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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106章√

作者:李息隐 字数:6412 更新:2023-02-11 10:28:11

夫妻二人虽未明说,但彼此间却十分有默契。

今儿二人这一出,其实是做给阮琴看的。二人都想到了一处去,都希望阮琴在看到他们二人间的深情蜜意后,可以不再那么执着的去坚持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她可以放弃那个念头,重新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虽说是默契使到一处去,做给阮琴看的。但今天这样一出,却不是演出来的。从前二人不管是在青云阁,还是在老太太这溢福园内,也都不会刻意压制着小夫妻间的这份浓情蜜意。

青云阁内就不说了,毕竟是自己屋里,关起门来,二人想怎样都行。而老太太这里呢,其实也无事,毕竟老人家最喜欢看他们夫妻二人好好的了。

半真半假的,二人相互恩爱了一番后就起身道别。

而阮琴呢,整个人已经很不好了。赵佑楠夫妻一走,她也忙起身,匆匆朝老太太道别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老太太虽年纪大,但还没到老眼昏花完全不理事的地步。阮琴这几日日日过来她这儿坐着,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老人家清楚得很。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孙儿,所以也不怕什么。二郎若是能被她给勾走,早几年前就被勾走了,还能等到今日?

她这么做,不过也只是自己给自己寻不痛快。方才瞧见二郎夫妻恩恩爱爱的,心里不好受了吧?

要她说,这又是何必呢?二郎虽好,可二郎早是人夫了,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又何必盯着人家丈夫不放,趁早选一个自己的郎君安安稳稳过日子去,不好吗?

尹嬷嬷伺候老太君几十年了,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见那阮姑娘走了后,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尹嬷嬷则宽慰说:“要奴婢说,您老就不该多担心这些。咱家大爷二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御前和百官周旋都游刃有余的,又怎会被一个小小女子给迷糊住了。”

“他们二位爷如今最担心的,可就是您老人家的身子。您老人家都这般岁数了,索性别去操心小辈们了,每天开开心心含饴弄孙,这才是正经。”

老太太倒也不是多担心,她自然晓得自己两个孙子的手腕。只不过就是不明白而已。

其实喜欢一个人,情出内心,这无可厚非。毕竟,谁也管不住一个人的心。但心管不住,自己的所言所行却是能管得住的吧?

若如今二郎未娶,这阮姑娘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会觉得她可爱纯良。但如今二郎都是人夫人父了,她还来这一出,未免就令人作恶了。

虽说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不稀奇。可也有那些人家,即便再尊贵,身份再高,就是不准纳妾的啊。

像他们赵家,打从老侯爷算起,除了先侯爷混账外,别的上到老侯爷,下到二老爷和大郎二郎,谁纳过妾?就算如今三郎四郎尚未娶妻,但她相信,凭他们兄弟二人的品性,日后如果娶了妻,必然也是和他们两位堂兄一样,对妻子忠贞不渝的。

其实到现在,老太太虽然嘴上骂长孙不好,但心里还是信他的。她总觉得他和慧娘能闹到和离这一步,指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原因。只要她和慧娘之间把误会解除了,迟早会再在一起。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不会有错的。

老太太问尹嬷嬷:“你老人家也活了这把岁数了,见过的人和事也不少。那你说说看,这阮姑娘这到底是何心态?”

尹嬷嬷叹气道:“阮姑娘可能从小日子过得不好,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咱家二爷,又是那样一个英武俊拓的儿郎,热性情,又洒脱不羁。对他动心,是再容易不过的了。这阮姑娘又是个认死理的,一旦动心了,便收不回去。”

“又或许,她自己也瞧不上咱们二奶奶的出身呢。若是如今咱二爷娶的是名门大户的贵女,满腹诗书的,或许她便又是一种想法了。说来说去,估计她还是觉着二奶奶出身匹配不上二爷,二奶奶比不上她,她还有机会。”

老太君听完后,哼了一声。

老太太忽然想到了荣安大长公主来,想当年,荣安对鲁国公的心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其实鲁国公却并不喜欢她,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对她不是那种男女间的情分。当年鲁国公一心扑在木工和辅助先帝匡扶正业上,心里根本没有半点儿女私情。

他们夫妻当年和鲁国公关系很好,鲁国公也常来他们家和他们家老侯爷喝酒聊天。几杯酒下肚,微微酣醉时,她家老侯爷受她所托,还问过鲁国公,让他若是心中也有荣安的话,不如趁早求娶了。

