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天,周青他们出去卖春联,周怀山在家闲的无聊,就杀鸡放血玩了。
一院子的鸡,让他追的鸡飞鸡跳的。
放出的血用小兽皮袋装了,然后周平扎马步的时候,挂胳膊上举着。
月色下,周怀山顶着一身血污,臭屁的一扬下颚。
“这样多好,咱里里外外都占了理。”
说着,一拍周青后脑勺。
“傻闺女,做事要动脑子,你直接捆了他倒是好说,你不嫁人啦!”
周青
嗯啊。
我没打算嫁人啊!
不管怎么说,过程虽然不是简单粗暴,但是结果是喜人的。
周瑶和赵氏一直在院里急的团团转,眼见一家人整整齐齐都回来了,这才一颗心落肚。
“快洗洗吃饭吧,做了山蘑菇炖鸡。”
院里,大家各自洗漱,开始吃饭。
院外,周老爷子和孙氏被庆阳村的村民团团围堵。
“亏得我们觉得你们可怜,还想着替你们说句好话,我呸!”
“人家山子都跟着你们去了,你们给人家一刀做什么!”
“一直知道你们老两口偏心,没想到这么偏心啊!”
“就是,你家老大是童生,人家山子现在也是童生,山子这童生,还和知府大人有交情呢,也不知道你们偏心个什么劲儿!”
“山子这童生可是人家自己考的,你们可没供!”
“你家远子不是有出息吗,有本事让你家远子救他爹啊,求人家山子又给人家一刀,这是人办的事儿吗!”
“又蠢又坏又自私,真以为靠着一张厚脸皮就能走遍天下无敌手呢!”
围观村民七嘴八舌数落着老两口。
要知道,如今的周怀山,在庆阳村,那可是风云人物。
谁家有娃读书,不得巴结一下周怀山。
而且怀山书院还出了个知府!
老两口一张脸憋的紫红,竭力解释他们根本没有捅周怀山一刀,然而谁信呢!
大家眼睁睁看着周怀山带着血出来的。
难道周怀山还能扎他自己一刀不成。
那么些血,那得扎多深一刀呢!
太坏了!
骂骂咧咧,围观村民渐渐散去。
周老爷子和孙氏愤怒又憋屈的站在大门前,孙氏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嚎出来。
好委屈!
周老爷子本就因为之前吐血身子发虚,此时被孙氏一声嚎扰的眼冒金星耳朵发鸣,哇的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老头子,老头子你没事吧。”
孙氏闭了嘴赶紧去扶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大喘着气摆摆手,“儿孙不孝呐!我周秉德扪心自问,尽管有些地方是偏心,可总体问心无愧,却养了这么两个不孝的儿子。”
周老爷子发狠的锤了锤胸口,“走吧。”
孙氏却不甘心。
“走了,咱们怎么救海子!”
狠狠一跺脚,孙氏又去拍门。
“山子,林子,你们要是不去救你们大哥,今儿我就撞死在你这门前!要不好过,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我就不信,我撞死在这里,你还能去科考!”
周怀山端着一碗鸡肉从厨房出来,晃晃悠悠走到大门口。
从门缝瞥了一眼外面已经没围观的人了,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碗朝门缝端了端,另一只手朝着门缝一边扇鸡肉的香味。
“咱们已经签了断绝关系书,你一头撞死在这里,影不影响我科考,不好说,不过,肯定影响周远成亲。”
说话的功夫,周平也端着一碗肉出来。
蹲在周怀山旁边,铆足劲儿的朝外扇香气。
一边扇一边说:“哇,这鸡肉好好吃啊,哇,这蘑菇好鲜美啊,哇,肉包子好香啊,羊肉萝卜馅的,一口流油。”
外面。
孙氏
周老爷子
尽管都愤怒的吐血了,可整整一天没吃饭,肚子还是发出了嘹亮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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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令现场的气氛极度诡异。
孙氏咬了咬牙,恶狠狠道:“你诬陷我们!我们根本没有捅你。”
周怀山嗦着鸡腿,慢悠悠道:“对呀,来打我呀!”
孙氏
“打不着吧,打不着就听我给你说,周远好不容易巴上京都的权贵,一旦你死了,他作为长子长孙,守孝三年,哪个权贵家的闺女愿意等他三年呢?
一旦没有那权贵支撑,周怀海又做下那么多恶毒的事,你说,周远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呢?
他就算是重新科考,哪个主考官要他呢!”
周怀山极具嘲蔑的一番话,令外面孙氏和周老爷子脸色大变。
不得不说,周怀山的话,结结实实吓到他们了。
他们不光不能寻死,甚至都不敢磕碰一下不敢生病。
万一一个没留神,人咽气了,那周远咋办!
守孝三年!
可
不拿死威胁周怀山,怎么才能让周怀山出手救周怀海呢。
孙氏急的冒火。
人是急的不行,可鼻子闻着从里面钻出来的香味,肚子也急的咕噜咕噜叫。
周老爷子头重脚轻扯了孙氏一把。
“先回去吧,明日再想想办法。”
孙氏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不能寻死,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挨饿受冻啊。
万一冻出病,死了,远哥儿咋办。
孙氏想都没想,忙应了一声,和周老爷子并肩回了前面老屋。
他们一走,周平仰头看周怀山。
“二伯,你说,他们明天还来吗?”
明天周平还要晨跑呢,他们又来堵门,耽误他锻炼身体。
周怀山摸摸周平小脑袋,“明儿再说明儿的呗,过好今天不好吗?非要今儿把明儿的心操了,那明儿干嘛去!”
周平
我竟无言以对?!
孙氏和周老爷子的突然出现,让周青恶心的够呛。
这叫什么事儿啊!
吃罢饭,周平去读书,其他人围在周怀山写春联的炕桌前。
周瑶愤愤道:“我爷奶咋就这么坏呢!”
到底是周怀林的爹娘,赵氏就没接嘴。
周怀林重重一叹。
周怀山似笑非笑道:“这种明着坏的人,顶多也就是恶心人,那种明着和你好却背地里坏的,才是真的坏。”
顿了一下,周怀山又道:“为了这种恶心人自己心情低落,完全没必要,左右又没吃亏,何必跟自己个过不去呢,是晚上的鸡吃的不香还是兜里的银子揣着不踏实,自寻烦恼。”
周瑶瞠目结舌望着周怀山。
难怪大姐过得那么通透。
原来二伯才是真通透啊。
在被安利了不婚主义之后,周瑶尚未及笄的脑子里,又有一些光亮慢慢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