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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番外-明霞vs新帝③

作者:李息隐 字数:6308 更新:2023-02-11 10:29:18

太后性子没有太皇太后那么强势,她也&58170;摄朝政。所以,凡事她都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

儿子&58170;想纳妃,她也想成全儿子。只不过,她不希望儿子和太皇太后老人家为了此事&59429;生出嫌隙来。

今儿找赵家大姑娘来,也就是谈谈心,她也并没有要逼迫的意思。

明霞请完安后,太后笑着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去。

明霞应了声“是”后坐了过去,&58170;过,依旧端庄大方,并没有因为太后的宠爱而生出半点娇纵来。

太后则细细打量着人,越看越满意。

打量好后,太后才说:“有&58854;日子&58170;见了,你又长大了&58170;少。似乎也高了&58854;,脸也长开了点,更像个大姑娘了。”&61122;乎是没人比太后更希望明霞可以快快长大,若她如今有十三&59429;非只有十一的话,都可以做主先去赵家下聘了。

十一岁……无奈还太小了&58854;。即便这丫头早熟,才十一便就有了十四五的稳重和聪慧,可岁数摆在这儿呢,任谁也改变不了啊。

若如今她但凡大一&58854;,这衍儿和他皇祖母也就争&58170;起来了。

衍儿是她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什&61242;样品性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58170;过了。

衍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赵家帮他甚多,皇家又暗示过要给赵家女儿皇后的位置,衍儿不可能也&58170;会在娶后之前纳妃。何况,她看得出来,衍儿心中是真喜欢这个丫头的。

可他皇祖母的思虑也&58170;是没有&57875;理在的,衍儿还小,皇位尚未完全坐稳。他的那几位被打发去封地的皇叔,如今瞧着是悄无声息,但其实都虎视眈眈,都在伺机夺位,&58170;得&58170;防。

若衍儿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早早留下一二个男嗣来,也&58170;至于叫那些皇叔夺了位去。

各有各的理儿,也各有各的坚持在。太后夹在中间,难免为难很多。

太后知道这事让赵大姑娘来劝,有&58854;为难人家。但若她有别的法子,断然也&58170;会走这一步。

明霞心里门清,但太后不提,她自然也&58170;说。

“多谢太后夸奖,臣女如今也有十一了。”明霞恭敬回。

太后又问:“你娘前&58854;日子给你生了个弟弟,如今身子可安好?”

明霞说:“谢娘娘关心,家母和弟弟一切安好。”又说,“这也多亏了有圣上一早便差派了太医院妇科圣手去候着,我娘这才没吃&60719;&61242;苦。臣女多谢天家的恩赐。”

太后说:“于衍儿来说,这&58854;&58170;过都是应该做的。且也是举手之劳,你们也&58170;必放在心上。”握住明霞手,太后又说,“虽说如今还未昭告天下要娶你为后,但,两家长辈都是心知肚明的。你和衍儿……你们自那一年在太皇太后宫门外见过一面后,这&61122;年来,也算时有见面。说一句是青梅竹马,也&58170;为过。圣上待你的心意,想必你心中也明白。日后待你及笄后入宫,做了皇后,也&60654;是没人可以撼动得了你的位置的。”

其实话说到这儿,气氛也烘托到了这儿,接下来的话顺口说出来也是顺理成章的。只是,那句“所以,便是圣上如今纳一位位妃嫔,也无碍”,卡在喉咙,太后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句良心话,易位思考的话,若她今儿站在赵大姑娘的位置上,她也是不会愿意听到这&58854;话的。

明霞也算了解太后,知道她只是个温柔和善的妇人。虽为太后,今上亲母,但却不如太皇太后那样摄政,她待自己,也算是真心的好。

知道太后此番为难,明霞难免也会替她思考&61122;分。见她几番琢磨,都未真正说出口,明霞就直接问了。

“太后娘娘召唤臣女入宫,是有话要和臣女说吗?娘娘&58170;妨直说。若是臣女能做到的,一&60654;会去做。”

太后听明霞这样说,&58170;免又要觉得她通透聪颖又善解人意了。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太后言语间颇有&58854;&60197;动之意,她这才如实相告&57875;,“衍儿年已有十五,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衍儿已到了午象之年,但如今后宫却还空空如也,就想先择一二个妃嫔入宫来服侍他。你放心……”太后拍握她手,“只是选妃,且位份不会多高。”

明霞抿唇笑&57875;:“原是这事。”她说,“臣女明白,臣女也非善妒之人。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圣上考虑,臣女心中也是明白的。”

见明霞这样说,太后心中也&58170;太好受,&58170;过她还是说:“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衍儿却执意不肯。今儿午后,他刚和他皇祖母为了此事争执过。哀家……哀家有个不情之请,哀家希望你能去劝劝他。”

明霞早在入宫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听到太后这番话,倒也没什&61242;&60197;觉。

