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空想乐

“哦，对了，片桐君，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在临别之前，黑崎先生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取下手套，在外套的夹层里摸索了一会儿（热成这样他还坚持穿外套也是真的很厉害），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小袋里装着一个3、4厘米长的不知名的物体，正在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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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钻石不一样，它是主动发光的，不需要外界的照射。

我好奇地接过了那只小袋。

“这是……什么？”

“你委托我让给你那位能看见幽灵的同学做的防身用具。”黑崎先生说，“总算是完成了。比预想中的晚了一些，抱歉啊。”

他居然这么坦诚地向我道歉，总感觉是哪里不对头。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却读不到更多的信息，于是低下头去，打量着那个小圆筒。

“里面有灵子吗？”我嗅了嗅它的味道，皱起了眉头，“咦……有股汽油的臭味。”

“别挑三拣四的了，为了改造得让人类也能使用，我差点把实验室都给炸了！”

黑崎先生的抱怨听上去也不是假话。

“师父，你居然有自己的实验室吗？”我瞪大眼睛问。

一瞬间，我联想到了生化危机里保护伞公司那种暗中做着威胁全人类的非人道实验的秘密基地，对，就是坐着电梯往地下走个几千米的那种。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事故，还会造成全球灾难。

黑崎先生很是无语。

“别露出那副如狼似虎的表情！说是实验室，其实只是个破屋子而已，做不出多少值钱的东西，充其量也就应急对付一下小拇指级别的小虚。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懂吗？”

他又开启了人生导师模式。

“可是……我并没那么想。”我的头上出现了几根黑线。我只是幻想了一下他的秘密基地而已，但完全没打算借他的实验室来制造出什么核武器。

要是能通过科学实验顺利解决虚的问题，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死神了。

“啊？”他好像很不满意我敷衍的回答。

赶在他发怒之前，我马上转移了话题：“师父！这个东西要怎么使用呢？”

还好，他被我这么一问，就忘记之前原本在生气的事儿了。

“上面有个盖子，打开就行了。”

他拿下巴指了指我手上的银色圆筒。

它的外壳正在反射着阳光，而冒出荧光的部分是圆筒开口附近的圆环，就像矿泉水瓶的盖子一样。打开它，也就是说……逆时针方向拧开就行了。

似乎也不难嘛。

不过不试一次的话，谁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顺利派上用场。

于是我把手放在了盖子上，问：“我可以试试吗？”

“别傻了！打开之后丢出去很快就会爆炸的！就和手雷一样！！我可不想惹得警察过来盘问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他要发疯了。

“没有了……”我连忙闭嘴。

“那就好。可给我记住了，你小子现在欠我一个大人情呐！”

“是……”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个保命符尽快交给山崎部长了。

【……我是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我就约了山崎部长还在上次的那家咖啡店见面。

店里依旧飘忽着浓浓的咖啡和奶油的香味。咖啡店的店员似乎对我的脸孔有印象，在我踏进店铺的木地板时，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不太记得上次自己做了什么，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个……”

“您的同伴已经在店里等候了。”他弯下腰去，鞠了个躬，道。

“谢谢你。”

我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往坐席的深处走去。在窗边最好的位置上，山崎部长正在拿她的搅拌棒戳杯子里的冰块，一副无聊得快要死了的模样。当她发现我的身影后，她的表情总算恢复了一线生机。

“东西带过来了？”

她的死鱼眼让人无处安放视线。

“不要说得跟黑市交易似的，部长！”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话太多了。拿来！”

山崎部长伸出手来，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就是这个。”虽然心里有点不情愿，但我还是从包里翻出了黑崎先生交给我的银色圆筒，放在她的手心里，说，“使用方法很简单，拧开盖子，像手榴弹一样丢到虚所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她的手掌凉凉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像一个女孩子的手。

会有这种想法，已经代表我对她这个人的固有形象产生了奇妙的偏移。独立，坚强，冷静，懂得取舍，这些形容词都与“女孩子”的传统代名词互不相容。可是，正因为是这样的她，才更加给我一种真实地活着的存在感。

“哦……”

她低头摆玩着那只小小的圆筒。

我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务必要小心，这玩意威力巨大，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不到危急时刻我不建议……”

“行了，多谢。”

她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我的后文。

“听人说完啊！”我怒了。

“反正也是些可有可无的担心吧？”山崎部长叹了口气，握紧了手掌，似乎在平复心情，“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这句话若是放在别人口中，我一定会觉得是傲慢。

但说话的人是山崎部长，就不一样了。

我对她的保证深信不疑。

“这样一来我的任务就暂时结束了。”我点了点头，“以后如果遇到和幽灵有关的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那么，我先失礼了。”

我将挂在座位后背上的包拎起来，搭在右肩上，向店门口走去。服务员小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大概是在暗自埋怨我没有点一杯咖啡再走吧。

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的灵力本来就高，极其容易招惹到虚的注意。和山崎部长在一起的时候，这股诱惑力还是双倍的，搞不准会吸引来什么牛鬼蛇神，趁早跑路吧。

“——片桐。”

山崎部长却突然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