但鲁国公当时却说,他对荣安并无私情。而且,他当时心思也不在儿女情长上,他当时一腔热血都洒在了仕途上,洒在了大业上。至于娶不娶妻,娶谁为妻,他根本不在乎。

可后来,他死遁后,隐姓埋名于乡野,却也娶了香儿的祖母。并且从柳家老太太口中可以得知,他们夫妻二人,一辈子都很幸福,鲁国公待她十分宠溺。

老太太有时候挺相信缘分的,是荣安和丁八卯之间没有缘分。所以,即便荣安对他丁八卯深情了好几十年,也等不来任何回应。

她虽然觉得即便荣安知道了真相,除了会更好的对香儿外,她也不会对柳家做什么,是该告诉她实情的。不过,若是真让她知道了实情,想她这把年纪了,肯定会伤心欲绝,或许就活不了多久了。

与其那样,不如一直瞒着她的好。至少,如今她还能很快乐的过着日子。

老太太不免觉得,人和人的品性当真是不一样的。其实若是当年丁八卯没死时荣安就发现了他踪迹的话,她最多伤心一场,但绝对不会纠缠。

毕竟她也有她的傲气在。

而如今这阮姑娘呢,她对二郎未必有荣安对丁公的那份深情。但是她做出来的事,就真的是很上不得台面了。

做女人,也一定要活的漂亮些才是。那些情情爱爱的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其实还该是自己才对。

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大郎能和慧娘再和好如初,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和离一事上,慧娘也做得很漂亮。她转身了,从未幽怨自抑过,更不曾哭哭啼啼,和香儿一起合伙做生意,她也打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即便过来这边看她和明霞,再遇到大郎时,她也能落落大方。

这样的女子,才是个通透明白人。

阮琴自打身子养好了后,几乎是每日都要去上房请老太□□的。她每次去都是挑时间去的,一般早上不去,都是去请的暮安。

可是自那回她见过一回赵佑楠后,如今半个月下来,她竟再没堵到过一回人。渐渐的,她自然也明白过来了。怕是二哥并不想瞧见她,所以,索性也不来老太太这里请安了。

不过,阮琴如今已经十分淡定了,情绪也不会再如之前那样起伏不定。

即便是猜出了这个真相来,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想着,既然这溢福园内见不到他,难道整个偌大的侯府,她还堵不到他吗?

从前她头上是罩着一层纱的,即便彼此心知肚明,但总归是没有捅破。所以,每回她病重他过来探望时,二人相处倒也十分自然。

但如今既然捅破了,就不能白白捅破。二哥虽然已经几次三番暗示过她他们不可能,但是,她还没有亲耳的明确听到过他这样说,所以她不能放弃。

阮琴坐在窗边想着这些事,忽然又想到了那日来。那日二哥与柳氏说笑间,她探听得到,二哥的儿子墩哥儿到如今还没启蒙。

阮琴自恃还是有几分才学的,所以,她便打了一个主意。

若是能接触到那位小爷,然后亲自教授他一些诗书的话,或许二哥能对自己另眼相待一些。又或许,在有了她和柳氏的比较后,他又会慢慢发现,其实他对柳氏的感情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坚定,而他对自己,也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决绝。

阮琴已经决定了,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把。

柳香赵佑楠夫妇白日都很忙,所以,墩哥儿都是有乳娘和丫鬟嬷嬷们照顾的。墩哥儿很皮,平时很少能耐得住性子呆在屋子里不出来。尤其是外面下雪的时候,他总要闹着嬷嬷们抱他出来看雪。

而只要墩哥儿能从青云阁出来,阮琴就有机会了。

这日阮琴借口屋子里呆久了闷,要出去散心。赵老太君不可能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但她没有拘着她,还是答应了。

阮琴走后,尹嬷嬷望着她离去的那道纤瘦背影说:“阮姑娘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非得要二爷指着她鼻子骂一顿,她才肯死心。如今见溢福园内见不到二爷了,她就巴巴出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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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太君,您怎么不拦着她?”

赵老太君说:“我能拦住她的人,却拦不住她的心。凭她眼下的这份执着,我越是拦着不准,她便会越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闹事。我累了,不想和她周旋这些去。何况,她太过死心眼了,让她去二郎那里吃吃火炮也好。面对面的碰几回钉子,她也就老实了。”

“那您不担心她会真闹出什么花样来?”尹嬷嬷笑着问。

老太太也笑了,侧头望着尹嬷嬷说:“别的不说,就在安派人手护家这事上,大郎二郎做的都可谓是滴水不漏。从前为了和小郑氏对抗,和他们父亲对抗,二人没少吃苦。既吃过了苦,挨过了教训,又哪有不长记性的?”