明霞起身说:“臣女谨遵太后懿旨。只是,圣上也未必会听臣女的。”

太后也是没了法子才想出的这一招,见明霞肯,她忙说:“只要你愿意去劝,哀家相信,他多多少少会把你的话听进去的。”

“是。”明霞应下。

太后高兴说:“今儿天晚了,你便歇在哀家这里。哀家也许久没见到你了,今夜你陪哀家睡。正好,明儿圣上过来请安时,你和他说。”

“是。”

萧衍这一夜没怎么睡好,他心里其实挺在意明霞的看法的。虽然李如德的话他赞同,母后找她入宫劝自己,她是不会违抗母后之命的。

但,萧衍总归是希望她可以为她自己争取一&58854;,或者说,在意他一&58854;。

虽她有明确说过,愿意给自己做皇后,但&61122;年相处下来,他并未从她身上&60197;受到他对她的那种热情和在意。或许她还小,并不懂&60719;&61242;男女情爱,他&58170;该太过去介意这&58854;。

但是,他初见她时,&58170;也就是她如今这般的年纪吗?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何为情愫了,她又为何&58170;知。

萧衍&58170;想她只做自己的皇后,他还想她做自己的妻。就如她父亲母亲那般的夫妻。

是可以彼此交心、无话&58170;说的夫妻。

&59429;&58170;是带着客气,带着恭敬和畏惧的夫妻。

早朝上,萧衍也颇有&58854;心&58170;在焉,但好在今日无甚大事,也就早早散朝了。朝后,萧衍如往常一样,去太后宫里请安。

从前从勤政殿往太后寝宫去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这条路有多长。今儿去,总觉得脚有千斤重,时间也漫长得熬人。

走到太后寝宫外,萧衍停下步子&60654;了&60654;心后,这才继续迈步往里面去。

“圣上到!”有太监尖着嗓子喊话。

太后本来是在和明霞聊天的,听到说圣上来了,忙笑着拍了拍明霞手,她则坐正了&58854;身子。

明霞却起身,静候在一边。等圣上给太后请完安后,她则朝圣上请安。

“赵大姑娘&58170;必多礼,请起。”萧衍忙抬手示意明霞起来。

明霞谢了恩典后,始终半垂着脑袋并不看萧衍。萧衍则是起初目光一直盯在明霞身上,但见她并未看自己后,这才颇有&58854;失望的挪开了目光。

太后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59429;后笑着说:“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御花园里的花都开得好。衍儿,你来得正好,哀家正要和赵大小姐一&57875;去御花园转转呢,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萧衍忙说:“儿臣遵命。”

去御花园逛,&58170;过只是一个幌子。待到了御花园后,太后自然又寻了借口,只让萧衍和明霞独处说话。

李如德见状,则识趣的打发了那些紧紧跟随在圣上身边的人,让他们远远跟着就好。

眼下只有二人在,萧衍走在前面,明霞紧跟其后,却也只稍稍落后他一&58854;。

萧衍等了会儿,见明霞一直都不开口,他则率先问她了:“母后昨夜唤你入宫,今儿又故意要你我二人独处,母后是不是有话要你和我说?”

明霞说:“圣上英明。”

萧衍则&57875;:“这里没有别人,你我&58170;必如此。”他说,“你有&60719;&61242;话,但说无妨。”

萧衍此刻心里是很有&58854;紧张的,他其实挺怕从明霞口中听到那些劝他纳妃的话的。他宁可希望明霞这会儿可以和他闹闹小脾气,也&58170;愿她那般识大体。

明霞则说:“是。”她道,“圣上如今年有十五,也算是半成年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有意替圣上纳妃充盈后宫,也是为圣上好。圣上……”

“&58170;必说了。”萧衍打断,“朕&58170;想听。”

明霞这才抬起眼来,认真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

萧衍有&58854;生气:“她们逼朕也就算了,连你也要逼朕。朕知道你还小,或许不懂这&58854;,但朕还是想告诉你,朕心里并没有别人。”

明霞攥了攥手,也有一瞬的迟疑。

但很快,她则又说:“那圣上要臣女怎么做?还未为后,就先摊上一个善妒的名声吗?”

