱着手机看。
承光帝听到安觅这么回答,倒是个与众不同的。
他同战老夫人祝寿后就带着几个皇子回宫了。
皇帝一走,魏老太立即上前握起安觅的手,“平安娘啊,当年你受苦了,若不是突发洪水,你也不会和平安分开,幸好你海外的爹娘把你接回去了。”
海外的爹娘?
安觅心领神会,这是要对好说辞的意思。
海外这身份不错,不用说也知道是魏大人想的。
她笑着反握住魏老太的手,“您无需自责,天灾谁也料不准。”
魏老太之前都是虚虚握着,如今感受到仙女柔嫩的手握在自己手上。真是仙女啊,小手柔软细嫩,她都怕自己这双老手给刮到了。
在场的夫人听到二人这般说,是半点疑虑都没有了。魏大人这夫人是突然来的,总不能和魏老夫人先提前串好词了。
“平安弟弟,你娘真好看,也好好。”怀远悄悄跟平安说,眼里有着羡慕。
平安的娘会护着他,还会抱他,亲他,很温柔地跟他说话,他母亲都没那样抱过他,亲过他。
原来这就是一个好母亲吗?
平安弟弟果然没骗人,他娘真好。
“怀远哥哥,平安说分你一半娘的,平安没忘记哦。”平安指指脑袋,拉着怀远上前轻轻拉扯他娘的衣袖,“娘,平安可以把你分一半给怀远哥哥吗?怀远哥哥也没娘。”
安觅噗嗤而笑,“娘只有一个,怎么分半啊?”
平安眨眨眼,“让怀远哥哥也喊娘,就是一半。”
小脑子转得挺快。别人家小孩都是生怕别人抢走娘的注意力,他倒好,把娘分出去了。这也是因为怀远可人疼,又玩得好的缘故,换别人,平安还真没说过要分娘的事。
安觅看向怀远,发现怀远也是一脸渴望的眼神,都是缺爱的小团子啊。
想到这孩子生下来就因为低血糖被他娘嫌弃,虽然身在国公府里,有爹有娘,可爹常年在外,娘又不疼他,是个实惨的崽。
可能是做了母亲,她的心都柔软了许多。
她笑着ruarua他的小脑袋,“平安如今也住京城了,小世子日后多来同平安玩。”
却没说让不让喊娘,镇国公府的小世子哪能随意喊人娘。
“嗯!”怀远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用力点头,小手摸了摸被摸过的小脑袋。
“这是平安的娘吧?当真是钟灵毓秀,平安长得像你,一瞧就是母子俩。”战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来到安觅面前,笑吟吟地说。
魏景和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
安觅点点头,对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安好。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瞧见你们母子团聚,老身再好不过了。”战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看起来倒像是自家曾孙跟他娘团聚似的。
“劳老夫人挂念。”安觅笑道。
战老夫人见怀远站在平安身边,她也听到方才两孩子的话了,笑着说,“怀远和平安这么好,不如择日让怀远上门认个干亲。”
魏老太见仙女一怔,她笑着开口,“老夫人看得起平安娘是我们魏家的荣幸,不过认干亲这事可不能草率了。”
大家还以为魏家会打蛇随棍上,没想到竟是推脱了。若是认了这门干亲,不只是魏大人和镇国公称兄道弟,就连下一代镇国公都搞好关系了啊。
战老夫人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此事就暂且揭过了。
宴会这会也差不多了,宾客纷纷散去。
魏老太着急带仙女回家,就同战老夫人提出告辞。
战老夫人以为魏家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等人一走,气得立即当场下令,“来人,将靖阳候府的人给我请出去!我镇国公府攀不起这门亲戚!”
“老夫人,镇国公府近的可就只我们靖阳候这一门亲戚了。”靖阳候夫人本就恨极了魏家,如今听镇国公府还要为了魏家不认这门亲,脸色都不好了。
“止戈,既是你外家,这门亲戚,你认是不认?”战老夫人交给战止戈处理。
战止戈面容冷峻上前,“打五年前镇国公府给靖阳候府送的年节礼均无回礼,我以为这门亲戚早就断了的。”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这定是当年下人干的,我们只以为镇国公府不愿同我们来往了,原来都是下人搞的鬼!“靖阳候直接将一切都推到下人身上。
如今新帝在位,靖阳候府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能人,入不了新帝的眼,甚至新帝继位时也是称病的那一个,没被清算,估计也是看在靖阳候府是镇国公外家的份上,毕竟镇国公府能走动的亲戚真的不多。
战止戈冷冷看过去,“你当我脑子跟你一样?趁还能体面离开的时候就赶紧离开,别逼我亲自请人。”
见镇国公府大难临头就躲得远远的,如今又想贴上来,这种亲戚要来何用!
