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揍一次不够,还揍了饕餮两次,奚嘉运无奈地拦它:“收手,不许再打了。”
小凤凰仗着奚嘉运看不见,假装没听见,它趾高气扬地站在饕餮身上,凶巴巴地冲着饕餮叫个不停:“啾啾啾!”
不准再偷来收容所了!
来一次揍一次!
听见没?来了就揍你!
奚嘉运对小凤凰很了解,见它还没回来,立马就猜到小凤凰还在欺负饕餮,便又对它说:“你再揍饕餮我生气啦?”
小凤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奚嘉运生气,它一听,探出来的jiojio一僵,改成气咻咻地瞪了饕餮好几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它,回到了奚嘉运的身边。
【凤凰宝宝回来啦,护养员快夸它乖!】
小凤凰佯装无事地落了地,冲着奚嘉运啾啾直叫。
奚嘉运:“……”
他好笑不已地戳了一下小凤凰的额头,“夸你什么?打架冠军吗?”
也不是不可以,山海境打架冠军,小凤凰骄傲地翘起了尾巴,心里美得冒泡泡。
【凤凰宝宝对你的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74)】
小凤凰还认真地涨起了好感度,看来真把这个打架冠军当成在表扬它,奚嘉运只好又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不能打架。”
小凤凰也很理直气壮。
【凤凰宝宝觉得是饕餮没安好心!】
奚嘉运替饕餮解释:“它只是想吃东西。”
小凤凰才不听呢,饕餮背着它偷偷来见护养员,就是坏东西。
想到这里,小凤凰一扭头,又看见了饕餮送来的蛮蛮鸟、三足龟和玄蛇,顿时就不高兴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它粗暴地用玄蛇把蛮蛮鸟捆起来,又凶巴巴地冲蛮蛮鸟啾了一声,蛮蛮鸟一个激灵,在它的恐吓之下,巍巍颤颤地叼住三足龟,小凤凰把它们统统打包好,又风风火火地全部叼起来,“啪”的一下全部丢给了饕餮!
【凤凰宝宝警告饕餮,不准勾引护养员!】
奚嘉运:“……”
小凤凰又飞了回来。奚嘉运颇是头疼地看着它,小凤凰会这样,无非是不想奚嘉运再养一只饕餮,他便尝试跟小凤凰解释:“小麒麟以前送了我一份食谱,饕餮喜欢美食,它来找我,只是想尝一尝味道,没有要住进收容所的意思。”
小凤凰充满怀疑,“啾?”
那饕餮为什么偷偷来收容所?
奚嘉运问它:“它光明正大地来,你就不会揍它了吗?”
小凤凰认真地思考几秒,不太自然地回答:“啾!”
还、还是要揍_(:3∠)_
背着它来收容所是不安好心,光明正大来还是不安好心!
必须得揍!
小凤凰的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奚嘉运说:“所以,如果它偷偷来没有碰见你,不就可以不用挨揍了吗?它就是怕你揍它,才会这样的。”
小凤凰有点心虚了,它气不足地叫了几声,“啾啾啾。”
不听不听,揍都揍完啦。
奚嘉运继续说:“而且,你、小麒麟和小睚眦喜欢跟我待在一块儿,但不代表别的神兽也喜欢和我待在一块儿呀,以后不要总是这么不讲理,看见人家就冲上去打架了。”
小凤凰一听,反应很大地嚷了起来,“啾啾啾!”
才不是!
【护养员温柔又耐心,不会有神兽不想和护养员待在一块儿!】
【凤凰宝宝敢打包票,山海境就没有不喜欢护养员的神兽!大家都喜欢护养员的!】
好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小凤凰身体一僵,尝试补救——
【凤凰宝宝除外,凤凰宝宝只有一点喜欢护养员。】
【一点!】
小凤凰特意强调了一遍。
奚嘉运一怔,好半天,他才慢慢地弯起眼睛,简直不知道该说这只口是心非的小凤凰什么好了,“你是怕我生气,专门说好话吗?”
顿了一顿,奚嘉运接着说:“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得乖乖跟饕餮道个歉,知道吗?”
小凤凰觑他一眼,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好烦哦。
护养员怎么这么难哄?老是让它道歉。
算啦,道歉就道歉吧,它大人有大量。
小凤凰慢吞吞地点头,飞出去了。
下一秒,屏幕弹出了新提示。
【凤凰宝宝给饕餮道歉啦!】
奚嘉运表扬它:“乖。”
浑然不知,小凤凰是怎么嚣张道歉的——
“啾啾啾!”