“放心吧,出不了事。”

尹嬷嬷便说:“那听您老人家这样说,奴婢就放心多了。”

不过放心归放心,都不必老太太亲自吩咐,尹嬷嬷就能猜出主子的心里所想。所以,她还是暗中差了个人去盯着,看看这位阮姑娘到底能作出什么花来。

阮琴连着出门几日,也没能见过一回赵佑楠。赵佑楠每天下值后也不着急回家,而是去精匠坊等妻子一起回。

所以,每天都是到天都黑透了,二人才携手回府。

而这个时候,即便阮琴不回去,也有溢福园的人来唤她回去了。

不过,这几日阮琴虽没能看到赵佑楠,但却见了墩哥儿好几回。墩哥儿起初不认识她,不过,阮琴陪着他玩了几回摞雪人和打雪仗后,墩哥儿立马就认识她了。

既然认识了后,阮琴便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二个计划,那就是教墩哥儿读《三字经》。

她记得那日二哥有说过,说是赵侯爷的那位姑娘有墩哥儿这么大时就已经开始背《三字经》了。她想,若是她能教会墩哥儿背诵,二哥心中多少会有些她的吧。

照顾墩哥儿的是墩哥儿乳娘和几个丫鬟,她们见阮琴陪着哥儿时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教他读书陪他玩而已,也就没在意。只是,这些事,等二位主子晚上回来后,她们肯定是要告诉二位主子的。

所以,其实柳香赵佑楠一直都知道阮琴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赵佑楠之所以还没去“教训”她,不过是一来见她没对儿子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二来,也是白日时太忙,暂时还未寻得出空来去“教训”。但其实,赵佑楠心中已经十分恼火了。

凭他的脾性,若是阮琴是个男人,或者是她不是阮将军的亲妹,赵佑楠早就不顾情面了。

能忍到今日,不过也就是看在自己和战友的昔日情分上。

但就算有念着旧友情分,赵佑楠也不是个能毫无底线去忍耐的人。阮琴作到今日,唯一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她把她兄长和赵二曾经的情分作没了。

赵佑楠自认自己对阮家兄妹算仁至义尽,他对阮琴,也没辜负当年她兄长所托。人给找了回来,好吃好喝给供着,结果她又是怎么做的?

赵佑楠想,若是她兄长还在的话,知道她不但这么自轻自贱,要去给别人做妾,竟还这么是非不分,竟然有意破坏别人家夫妻的感情……怕是早吊起来打一顿了。

所以,这日赵佑楠从京郊营中回来后,特意没有去精匠坊,而是先回了家,然后冷不丁的就负手站在了阮琴面前。此刻的赵佑楠,脸色十分难看。

而阮琴乍一瞧见这样的二哥时,先是惊得心一跳。但待反应过来后,心下还是很欢喜的。

不管他此刻脸色如何,但到底是关注到自己了,不是吗?

所以,阮琴从墩哥儿身边站起来,朝赵佑楠走过去。走到离他跟前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阮琴则规矩请安道:“见过二哥。”

赵佑楠却没理她,只冷着张俊脸吩咐那几个丫鬟把墩哥儿抱回去。

但伺候阮琴的人,赵佑楠没打发。

等到青云阁的人都走了后,赵佑楠这才又把冷厉淡漠的目光重新转回到阮琴身上。

“我的话你是听不懂是吗?”他明显是动气了,自然也丝毫不再留有情面在,该下她脸时,赵佑楠也绝不会嘴下留情,“好,既然你不懂,我那就索性和你说的更明白一些。”

二人此刻都立在亭子上,是立在高处的。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这园子里雅致的雪景。但此刻阮琴可没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此刻她被赵佑楠几句重话一说,脸都红了。

赵佑楠却不管这些,他心里的火气已经憋不住了。而且,既然已经决定开口把话摊开来说了,他便不会再给她任何妄想的机会。

所以,赵佑楠并不顾及她身子是不是不好,也不顾及这里是不是风大。

他只坚持说完自己想说的:“当年受你兄长临终所托,我费尽周折寻回了你。好,你说你怕辱没了自己兄长名声,不肯认回将军府,我也依了,并且给你安排了住处,又给了拨了好几个伺候的奴仆,以保证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没问题。”

“我实话告诉你,我所做这一切,全都是看在你兄长面子上。但如今,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便是你兄长今儿就站在这,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

“阮姑娘,还望你自重。我与娘子夫妻情深,早誓言过要一辈子携手走下去,彼此心中都早容不下任何人。你自轻自贱,想给我做妾,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义务要去包容你。我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一而再再而三暗示你、提醒你,你却一再得寸进尺。那么,你现在听懂了吗?”