还不如一个魏家,魏家让怀远好起来就是一辈子的恩,更别提魏家拿出的马蹄铁,还有那天雷,都是战家得利。
“既然镇国公如此不讲情面,日后也不必走动了。”
靖阳候一日内被逼得给一个侍郎官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还被皇上责罚,如今又被镇国公如此下脸,哪里还沉得住气,带着夫人儿子拂袖而去。
战老夫人疲惫地叹息,“战家这几代都遇不上好外家,看来真是祖母看人的眼光不行。”
“祖母,您别这么说,我母亲便是您亲自挑的,可不就很好。”战止戈扶着她回屋。
“你母亲好是好,可惜用情太深,相思成疾。咱们镇国公府就不适合心中只有情情爱爱的女子进门。”若能坚强一些,为她儿子多想想,如今的镇国公府哪还需要她这个老婆子来操持。
战止戈沉默。十五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他领兵挂帅,打退胡人,一战成名,班师回朝,迎来的却是为爱投缳自尽的母亲。
他心中只有家国天下,想象不出一个人只为情爱而活是什么样子。
“你见过今日来的柳家姑娘没有?”战老夫人忽然问。
战止戈摇头,“我今日都在前头。哪个柳家姑娘?”
“柳祭酒家那个。”战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息。
“那柳家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当年出嫁到半路,那头的新郎就死了,花轿原路抬回来,新郎那头的人来闹,非要柳家姑娘给新郎守寡。柳祭酒又是个顽固人,遵循贞节牌坊那一套,被逼得也就答应了。如今好好一个姑娘双十年华已过。这次还是受她家祖母所托,给我送礼来的,何尝不是有那个意思。”
“祖母,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人家一个清白姑娘嫁谁不好,哪能嫁进镇国公府给怀远当后娘,且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子嗣,这是害人家姑娘。”战止戈可没想过要续娶,反正他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子嗣,续娶不续娶的都无所谓。
“可她这样,想嫁好点的家世也只有给人当继室,嫁小户人家都未必嫁得好。咱镇国公府除了不能给她个孩子,不比别家好?”战老夫人越说越觉得合适。
“祖母,我暂时还没有要续娶的打算,您还是操心操心祖父吧。过两日,祖父就要随太上皇回来了。”战止戈赶紧转移话题,祖父本来是想赶回来给祖母过寿的,可跟着太上皇哪能做主。
……
出了镇国公府,安觅寻到柳家的马车,让魏老太先回车上,她牵着平安的手走过去。
柳沉璧也正打算上车,见安觅来了,便停下来。看到她牵着玉雪可爱的孩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闻名天下的魏大人。两人一个清隽温雅,一个精致秀丽,宛若一对璧人,看着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
还有他们的孩子,原来还想着能把安姑娘缩小在掌心里就好了,如今看到小小的平安,更想了。
安觅来到柳沉璧面前,见她盯着平安看,便对平安说,“平安,这是柳姨姨,是她帮了娘,才能叫娘这么快见到平安。”
她本来想让平安喊姐姐的,但是古代好似没有这么随意的。
平安听了,拱手行礼,“多谢柳姨姨帮平安的娘。”
柳沉璧被他奶声奶气的行礼给迷住了,心里好像化开一样。她不知道这叫萌,只觉得这孩子可爱得叫人想抱回家。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小小的一团,一本正经行礼,可太戳她的心了。
她找遍全身上下,才从荷包里拿出几颗小葫芦形的金锞子给他,“姨姨出门没带别的,这个就给你当见面礼。”
平安看向他娘,得到娘亲点头后,才用一双小手接过来,“多谢姨姨。”
柳沉璧见他小小年纪就这般懂礼,目光在母子二人身后的男子扫了眼,如此知礼,必然是这温润如玉的魏大人一手教出来的。
魏景和见柳沉璧看过来,对她微微颔首。
安觅摸摸平安的头,微笑道,“多谢柳姑娘捎我一程。也多谢柳姑娘替我考虑周全,斗雪很好用。”
柳沉璧从平安身上收回视线,莞尔一笑,“这也是我来京城的路上买下的,安姑娘若不介意,可将斗雪留在身边伺候。”
“半路买来就调教成这般,可见是花了心思的,我可不夺人所好。”安觅拒绝。
柳沉璧越发喜欢她有一说一的性子,“斗雪本身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那几年随主家逃难被丢弃的下人多了去了,斗雪还算是幸运的。所以,不是我的功劳。”
安觅觉得自己得了帮助也就算了,还把人也要走算什么事。
但是柳沉璧说,“既然当众承认她是你丫鬟,总不好日后又见她在我身边伺候。你要过意不去,便从我这买走她吧。”
柳沉璧摆明知道她说马车坏,下人在后头的话是假的,也没揭穿,反而替她圆了这事。
安觅见她当真执意要送,便问斗雪,“你可愿跟随我?”