对不起,下次你再来,我还是要揍你!
下游戏之前,奚嘉运特意看了眼小凤凰的惩罚时长:58h/72h。
还有不到24小时,惩罚就要结束了。
之前奚嘉运安慰过小凤凰,会把小睚眦来到现世的办法告诉它,但现在小凤凰又打了一架,奚嘉运便没有向它提起,关闭了游戏。
他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玩睡前连连看。
与此同时,市动物园的大熊猫饲养员更新了一条微博。
【是叮咚呀:最近好多姐妹私信问我朝朝和阳阳的情况,现在统一回复一下,有转机啦,今□□朝和阳阳恢复食欲了!
说起来蛮神奇的,下午有一位热心游客来看熊猫,结果不知道怎么地朝朝和阳阳就把他当成熊猫宝宝了,这名热心游客进馆内陪了朝朝和阳阳好一会儿,两只崽崽终于啃竹子了!
ps: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朝朝和阳阳还主动送蜂蜜和苹果给那位热心游客吃,朝朝甚至还暴力拆掉了它们最喜欢的秋千,热心游客被迫玩了一下午轮胎。】
这条微博还附带了几张照片,但这几张照片统统拉出了长长的重影,无一不是糊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当然,这不是饲养员刻意而为之的,是她的正常拍照水平。
每只熊猫从出生起,就有不少关注者,朝朝和阳阳也不例外,饲养员这条微博一更新,就有不少把她设为特别关心的人发现了,他们也纷纷发表评论:
【被误认成熊猫宝宝?这也行!?】
【朝朝和阳阳恢复了就好qaq呜呜呜呜吓死妈妈了,崽崽们就该无忧无虑地吃竹子,跟奶妈撒娇要蜂蜜呀!】
【呜呜呜呜呜呜太好了,放假就去看朝朝和阳阳!】
【恢复就好,不过——叮咚,你他妈的能不能去报个拍照技术班?我妈问我为什么盯着别人拍的奥利奥笑得一脸慈祥。】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奥利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总而言之,评论不是在为朝朝和阳阳的好转而庆幸,就是在吐槽饲养员离谱的拍照技术,至于那名热心游客——
他的配色不够鲜明,没有奥利奥显眼,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发现,这位热心游客他,姓奚。
两天后,奚嘉运进组,《路过人间》正式开拍。
这天的第一场戏,是容乐天的专场。他在《路过人间》里扮演患有抑郁症的钢琴家黎新,也就是男主之一。
准备期间,聂导频频往外张望,奚嘉运注意到了,忍不住问他:“聂导,怎么了?”
聂导叹口气,“约了个人,他还没来。”
奚嘉运好奇地问:“谁?”
聂导回答:“景和。”
这个名字奚嘉运觉得很熟悉,不由得多念了几遍,“景和?”
容乐天放下剧本,凑来提醒他:“就是那个钢琴家景和啊,上过好几年春晚呢,开了蛮多个人音乐会的。”
奚嘉运想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很有才华的钢琴家。他经常受邀与各种有名的交响乐团合作,艺术成就奖也拿了不少,在国际音乐界赫赫有名。
奚嘉运惊讶地问:“怎么还请了他?”
容乐天跟他解释:“我那个角色黎新不是个大钢琴家嘛,但我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去琴行练了几天只学会弹《小星星》,这不是没办法了,刚好聂导跟景和蛮熟,干脆就请了他来做咱们琴替了。”
说完,容乐天洋洋得意地说:“是不是还挺有排面的?”
奚嘉运忍不住笑了,“是。”
结果这话给聂导听见了,他对容乐天怒目而向,“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别的演员为了贴近角色,努力练习技能,你就学了首《小星星》还好意思跟小嘉卖弄,而且你那是弹吗?你那是拿手指头一个键一个键地戳出来的。”
容乐天挨了顿骂,仍旧不以为然地跟奚嘉运挤眉弄眼,聂导则低头看了眼时间,烦躁得不行,他喊来助理问:“电话打通了没?”
助理愁眉苦脸地回头:“没有呢。毕竟航班延误了那么久,估计景和老师还在飞。”
本来只是拍个弹琴,什么时候都可以,而且电影里黎新起码弹了五次琴,可以一回录制完毕,但偏偏景和业务繁忙,只能一首一首地拍摄,这都还是他在百忙之中抽出的空子,结果今天这个航班一延误,剧组这边倒是能等,景和却是要马不停蹄地赶下场演出了,他们这边就来不及了。
这对于完美主义者聂导来说,简直无法容忍。
他之所以会喊景和来帮忙,当然不是因为容乐天只学会了个《小星星》,哪怕他现场考过十级,聂导也还是会请景和的,毕竟音乐家和音乐爱好者,是有区别的。
景和少弹的这一首,请谁来补呢?
