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他要是永远不会爱上你

卮水在寒潭里越潜越深，水温也越来越冰凉刺骨，任她是一只小水妖，还在半路改修了极寒的法术，在这千年冰潭里，仍然感到凉意，脑海中关于云落与鼓魔的记忆画面，也断了片。

她依照鼓魔对她说的，屏着气，往西北方向潜到底，在水底找到一处绝壁，四处摸索着，突然见到绝壁某处的水流更加急促，不停有小小的气泡冒了出来。

应该就是那了！

卮水迅速游过去，伸手往气泡密集处探处，果然摸到了一个长立形的盒子状的物品，她抓住盒子一端，用力往外一扯，摸到玉石温润的质地。

太冷了！她抱住玉盒，用力往水面游去，游了半响，浮出水面。

好精美的盒子。卮水只见自己手中玉盒上，绘着精美的图腾，是南海琉璃岛七巫的形像，或在打座，或在施法，或在祈福，栩栩如生。

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眼晴倏地一亮，里面一条金黄色的浑身透明的金鱼，正在不停地对着空气吹着五彩泡泡。

即使没有水，那些五彩的泡泡也一个接一个地从它嘴里吐了出来。

这便是著名的南海琉璃岛鱼娃了，无数修仙人氏梦寐以求的宝贝，一万年才产一条，性大补，吃了它不仅延年益寿，增进功力，而且治百病。

卮水抱着它，飞速地回到卮水宫，在后宫庭院里，玄余已经立在那等候多时。

……

“卮水姑娘，你这是？”玄余第一次见卮水如此一身湿漉漉的，面容憔悴地，突然出现在面前，惊声问道。

“玄统领，我没事。快将这个交给华胥君，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做好鱼汤让他服下，能治愈他的赤食症。”卮水将玉石盒子递给他。

玄余打开盒子一看，脸上震惊，“是琉璃岛鱼娃？”

卮水点了点头，“不要告诉他，是我取来的。”

玄余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脸上肃然起敬，深深弯腰，“玄余代尊上，谢过卮水姑娘。”

“快去吧。”卮水淡淡的。

……

“卮水姑娘，华胥君前来了。”绿绮一阵小跑，看到还在房中醉卧的卮水，神情焦急。近些日子卮水姑娘有些古怪，突然喜好上喝点小酒，成日除里修炼，便是醉酒，这不又醉得恍恍惚惚，神态迷离。

“哦？他来了？”卮水眼中亮光一闪，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是的，姑娘，已到前院了。”绿绮急切地说着，以为她醉糊涂了，提醒道，“姑娘，今天是十五。”

“哦，对了，是十五。”

原来不再去数去盼的日子，倒过得快了这么多。

卮水淡然笑着，醉躺在贵妃椅上的身子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姑娘……”绿绮不明就里。

“我知道了，绿绮你先歇着去吧。”

“是。”绿绮有些担忧地行礼退下，走到寝宫旁，看到正迎面走过来的华胥君，立刻盈盈一拜，华胥淡淡点头。

一进寝殿，看到榻上双颊酡红，眼神涣散的卮水，华胥的眉峰微微一皱，眼晴扫过她身边几个空空的陶罐酒瓶，散落在脚边，空气里是淡淡的桃花酿的味道。

……

“几时爱上喝酒了？”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淡淡的望着她，眼神如剑。

“上个月、前日、不，是今天。”她说着，将右手食指蜷曲在嘴边，吃吃一笑。

“你喝醉了。”华胥说着。

“醉？我没有醉！”卮水突然弯弯扭扭地直起身来，试图站立以证明自己没有喝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千、杯、不、醉！”

华胥也站了起来，伸手托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拖到胸前。她胸前的酥软，贴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倏地热了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后颈，将头凑过去，脸贴着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要喝？不为什么啊！我就是想喝了……”她仍然吃吃的笑着。

