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岐焕在极度惊恐中被顺子射倒在地。
混乱之中,镇国公府私兵顾不上那么多,不得不放弃黄岐焕力保太子和太后安危。
这一场叛乱,为的便是夺位。
若是太子不慎被射杀,那这夺位就成了一个笑话。
顺子在射倒黄岐焕之后,被镇国公府私兵中的弓弩手集中进攻,他也不恋战,翻身飞出墙外。
顺子飞出,一部分私兵追了出去,余下之人继续在院中与沈励一声哨响召唤来的人纠缠。
沈励长剑在手,剑锋汹涌,犹如地狱死神,只扑太后。
他身侧一人与他相依而战。
苏恒。
当时明和找到皇上,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在不惊动太子党的情况下安排人手,沈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恒和顺子。
苏恒是徐峰一手带大的,他的功夫全部源于徐峰。
苏恒的确是没有给徐峰丢脸,没有给周家军丢脸,一招一式,带着凌厉杀气,不退缩不怯场。
然而功夫再好,也难以抵挡太后带来的几百私军,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南诏国高手。
太后有她稳操胜券的资本。
这一场交战,动手沈励一方便是弱势,他几乎拼尽全力,但是还是不得不边战边退。
直到沈励即将退进殿内,太子凌厉立在人群中,朝着皇上道:“父皇何必负隅顽抗,这有什么意义!父皇只要传位于儿臣,今夜便是太平夜!”
太后冷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皇上难道指望这十几人将你救出去?别痴心妄想了!顺从配合是你唯一的出路!这宫里不会有你的援助的!”
就在太后这话落下那一瞬,轰的议论声从背后爆发。
“我的天哪!”
“居然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
“妈呀!”
议论声来的太猛,声音又太大,引得院中一众人纷纷回头。
一千私兵齐刷刷回头,回头看到眼前一幕,震惊的卧槽之声叠起。
太子一眼看到对面的情形,惊得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不知何时,他们背后不远处的大门口,立了无数的人。
火把高举,将那一片照的火亮。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为首的,是周怀山,周怀山旁边,当然是大佛寺老和尚,庆阳侯,云庆伯以及溧德侯。
一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吐皮。
“啧,大型逼宫现场!买注吗?我赌陛下赢!”
“这还有人赌太子赢的不成?疯了吧!”
“呸,我这瓜子糊了,吃我一嘴苦味儿。”
他们像是看戏一样看着院子里。
刚刚打斗声音太过激烈,谁都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这
他们身后,淑妃为首领着一群宫妃并不少皇子公主,人人眼底带着兴奋惊恐不安交织的光泽,好奇的望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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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只在秘闻里听说过逼宫,谋权,篡位,弑君,杀父,从来没见过真的!
而原本被太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禁军,此刻不是应该醉倒在营房里吗?
为什么他们精神抖擞的骑在墙头上?
太子一眼看到在黑暗中骑在墙头上的禁军统领的那一瞬,整个人汗毛都抖了起来!
什么情况!
不是太子心理素质差,更不是这些私兵没见过大风大浪!
但是!卧槽!
我们这里逼宫夺位呢!
这么肃重血腥的事!
你们这样围观我踏马的算怎么回事!
喧闹的人群里,宁王与长公主走出来。
“意外吗?”宁王冷眼看着面前,“历朝历代,皇室谋权篡位都是丑闻,都是要被遮盖的死死的,皇兄不介意臣弟将这丑闻公之于众吧!
臣弟私下做主,斗胆请皇兄恕罪。”
宁王说罢,朝着皇上所在的大殿虚虚的抱拳。
殿内,皇上依然立在窗边,哼笑,“求之不得。”
镇国公一党,依仗着镇朔军,挟持朝政已经三代。
若是今日太后太子苏享任何一人倒在这里,这一场逼宫篡位失败,那镇朔军那边,都势必免不了一场叛乱数场骚动。
历经三代,镇朔军已经成了镇国公府的军队,他们对帝王和朝廷的忠心远不及对镇国公府。
可若是将这丑闻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太子党联手南诏国在逼宫,那就不一样了。
单独逼宫,或许还能强行洗白。
可联手敌国,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叛国。
洗无可洗。
更何况,这场叛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是不是皇上提前安排好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的确确发生了逼宫。
太子挟镇国公府私兵联手南诏国七皇子。
国子监祭酒率领着一种学子,从人缝中往里瞧。
一边瞧,一边谆谆教导:“不好好读书,将来你们就算是要做个乱臣贼子,都是这种不得善终的下场!
不好好读书,将来你们谁做了史官,遇到这样的大型活动,有笔力能生动形象的描述下来吗?
不好好读书,你们甚至都看不懂这里面的帝王权术吧!
来来来,赵凯你说一下,你对这场以失败告终的叛乱是如何看待的,这样的叛乱对朝政发展有何利弊,字数控制在八百字以内,注意格式,下一个王明做准备。”
国子监祭酒扯着嗓子开启现场教学活动。
这声音在夜空上方飘动,准确的传进了太子,太后,皇后,黄岐焕等一众人耳中。
众人
内心血气喷涌,又呕又怒。
太后第一个从这荒唐雷人做梦都无法想象到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由于场面太过雷人又出现的太过突然,太后无法做好表情管理,她扭曲着脸,看向长公主。
“你要与哀家作对?”
长公主平静的看着太后,“当年儿臣要嫁给周怀山,是你阻止了儿臣,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福瑞,你是皇室公主,母后能给你一切荣华富贵却给不了你婚姻自由。
你亲自给儿臣选了驸马,让儿臣与他好好过日子。
儿臣放下自己的爱情,选择了政治婚姻,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二十年前,为什么儿臣的驸马死在荣阳侯府!
因为他要去给荣阳侯府报信!他是被你的人砍死在荣阳侯府的。”
随着长公主发话,现场倏忽间一片安静。
仿佛连夏虫都不敢惊扰这份陈年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