“二爷……姑娘她……”

“你闭嘴!”陈嬷嬷怕阮琴为此伤心过度,从而会再一病不起,忙想劝着些。不过,赵佑楠却已经不再吃她这一套了,直接给撅了回去。

二爷发火,怕是这府上没哪个下人不怕的。所以,陈嬷嬷也立马老实垂头静候一旁,不敢再开口。

阮琴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冷漠的抬头望着赵佑楠问:“就因为我不干净,所以二哥便嫌弃我吗?二哥明明一直知道我的心意,为何就是不给机会?”

“你当年,流连花柳巷时,也并非一个深情的人。怎么如今,倒是变了?”

赵佑楠哼笑,道:“我是不是一个深情的人,你怎知道?”旋即脸又沉了几分,“记住,永远不要试图去挑战我的底线。也记住,下次再敢费任何心机有意接近我的妻儿,意图不轨,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二哥今天是把脸撕破了吗?”阮琴眼泪流干后,声音也沉了些,并且带着点心死后的决绝。

赵佑楠言尽于此,也不再顾及什么,只冷漠说:“过年前就趁早从侯府里搬出去,长兴坊那儿也别去住了。”又说,“你永远不了解你兄长,他根本不会在意你之前做过什么。不过,如果你是故意拿你兄长当借口,故而好更方便的接近我,而不是真的在意什么你兄长的名声的话……那便当我方才的话没说。”

其实赵佑楠心里明白,阮琴才不是真的怕辱没了她兄长名声。她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算计在。

如今挑破了说也好,日后也不必再维持什么面子情了。她兄长的临终所托,他做到了,哪怕日后去了地底下,他也不会愧对于阮将。

但他行事做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在,也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兄弟临终时的遗言而对一个外女一再包容下去。

今天话尽于此,日后她是好是坏,都与他毫不相干。

阮琴冷漠立在风中,羸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仿若要被风吹倒了一样。她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目光,立在赵佑楠面前,目光一瞬不移的望着他。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半饷,阮琴才开口,“二哥放心,我今日便收拾了东西,明儿一早就搬走。长兴坊那里我不会再去住了,我会回阮将军府住,会认祖归宗。”

“这样甚好。”赵佑楠冷冷拂袖,转身便要走,阮琴却喊住了他。

赵佑楠负手立在亭下,略侧头算是给他一个回应。阮琴朝他走了一步,说:“这五年多来,多谢二哥的照顾了。”说罢她福了下身子,算是谢礼,再起身时,又说,“日后,便再不会打搅。”

赵佑楠没理,抬脚便大步下了石阶。

阮琴则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立在原地未动,纤弱的身子几番似要被风吹倒似的。她目光里再没了往日装出来的柔和,望着亭下那道挺拓的身影,目光里流露出难以抑住的狠意。

一旁陈嬷嬷瞧见阮琴这个眼神,有些吓着了,原本是打算再说几句劝劝她的。但话到了嘴边后,又忙咽了下去。

算了,阮姑娘的执着,她是知道的。除非她自己想开了,否则的话,谁劝都不管用。

只是,今儿二爷这番话,未免也太绝情了些。

赵佑楠十三岁参军,当时和他差不多大的,且处得好的,有两个。一个是阮将军,另外一个则是唐义。

赵佑楠这人不喜欢和勋贵子弟瞎混,平时结交的那些勋贵子弟,也大多都是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都是些酒肉朋友,从前赌博逛青楼时倒常凑一处,自娶妻后他再不外面乱来后,和那些酒肉朋友倒渐渐淡了。

但一直走得近的,却是唐义。

唐义和阮将军一样,都是底层爬上来的。战场上丢了半条命,才博得了一个前程。

唐义将职比赵佑楠低两品,如今乃是正四品的将军。圣上赐有将军府在,自朝廷战争渐渐没那么频繁后,他便差人去老家把妻儿都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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