聂导正在思索之中,奚嘉运突然问:“我能不能试一下那台钢琴?”
聂导还没说话,容乐天就先开了口:“小嘉,你会弹琴?”
奚嘉运点头,“会一点,但很久没弹了。”
他从小就在学琴,只不过大学以后,很久没弹过了,很多技巧都不熟悉了,刚好剧组现在还在准备之中,没有正式开拍,奚嘉运便心血来潮地想要试试自己荒废了多少。
聂导无所谓,他冲奚嘉运摆摆手,“行,你去弹,不过小心点啊,这琴我听说还挺贵的,弄坏了咱们剧组可赔不起。”
刚说完,聂导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剧组还有个大金主爸爸,何况就算弹坏了那也是奚嘉运弹坏的,于是口风一改:“随便弹,咱们傅总有钱,他赔。”
奚嘉运:“……应该弹不坏。”
他走过去,掀开琴盖。
奚嘉运回想了一下,他现在还记得的琴谱不多,真的都差不多荒废了,勉强在心中搜寻到了一首隐约有点印象的钢琴曲后,奚嘉运抬起手,指尖从琴键上掠过,他找到了一点感觉,开始弹奏。
这是首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钢琴曲。
——《土耳其进行曲》。
清脆的乐声响起,立刻吸引了剧组所有人的目光,但由于这首钢琴曲大家都太过熟悉,所以就算是没有学过钢琴的人也听得出来,奚嘉运的节奏有点慢了,甚至有的地方,还有明显的停顿感。
他不够熟练,也不够流畅。
容乐天也这么觉得。
他只在琴行学了几天,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钢琴家大多都把琴弹得又急又快,但奚嘉运弹得温温吞吞的,容乐天便对聂导笑着说:“他还真是很久没弹过琴了,连我都听出不熟练了。”
聂导怔忪地听了许久,激动不已地说:“不是不熟练,他是太熟练了!”
别人不懂琴,聂导多少还是懂一点的,毕竟他也是有点高级趣味的人,奚嘉运琴没弹多久,聂导就听出别有洞天了!
外行对弹琴总有一种误解,认为弹得越快就越好,实则不然。就好比绘画,判断画作的好坏并在于作家画得快不快,技巧熟不熟练,重点在于是否传神,弹琴也是这样,但它的重点却在于寓情。
《土耳其进行曲》这首钢琴曲,本身就节奏明快,这更加导致许多人认为它必须快,否则就是演奏的失误,可追根究底,它传递的是一种优雅与欢快的情绪。
这首钢琴曲,他能弹快,但是不能弹得太快,否则会导致它过于奔放、浮躁,丢失了原有的优雅;它能弹慢,但是不能弹得太慢,否则会显出谨慎之感,使得情绪下沉,不复欢悦。
它的重点在于平衡感,它需要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奚嘉运就做到了。
他找到了这种介于优雅与欢快之间的平衡,优雅地向人传递着快乐,并完美地把握住了《土耳其进行曲》明亮而纯净的音乐风格!
除此之外,奚嘉运指法无比干净,每一个音节都敲得无比利落。正因他放慢了节奏,稍微有一丁点的黏糊感,就会被无限度放大,但是从头到尾,奚嘉运都保持着这种干净。
至于那些停顿——
在聂导听来,这不是不熟练而导致的停顿,而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处理方式,它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对情绪的渲染,提高了它的精彩程度!
聂导的激动,外行本行容乐天不太懂,因此奚嘉运一曲弹罢,容乐天就问他:“小嘉,你能不能弹那种快一点的歌?我记得《海上钢琴师》里有一场戏就是男主跟人比琴,他弹到最后琴都能点烟了。”
快到这种程度是不可能的,电影之所以是电影,是因为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奚嘉运无奈地说:“能弹快一点的,但点烟不可能。”
容乐天就来了兴致,“你弹弹看?”