“你很难过？因为我？”他问道，声音里没有情绪，辩不清悲喜。

“不、不、不难过，我怎么会难过，能够守候在华胥君身边，我已经很……”她大着舌头说着，突然面色怔住。她的嘴，猛地被他柔软的唇给堵住了。

“如果你特别难过，我可以放你出华胥界，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唔，真没……有……”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将她紧贴于胸，一只我扶着她的后颈项，先是将她的双唇整个的咬住，再一点一点地用舌头翘开她的唇齿，寻到她的舌尖，贪婪地允吸着。

“我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唔……”她红着脸，感受着他唇舌间的甘甜，想到自己刚饮下那么的酒，肯定不好闻。

但是他一点也没有介意，她一说话，他的吻便愈加激烈，令她喘息不过来。他紧紧地将她搂抱在胸前，并渐渐松开扶在她后颈的手，拦腰抱着她，将她往贵妃榻上放平，一点点的解开身上火红的轻纱，俯身向她伏去。

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男子体香，身子一阵酥软，毫无反抗之力。

只是当他如暴风骤雨般的吻落满了她的全身时，她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一行泪滴。

……

……

一个月前，她再次见了玄余。

“玄统领，华胥君的赤食症控制得如何？”

“回姑娘，尊上的赤食症已经痊愈，多亏了姑娘贡献的南海琉璃鱼娃，那真是稀世难求的宝贝，尊上一用便有奇效。”玄余神色感激。

“那就好。”她长吁一口气，望向远方，眼波闪烁。他终于不必为了每月发作的赤食症，不得不前来找她，以她的赤寒身子御体内火气了。

数百年前，当她得知华胥君收服上古神兽身“炽”时，身负严重内伤，患赤食症，每个月月圆之夜，五脏六腑都得承受着火噬的痛苦，生不如死。

为了帮助华胥克制赤食症，卮水毫不犹豫地去修炼了水妖一族至寒的冰魄大法。

此冰魄大法，是一种极端的苦寒功，欲练此功，每天必须有半数的时辰浸在寒潭底，而且练成后，寒意浸人，方圆一里的人都能感受到练功者不正常的阴寒。因此，族上众水妖，修练此法者少之又少，而练成者，只有卮水一个。

她生生地将身子磨炼成了华胥所需要的人肉冰体，初时，她在月圆之夜，将极寒的真气输给华胥，为他逼出火气。后来随着他身上的反噬愈来愈厉害，她便不得与他阴阳合体。

久而久之，每到月圆赤食症发作之时，华胥都不得不来卮水宫，以她至寒的躯体驱散火噬。

……

“你每隔三月，便来给我汲取一次精元机会，若在你的精元被汲取完，那二十个各族灵力你还没集齐，你便我吞食殆尽，永远消失在六界之中。你还要凤凰琴吗？”

“要，我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凤凰琴使用一次，对使用者有强大的反噬力，难以想像的痛苦……”

“我已经准备好了。”

“丫头，你爱他，这一切不正合你的心意么？为什么你还要将他彻底治愈？”

而当卮水去求鼓魔，以南海琉离鱼娃，帮助华胥彻底治好赤食症时，鼓魔不解地问。

“是的，我爱他。但我不愿意他是因为任何被迫的原因，而不得不与我在一起。我希望他是心甘情愿地爱上我。”卮水说道，这也是当初她找鼓魔借用凤凰琴，只是将云落调离了他的身边，而不是直接用它控制华胥的心。

……

“当他有自由意志选择，还能爱我，那才是我想要的真正的。”

“那你有没想过，万一，他要是永远不会爱上你呢？”

“那是他的选择，也是我的命不可得。我尽力了，便无撼。”

而此刻，伏在她身上，狂暴地将她一次次贪婪的占有的华胥，正是已经是摆脱了赤食症的华胥。

只是，当她欣喜万分地流下眼泪时，他在占有她的同时，贴着她的耳朵，冷冷地问道，“告诉我，你的南海琉璃鱼娃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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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水的身子倏地僵硬，一股冷流从脚底袭遍全身，她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