斗雪自然是愿的,福身道,“奴婢愿意。”
光凭这安姑娘问上这么一句,她就觉得能跟。而且,她有种直觉,跟着安姑娘会很好。
柳沉璧让玉兰从车上找出斗雪的卖身契,“如此便好了,斗雪这名也是我随意取的,你若不喜欢可再换个。”
“我很喜欢,正好记着你的好。”安觅伸手接过卖身契,今日这情她记下了。
柳沉璧的心里又因为能帮上忙而雀跃了。
安觅摸摸身上可以拿来抵卖身契的东西,一个钱袋及时递过来,她扭头,就看到魏大人对她示意。
柳沉璧忍不住轻笑,“魏大人时刻留意着呢。”
“平安也有。娘,给。”
一直靠在娘身前的平安,从他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小金元宝,瞧着要把他爹比下去了。
小小的手,献宝一样。
安觅被崽崽萌得把他抱起来亲了口。
魏景和:……突然想把儿子的金子都接收过来。
安觅最后还是用上了魏大人的钱袋付了买斗雪的钱。
魏景和这时才拱手对柳沉璧温和道,“多谢柳小姐帮忙,今日之恩,魏某记下了。”
“魏大人无需客气,我与安……魏夫人一见如故,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柳沉璧这么称呼也不知道妥不妥当,见安觅没什么反应,就放心了。
安觅来之前就想过以什么样的身份生存,既然是平安的娘,不想平安被人认为是无媒苟合而来,她的身份便已是默认的魏夫人。
正好,她的来历被塑造好了。
海外而来,误入某县令府中被当成瘦马,阴差阳错遇上魏景和,之后被棒打鸳鸯,她回去后发现有了平安,带着平安去寻孩子爹的时候,又遇上洪水,因此走失,又被家人抓回去。
这也是平安说她过不来的原因,因为家人不让。简直不能更完美,让她想不配合都不行。
而且,她对魏家人也了解,人口比较简单,目前也没有糟心事,适合当房东。
魏景和见她听到“魏夫人”这称呼没有抗拒,心里有种隐秘的喜悦。
送走柳沉璧,安觅转身,和魏景和的目光对上,那眼里的温柔浅笑,不叫人感到困扰,也不会厌烦。
安觅回想在现代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个像这样,温文尔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之前在大溪村还不是很明显,如今成了京官,魏大人这凛于内润于外的如玉光芒再也掩饰不掉。
“爹爹,娘,平安要牵。”平安站在两人中间,牵起爹爹和娘亲的手,小脸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也有爹有娘牵着走啦。
两人低头看向平安,同时伸手摸头,两手在平安头顶上交叠,目光再次交汇。
魏景和笑着收回手,柔声问,“先随平安回家再做打算如何?”
他知道她那边的世界很自由,不似这边诸多束缚,若她独自住在外头,他也不放心。
“娘,随平安回家。平安的家比大溪村的家大好多好多了。”平安张手比划。
安觅对上平安眼巴巴的小眼神,笑着点点头,两人一同牵着孩子走向魏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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