奚嘉运换了首钢琴曲。
这是首难度很大的钢琴曲,它最广为人知的部分就是在用琴声模仿酒杯碰撞的声音,除却极快的节奏,高频的转换以外,它最大的难度在于连续和弦、连续和弦大跳,连续和弦扩张大跳。
奚嘉运专注地弹起来。
这首曲子,明亮欢快,充满欢愉,可它来自于一部歌剧。在歌剧的结尾处,主人公即将坠入地狱,他回想起了过去,回想起人间的浮华与光怪陆离,心中的恐惧全然驱散,他欣然赴死。
这一次,容乐天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奚嘉运的指法之快,令他目不暇接。容乐天不知道具体的技巧,但他感觉得到奚嘉运指法的高级,他每敲下一个音节,自己的心就跟着跃动一次,仿佛置身于一场香槟盛宴,琴音之快,使得他耳边尽是酒杯碰撞时的叮当轻响,满是梦幻之感。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奚嘉运抬起了头,他摇了摇头说:“不行,炫不了技,好多地方都弹不出来。”
容乐天却看呆了。
青年坐在钢琴椅上,侧过了头,薄汗濡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耳后脖颈处,那里肤色极白,而发色又极黑,两厢对比,莫名引人,而他的瞳光好似琥珀,莹亮清透,熠熠生辉。
或者说,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过了好半天,容乐天才说:“没有,我被你炫到了,都看不过来了。”
聂导很不以为然地说:“第一首才弹得好!这首光顾着炫技去了,看得人都累,什么感情不感情得谁顾得上体会?也就你们这些外行人喜欢这些了!”
容乐天很不服气,他问奚嘉运:“小嘉,第二首是不是弹得宴会场景啊?热闹还欢快。”
奚嘉运点头,“对。”
容乐天就对聂导说:“你看,外行人怎么了?情感表达怎么不如第一首了?这首我甚至一听,就被拉入了场景里,高潮那段就跟人在碰杯一样,别说情感了,画面感都出来了!”
聂导提醒他:“刚才你不还说小嘉弹得不行吗?”
容乐天理直气壮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被小嘉的第二首折服了,第二首弹得好!”
聂导也不依不挠地说:“第一首,第一首才弹得好!”
“为什么一定要选一首?”有人突然走了过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抵达剧组的景和,他淡定地说,“成年人了,为什么不能两首都pick?”
顿了一顿,景和走近奚嘉运,然后朝奚嘉运伸出手,“你好,我听了你弹的两首歌,你把它们演绎得简直——无与伦比!”
聂导见景和来了,先是惊喜地跟他打招呼,“景和,你到了?”
但是一听完他的话,聂导立刻宛如杠精附体:“两首?两首都好?可是一味的炫技不是失去了本身的意味吗?这还是你和我说的。”
景和无奈地说:“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我还有后半句啊。一味的炫技会让音乐失去本身的意味,这纯粹是为了炫技而炫技,后半句是当情感与技巧融合,听得美妙,具有观赏性、又能让人得到情感上的共鸣,这就是——无与伦比!”
聂导被本人打脸,依旧嘴硬,“哪有观赏性?哪有情感共鸣?我就被他炫技炫得眼花缭乱了。”
景和凉凉地问他:“你觉得第二首不好,那你听得出来第二首表达的情感吗?你有没有一下子被拉入香槟晚宴的氛围之中?能不能感觉到欢愉至上的情绪?”
聂导思索几秒,点了点头。
景和又问他:“那他的技巧呢?你说看得累,是不是因为他几乎把所有的音域都用上了?”
聂导又点头。
“这不就完了吗?而且这首钢琴曲也刚好难在这里,”景和摊手,“和弦的不断转位与扩大,连续的颤音与重音,但是他都处理得很漂亮。情感有了,观赏性也来了,你还想听什么?莫扎特李斯特今天亲自给你开场音乐会?”
聂导:“……”
想了一下,景和又补充:“而且这首《香槟之歌》,在音乐界内,是公认的难弹曲目之一。”
半瓶子聂导噤了声,景和则越说越兴奋:“你知道吗?他甚至触及了莫扎特柔软而纯粹的灵魂!”
无论是《土耳其进行曲》,还是《香槟之歌》,基调都欢悦而轻松,而眼前这个青年在演奏之中所传递出来的那种欢愉,至纯至净,由此可见,他不仅情感丰富,灵魂也必定洁净如白雪,否则无法将这两首钢琴曲演奏得如此清透动人,抓住了它们的灵魂与本质!
话音落下,景和再忍不住了,他对奚嘉运说:“你可能知道我,钢琴家景和。我正在组建一个交响乐团,我觉得你很有灵气,与其在娱乐圈被埋没天赋,不如加入我的交响乐团,你有这个意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