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我,双唇紧咬。
“可是……我能自由支配的财富……只有这些了……”
一时间,局面陷入了僵持。
我瞥见她背后的侍卫长,他正将手按在刀柄上,似乎想在我拒绝的时候就出手灭口。可惜,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我想逃走还是能做到的。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能把这把刀借给我吗。”我问。
“什么?”
他显然是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年轻女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一脸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的表情。
我催促道:
“我需要一柄好用的武器。还有,财宝和这孩子我就收下了,主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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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觉得我在说笑。
因为前一秒我还拒绝了她的请求。
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可以去尝试了。
“……给他。”
年轻女人喝令道。
侍卫长不甘心地解下了腰间的斩魄刀,粗暴地递给了我。然后,我接过了年轻女人手中的两个锦袋。
“我可以救他。”我一边将锦袋塞进衣兜里,一边说,“但是,我不会让他一辈子待在流魂街。我会让他变成别的人,再次回到静灵廷。这很困难,但并非不可能。请您把他的房间布置成意外事故的现场,就说是您本来想答谢我,我却见财起意,在你们熟睡的时候偷偷放了把火,然后带着这孩子房间里的珠宝逃走了。火灾要布置成火势蔓延过快、来不及救出他、他已经烧成焦炭的样子,否则,我们绝对会被继续追踪。”
说到放火,还是因为之前我偷偷把哈比从教堂里带出来时用过这个招数,才敢第二次尝试的。
这次绝对不可以重蹈覆辙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她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吩咐下人去做……”
“还有,在火灾现场找不到他的尸体一定会惹人怀疑。因此,在有人产生怀疑之前的那段时间尤为宝贵,它会决定我们的生死。至于如何消除那怀疑,就要看您的演技了,主母大人。”
我淡淡地笑着说。
她被我的笑容搞得有点困惑。紧接着,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谢你。片桐先生。”
那男孩不舍地抓着她的手,像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急速的展开:“……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母亲大人!”
“结弦……”
女人为难地看着他,只想把他抱紧怀里,却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们得抓紧时间。天亮了就不好处理了。”我将侍卫长的刀插入腰带,长度很合适,应该会成为顺手的武器,“另外,请告诉我逃离静灵廷的方法。”
静灵廷的守备是由静灵壁构成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突破。不过,既然是贵族,那应该有别的路子可以走。
要不然,光是出这静灵廷都做不到的话,也就别谈什么隐居了。
“在这孩子的房间里,有准许通行的证明牌。”年轻女人并没有因为母子离别的打击而失去理智,她很坚强,“在火势起来之前抵达白道门的话,应该可以逃脱……”
“多谢。”
我说完,拉起男孩的手,准备撤离这个房间。
只有男孩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母亲大人……”
“走吧,结弦!别回头!”
年轻女人命令他道。
这座内院里的人并非都是她的心腹,为了尽可能避人耳目完成所有准备,花费了不少时间。当我与因命运突变、而显得一脸茫然的男孩,一起坐在马车里,按照指示的道路通往白道门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黎明前刺骨的冷气包裹着二人,呼出的气息变成了一缕缕白烟。
我并不会驾驶马车的技术,但贵族家的马似乎都通人性,它牢牢地记住了出门的路线,几乎不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要装作是从贵族家的马厩里偷了一辆马车出来就好。
“你必须得活下去,结弦。是叫结弦对吧?”我对缩在车厢里的男孩说,“你的未来很有可能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只要你活着,总有一天能再次见到你的母亲,但是如果你死了……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明白了么?”
“……嗯。”
他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很听话地没有反驳我的叮嘱。
还好不是个熊孩子。
“躲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千万别做声。”我又补了一句。
“好。”
他闷闷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抵达了白道门下的小门。
我记得,雏森桃进入真央灵术院学习的时候,就是走的这道门。普通情况下,巨大的白道门是不会打开的,大家只从这个小门里进出。我时常有点怀疑有没有必要把门做得这么巨大。除了虚张声势以外,基本没什么意义。
本来我做好了迎接兕丹坊的打算,但年轻女人却告诉我,如果走小门的话,有通行证就可以了,兕丹坊并不会出现。所以我也就不用担心还要和他干一架的问题。
我真是做了件危险的事。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改变每一个可能的节点,都说不定会影响到若干年后的决战。我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颠覆世界的程度,所以我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去扭转命运的轮盘,一点一点地接触到世界运作的核心,即使是我,也能做到些难以想象的事。这条道路必定艰辛,且未必有收获。
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死成为一种浪费。
这么想来,雨葛兰留下我的性命,也许就是在隐隐期待着我做出什么改变吧。
因为我在他面前,表达了保护朋友的决心,和否定权威的信念。
这都是他曾经拥有过、而未能继承的心情。
“呼啊……”开门的守卫打了个呵欠,似乎是刚刚换班,“什么人?这么早就要通过白道门?”
“抱歉,我赶时间。”
我只出示了那块令牌,便得到了他的许可,他懒散地把令牌丢给我,让我赶紧出去,别妨碍他睡懒觉。
“行了,快走吧。”
看他精神不济的样子,想到他第二天就要因此受到惩罚,我还有点同情他。
不过,这也只是计划之外的同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