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你想不想变很厉害

玄余告退后，涂山络绎仍在床上躺了约一个时辰，等身边的丫环杂役都已退下，她悄悄的起身，由后门走到后花园一角。

四下察看确认无人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鹤，口里默念有词，白纸鹤立地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鸟，飞在眼前，小鸟的羽毛雪白毫无杂色，只有长嘴朱红，眼晴与双爪赤黑。

纸鹤化成鸟形后，用无辜的眼晴望着络绎，络绎亦看着它，轻声地说道：

“父君，华胥界东二里处有无名别苑，设三道防线，重兵看守、强力结界以及迷魂阵，苑内尽是南国风物，往里走见成百上千烟雾缭绕的水池，每个池边都有两个大铜鼎描有各族族徽，甚是古怪。据我猜测，殳长老可能就在那里……”

待络绎说完，白鸟冲她微微点头，便飞身冲向天空，因为体积太小，又飞得太快，不会儿它便在日光里隐匿，朝青丘方向飞去。

络绎做完这些，再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了会，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方从容地回到自己的寝宫。等她离开好一会后，后花园的假山后，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悄然离去。

……

“她将消息送回青丘了？”华胥问。

“是的，尊上。”玄余低头微一躬身，“尊上，我们要不要派人将纸鹤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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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正好让他们自投罗网。”华胥斜着身子，撑在椅子的扶手上，露出饶有深意的坏笑。

过了一会，他略一沉吟，便站起身来，往络绎所说的华胥界东二里的天虞瑶池疾飞过去。

守卫的侍兵一见他的到来，立刻垂首行礼，从正门进门，正对巨形假山流水屏障，往右直，广袖一挥，结界与阵法都自动暂时解除。

走到络绎所见的每隔几步远便有的雾池以及铜鼎处，他面色如常的继续前行。

这里就好像是天地间的另一重世界，只有一个个烟雾的缭绕的瑶池与行火燃烧的铜鼎所组成的世界，望不到边、数不清数。

华胥面色如常，缓步行走在这些瑶池铜鼎中间，他飘然的身影在弥漫的水雾中亦真亦幻，他走了好一会，眼前终于出现除瑶池铜鼎外其它的物体：一个巨形的金色千面佛立在当前，佛相约有十余丈高，宝相威严。佛前的地面上摆有三个玉石蒲团。

而千面佛面前亦是一个水雾蒸腾的瑶池，与其它嵌于里面的瑶池不一样，这个瑶池有十个其它瑶池相加的大小，凸于地面的部分池岩是玉石所制，光洁细腻，一见便知价值连城。

最令人惊奇的是，瑶池边滚动着一颗颗珍珠，成千上万颗，静静散落在地面，沿向未知的远处。

似乎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

华胥走到千面佛前，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双目微闭。

“小五儿，你来了？”

身后瑶池里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响起，那声音非常舒缓，是那样好听又那样温柔，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是的，新月。”

瑶池里一阵水声的响动，一个美丽身影自池中立起，她身披白色的轻纱，齐腰的长发也是如海水般的蓝色，她的身形凹凸有致，苍白的面孔上有一双碧蓝的大眼晴，而在左眼的侧下方，有颗芝麻般大小的泪痣。

她的眼晴如大海般深邃又清澈，像是看透了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又心怀菩萨般的慈悲。新月从瑶池里缓缓走了出来，赤足踩过地面，印下的不迹转瞬即干。

她合膝，跪坐在华胥身边的蒲团上。

“小五儿，今天又净化了一个污浊的灵魂，圣水中的一朵圣莲吸收了他的浊气，都变成赤黑开败了。”新月说着，晶莹的眼泪便从眼角滑落，掉落在地上，清脆一声，凝成了两颗光华闪亮的珍珠。

“新月，这都是些有罪的人。”华胥说着，伸出手，揽过她的一方肩膀，将她搂入怀中。

……

在华胥界待的时间越长，卮水的自由度也越来越高。

由此她也明白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也没有一处地方是真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包括名震六界多时、与外界隔绝只可进不可出的华胥界。

很久以前，还陪在云落身边的时候，那天她起了杀心又心生悔意，后来受了雷劫，掉入了万丈悬崖下的地河里，又随着地河的流动，误来到封印了鼓魔的地之角荒山。

那时她一身伤痛冰寒，鼓魔用他的龙身为她输送了真气，驱走了寒意，再后来还借了凤凰琴给她一用，同时还赠了琉璃鱼娃宝物给她为华胥治赤食症。

再后来，她还发现通过鼓魔荒山外的地河，还可以抵达卮水宫后院的卮水寒潭。她大喜，时不时揣点食物去看望鼓魔。

“鼓魔前辈，你看我虽然不能答应你长留在此之角与你作伴，但不时还能带着美味佳肴来看你，这样岂不是更好？”

卮水看着黑龙吃完了她的四只烧鸡，一块火腿，还在滋滋有味地品着小甜点的馋相，面上含霜多年，此时都有点忍俊不禁。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鼓魔貌假真的思索了会，点头道，“丫头，亏我没白救你。”

“放心，我在叫我的朋友帮我收集各族灵物，集齐了，我一定将你解救出去。希望你也说到做到，再也不要出去祸害其它族了。”卮水说。

“祸害么？那是你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小丫头。”鼓魔摇摇头。

“那前辈你告诉我啊，一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与鼓魔接触的次数越多，卮水也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越来越无所顾忌。因为她发现这声名在外的魔族魔王，压根并没有多么可怕，有时反而让她感觉到温暖。

鼓魔将头摇得更厉了，“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的越多越难活得好。”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晴一亮，“小丫头，你想不想变得很厉害？我教你法术好不好？”

“啊？前辈你说的可是真的？”卮水惊喜。

鼓魔一抹嘴上的油光，“比你的烧鸡还真！”

“多谢师傅！”卮水赶紧拜倒在鼓魔跟前。

“不用谢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到时你救我的时候，要是遇到困难，身手厉害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鼓魔如是说，但卮水觉得他并是全然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