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他才是真正的魔神

“怎么呢，丫头，不开心？”鼓魔问。

“嗯，今天是华胥君与九尾狐涂山络绎成婚的日子。”卮水说道。

“难怪，我说这么极北的地之角怎么会九尾狐一族的人。丫头，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家都与别人成婚了，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乖乖地多来陪陪我，早点将为师救出去吧。”鼓魔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说着，“到时我再将这一招吞食他人灵力的功法教授给你，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修为大增了！”

“师傅，谢了，这招就不必学了。”卮水兴致恹恹。

两人正说着说，忽听这原本空寂如死去的山林远远有风动，也是他们修为深厚，才能听出来。

“今天果然是不太平了。我这万年难见一只活物的空寂山，今天竟然这么热闹，看来今天要饱餐一顿了！”鼓魔兴奋地蠢蠢欲动，眼晴发亮。

卮水摇摇头，本想劝阻他不要杀生过多，这时，黑山木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她立地神色大变，瞳孔放大，“华胥君？”

怎么会？今天是他成婚的日子，此刻他不正在洞房花烛夜吗？

“你还认识我？”华胥的桃花眼里带笑，却没有温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卮水惊惧。

“既入华胥界，不得擅自出界，违者必死。小水妖，你可还记得当初进我界听过的规矩？”华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冷道。

卮水一听，面色发白，他这是要杀我么？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呵欠，接着传来鼓魔的声音，“好大的口气——敢在我鼓魔面前，对我的徒儿，说这样的狠话。”

华胥这才将冷冷的目光移向卮水身后的鼓魔，“你就是曾力挫六界的鼓魔？”

“小娃娃还总算有点见识。”

华胥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卮水，“他是你师傅？”

“是。我……”

“这样差劲的师傅你也要？”华胥这一句说的没头没脑，卮水一愣。

“小子，你说谁差劲呢！”鼓魔怒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懂什么叫收敛了！”

“那你就试试，到底会是谁教训谁。”

鼓魔是真的生气了，身子发烫，眼晴立地变得血红，坐在他的卮水，当即感受到身后渐渐升高的气温与杀气，

“师傅……”卮水慌忙叫道。

“丫头，放心，看在你面子上，我会让这小子死得没那么难看的。”

华胥冷哼一声，双臂张开，意念一动运起真气，瞬间天地间狂风大作，他的发丝衣袂飘飘，也是动了杀招。

“华胥君，师傅被通天锁锁住，又是各族灵符合力镇压，你……”

“你怕对他不公平？那就将这些束缚全解除罢了。”华胥轻描淡写地说着，便将所有的灵力汇于指间剑，光环迅速在鼓魔身前身后飞动，刹时只听一声巨烈的“哧啦”一声，那锁了鼓魔上万年的通天锁链竟然被他的灵力给生生撬开了，封印在鼓魔身上的那一个个族印，也在渐渐消失。

卮水与鼓魔，震惊地望着他。

世上只传闻华胥的灵力修为深不可测，无人知晓与见证过他到底有多么厉害。今日，却看见他在只言片语之间，便解开了封锁鼓魔上万年的上古神器与六界灵力束缚，不得不叫他们惊惶。

脱离了万年束缚的鼓魔，没有任何欣喜，反而因震惊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与华胥过招过了几十个来回后，便渐渐落了下风。

华胥竟然只身穿过他变得无比硕大喷出火焰的嘴，骑在了他的脖子上，指间的灵剑已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伤痕。

“华胥君！求你！放了他吧。”卮水连忙惊声喝止。

然而，华胥只是抬眼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你还替他求情，担心下你自己的小命吧。鼓魔不能放回六界。”

说着，他便毫不留情地用灵剑割裂了鼓魔的脑袋。

鼓魔的脑袋从龙身上落了下来，就地一滚，停在了卮水的身边。

“师傅！”卮水震痛不已，声泪俱下，跪倒在鼓魔的人头前。

泪眼昏花里，她忽然看到鼓魔已与身体分离的脑袋上，一张嘴还在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卮水连忙趴在地上，将耳朵侧了过去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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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华胥才是真正的绝世魔神，他是万万年前的妖神与魔神之子，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抵抗得了，除了凤凰琴……要你收集的十族灵物，不是为了救我，而是做为灵引，驱动凤凰琴……”

话一说完，那被割裂的脑袋上终于没了动静。

“师傅死了，你现在是不是要杀了我？那就来吧。”卮立噙着泪，万念俱灰地转头望向华胥。

华胥看着她，缓缓抬起手臂，指尖闲光的灵剑倏得变长，指向了卮水，卮水闭上了双眼。

然后，等了许久，眼前却无动静，她不禁再次睁开眼来，却看到面前的华胥突然七窍流血，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相状无比可怖。

“华胥！华胥君！”卮水一惊，立地冲过去，扶住了他，他头一偏倒在她的身上。

……

云雾缭绕的山林外，一男一女立于山下小寨楼上，举目四眺。

“上仙，这莫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天虞山？哈，我们终于到了！”云落兴奋地望着四野的直冲上云霄的密林，“奇怪，这个地方我怎么好像很熟悉……”

“是不是在梦里来过无数次了？”清川微笑着问。

“也许是的呢。上仙，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清川长吁一口气，跋涉过千山万水，他终于来了，赶在了十月初十她的生日前。

“你那叫——迫不及待！”云落道，“对了，到了天虞山，怎么进华胥宫寻找你的故人呢？一路听说那里很难进呢。”

“是啊！但我这有这个不是……”清川举起了他的玉笛，对着山林吹将起来。

顿时，犹如天籁般的笛声，在山林间渐渐传散，闻到此笛音的人，皆如痴如醉。

真好，又可以听到上仙的笛音了。

云落闭上眼，一边欣赏着美妙的笛声，一边呼吸着天虞山清新的密林空气。虽然他的这个笛声是为其它人所吹奏……呃，奇怪，我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

“华胥，你不会有事的……”卮水颤抖地拿手绢一边帮华胥擦脸上不断流出来的血，一边流着眼泪，可是血刚一擦干净，立刻又流了出来，她的眼泪也不断跟着掉了下来。

“不，我不能让你死。”卮水将华胥放在地上，点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双掌对着他的胸，从身前将身体的真气缓缓输进华胥的体内。

他的七窍渗出来的血终于给止住了，卮水苍白着脸，欣喜地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运气，几乎消耗了她全部的真力，她站起身来，眼一花脚上一阵踉跄，定神了好一会才稳住了身形。

恰在此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熟悉动听的乐曲声，这乐声极其细微，她极力侧耳去听，才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声线。

是她幼时在涿光山常听清川吹起的曲子，清川来了？她面上一喜。但双眼一触到身边刚止了血，依然面色苍白虚弱无比的华胥，这份喜悦便渐渐消去。

“对不起，清川哥哥，请再等等吧……”卮水在心底默念。

她就地挖了坑，埋了鼓魔，拜了三拜，便奋力架起地上的华胥，走向了地底暗河。

即使师傅说他便是真正的可怕魔神，她也顾不上了，她只知道他是她爱的人，她不得不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