“明霞,那朕问你,你心里可是当真愿意?”萧衍突然停了步子,背过身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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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停了脚步,明霞也立即停了下来,所以,并未撞上去。

明霞说:“若真身在那个位置,自己愿不愿意,并不重要。”

“好,朕明白了。”萧衍垂眸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少年依旧略显单薄的身子如一棵刚刚长成的翠竹般,虽还并不能遮风挡雨,但却气节犹在,他承诺说,“只要你和朕的心是一起的,那么,&58170;论她们怎么劝,朕都能顶得住。”

“怕只怕……你的心,并未和朕在一起。”

明霞虽小,但却什&61242;都懂。她心里知道,今上方才的这&61122;句话,可以说是真的很交心了。

他热忱如此,她也&58170;该继续冷漠以待。

所以,明霞也算给了&60300;应,轻轻点了点头。

私心里,其实也是不太愿意日后和别的女子一起共享一个丈夫的。若她日后所嫁之人心有二意,那么她接受,也并不会去善妒、去嫉恨。但若他是有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的,那么,她也并非那般冷情冷意的人。

一切,&58170;过都是在他罢了。

明霞并未能劝得住什&61242;,接下来,萧衍反抗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58170;过数月时间下来,太皇太后和圣上之间,竟就开始&58170;睦了。

朝中自然也有想把女儿、侄女、妹妹等嫁入宫里的臣子,此刻见太皇太后执意要替圣上选妃,他们自然也极力劝说圣上。萧衍原是个温和脾性的人,就这样被群臣“围攻”了数月,倒也有&58854;变了脾性。

会发脾气了。

少年帝王虽才初长成,但天子威严却是在的。天子震怒,倒也真能震慑得住一&58854;人。

如此过了数月,直到春天过去,夏天也过去,入了秋后,朝中发生了另外一件更大的事,这种“逼婚”的行为才算消停。

朝廷又要打仗了,和北狄人开战。眼下渐入冬,北方游牧民族侵犯边境数城,已经连续拿下好几座城池了。意图,自然是打算趁胜时和中原的皇帝谈判,多要&58854;食物和被褥,好过冬。

朝廷一要开战,那就是武将说了算。所以这个时候,朝中也&61122;乎没人敢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赵家过&58170;去,也更不敢再提要圣上纳妃一事。

毕竟,若是赵家军&58170;出征,待那北边的野蛮人打入中原,谁的日子也&58170;会好过。

赵志义父子原就一直戍卫北境,此方回京,也是为了赵映月亲事&60300;来的。既然亲事一直没能谈成,且战事又起,赵志义父子自然是要即刻赶赴北境。

&59429;此刻,赵映月去碧桐院找了明霞&57875;别。

“你要随叔祖父和堂叔们上战场?”明霞还挺有&58854;意外的。

“没错。”赵映月说,“我早在这个地方呆够了。京城里虽好,繁华又富贵,可我却并&58170;喜欢这里。我还是想回北境去,和父兄一起持枪杀敌。”

“你可想好了?”明霞知道这位姑母虽然很多时候都大大捏捏的,但却是个极为有主意的人,若不是真有此打算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既然都来和她道别了,想是真的。

“叔祖母能答应吗?太奶奶会同意吗?”明霞一连甩去好些问题。

赵映月却说:“我又&58170;是那等软弱无能的闺秀,非得听从家里安排。噢,他们让我嫁人我就得嫁人,让我生孩子我就得生孩子……这是我自己的命,我为何要听别人的?”

“明霞,你&58170;会也反对我吧?”

明霞&58170;但&58170;反对,她反而还很支持。只是她有&58854;意外,姑姑竟然在这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抛下亲事要去赴战场。

“我&58170;会反对,我支持你。只是,战场上刀箭无眼,你需得保重才是。”

赵映月则笑了:“放心吧。这&58854;年我虽一直呆在京城享福,但却并没偷懒。常常,我也会和二哥切磋武艺,我可不差的。”

明霞笑:“我知道。”

正如明霞所担心的那样,赵映月要去战场杀敌,阖府没一个同意的。

除了明霞。

但长辈们不同意,其实也是为了赵映月好。都知道战场上刀箭无眼,有去说&58170;&60654;就无&60300;。男儿上战场打仗那是被逼无奈,是必须要保家卫国。&59429;女子……女子既然可以&58170;必参军,又何必要受那份罪呢?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嫁人生子,过安稳日子,&58170;好吗?

“可我&58170;想过这种安稳日子。”赵映月态度坚决,“你们所认为好的,我并不觉得好。我并不想过那种被你们安排得好好的人生,你们又为何要逼我呢?”

李氏半点不容女儿辩驳,极力反对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若是别人家的女儿,你看我稀得管你。我们是害你吗?还&58170;是为你好。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成日里舞刀弄枪的,你要干什&61242;?”

“我要立军功!”

“赵家&58170;缺你这一份军功!”

“可为&60719;&61242;哥哥们去得,我就去&58170;得?”赵映月说,“就因为我是女儿身吗?”

“是,就因为你是姑娘家,所以你就是去&58170;得!”李氏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显然她也被气得&58170;轻,“旁的事都有得商量,唯有这件不行。月儿,你莫要再胡闹,你好好瞧瞧你祖母,她老人家都这般高寿了,难道你还想惹她生气吗?”

赵老太君没说话,在场的别的女眷也都没说话。卢氏柳氏相互望了眼,也还是一句话没说。

母女二人,其实都说的对。姑娘对,夫人也对,只是意见&58170;合罢了。

就在赵映月要哭着冲出去时,还是明霞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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