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过后,黑崎先生居然成为了我的师父。
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那天结束调查之后,我和山崎部长告别了友善的老爷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后,第二天周一的早上,我独自一人来到了与黑崎先生约好的地点。
本来,山崎部长也说要跟过来看看情况,但我拒绝了她的要求。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是她遇到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我已经不是局外人了哦,片桐。”
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嗯,我会先打探一下的,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帮我找到了他,我就一定会遵守那时候的承诺。”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找到保护你不受到虚的攻击的方法的。无论花多久的时间。”
“前面几句还算可以接受,最后那句你给我吞回去!”她白了我一眼,“无论花多久的时间?别扯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好吗?能快一点就快一点,给我找到解决的路子!我可不想整天暴露于恶灵的威胁之下!”
“是……”
于是,我决定尽早把山崎部长的委托说给黑崎先生听。
他选择的碰面地点是河口站的足球场。
顾名思义,就是在一条河旁边的空地上,有两个足球的球门。以往放学后会常常有小学生来这里踢球。不过他们一般在7点之前就会回家,所以黑崎先生所说的早上五点到七点、晚上七点到十点这里是基本没有其他人的。
早晨五点,阳光还很微弱,基本处于只能看见人的轮廓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里,我等到了穿着和服走近的黑崎先生。
“哦,早啊,片桐君……”他打了个呵欠,“好久不见了。”
“早上好!师父!”我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好久不见!”
“今天早上我先简单把灭却师的情况介绍给你吧。”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杠铃,放在我面前,“你边锻炼肌肉边听我说,不准偷懒。”
“是!”
我瞟了一眼那个杠铃,一看就很重。居然要从最基础的身体锻炼开始啊……
就没有像黑崎一护那样开挂的方法吗?
“想什么呢,就你现在的臂力,拉几次弓就得残废。”他一眼看穿了我的犹豫,“先把臂力提上去,才能有后面的训练!”
那石田雨龙是怎么回事,看他的肌肉完全就是食草系男子的水平啊!
他也开挂了吗?
“是。”
不管怎样,我只能先相信黑崎先生的安排,做好他指示的任务。他是我师父。就算看上去不那么靠谱,他也是无形帝国的灭却师。而且论实力和地位,他应该不是很弱。
弱者不可能站在星十字骑士团团长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身边,谈笑风生。
(蛤?)
“灭却师的武器是弓,但也不局限于狭义上的弓。”他说,“当然,使用那条你母亲留下的灭却十字的手链的话,形态肯定是弓没得跑了。在无形帝国里你还能见识到更多不一样的能力,那26位大人——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都是陛下直接掌管的精英,他们的力量是陛下赐予的,所以没法用常识来衡量,到了你对灵力掌控足够成熟的阶段,我再把完圣体的知识讲给你听。”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问。
“好问题!”他笑了,“是啊……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比起人,更像是神吧。”
“神?!”
他在一本正经地说着漫无边际的话:“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神的想法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不理解他的想法,也能为他效忠吗?”我皱着眉头问。
“他是灭却师力量的源头,效忠不是选项,是必然。所以我才说他是神嘛……”
黑崎先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情也一定很复杂。
但他却把复杂转换成了释然,在对我说这些的时候,独自一个点燃了一根雪茄,悠闲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串白烟。
“师父……”
“嗯?”
“你为什么没有加入星十字骑士团呢?”
我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当然是因为陛下没有给我赐予字母了。”他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出生的时候,陛下正处于沉睡之中,等他苏醒之后,说不定……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意思就是,师父您也没见过真正的陛下?”
“没错。”
“那也太……”我举着杠铃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为了一个话都没说过的人效忠。”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严肃,他反而没法坐视不理。
“哈哈哈哈!你真是个耿直的人啊,片桐君!”他笑得更起劲了,“不过啊,很多时候,所谓的规则是不讲道理的,你只能去遵守而已。这就是你母亲想让你晚些再接触灭却师的世界的原因。”
我心里有点烦躁:“她担心我没法拥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无论何时,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原则都是好事,片桐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玩弄着自己手上的挂坠,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获得灭却师的力量,想向虚复仇,想保护自己和家人,有这样的愿望的同时,就会背负上这一愿望的责任。很简单,也很公平,不是吗?”
“……”
他说得相当有道理。
我只想着快得得到力量进入剧情体系,但还没仔细考虑过,灭却师的责任和无奈也同时施加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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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现在急匆匆地得到灭却师之力,我若干年后或许会后悔……”我说,“但是,如果现在拒绝了这份力量,在下一次虚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痛恨那个无所作为的自己。”
这才是我面临的最重要的选择。
“片桐君……”
黑崎先生似乎在同情我。
“所以,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认真地点头道,“请毫无保留地教给我灭却师的战斗技巧吧!师父!!”
我要斩断他的最后一丝优柔寡断。他必须得,对我下得了狠心才行。想快速成长起来,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看着我眼中的坚定神色,他也眯起了眼。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