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凝聚如星,盘腿坐于房屋正中的太极八卦图上。
将双手掌心腾空相对合于腹前,运气用功,渐渐的,他的周身开始散发淡淡的白色雾气,将他萦绕其间。
突然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流,火辣辣的,在胸间横冲直撞,似乎要穿破他的胸膛腾空而出,他越动用真气去压制,那股力量反冲得越是强烈。
身体内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冲突着、较劲着,最后犹如破山之势,倏地往上冲,他顿觉喉间一股甜腥,气冲于顶,头皮发麻,一口鲜血从口中迸溅出来……
咚地一声,他像一座山似地,沉沉地向一侧倒了下去。
“主上!主上!”
闻声,黑暗中的玄余冲了出来,赶紧扶起倒地的华胥,他用手探探了他的脉搏,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糟糕,主上的真气怎么这么紊乱?”
他略作沉吟,背起华胥,飞速地从后门而出,往某个方向奔去。
……
“离月圆之夜还七日。”
卮水宫,身披火红轻纱的卮水倚于长亭内,静静看着天上那缺了一个角的月亮。
忽然,身后一阵响动,迅速而又步履沉稳——来者是个高手。
“是谁?”她惊喝着,猛地回头,看到玄余背着一个人,站在月光里望着她。
她一看他背上人的身形与衣着,立刻面露惊惶,匆匆跑下长亭,将玄余引进内室后的卮水潭。
“现在还没有到赤食发作的时候,华胥君他这是怎么了?”她一边帮着玄余将不醒人事的华胥放到寒潭旁的长榻上,一边问玄余。
“具体在下也不清楚。主上每晚这个时候都要运功,一如往常,只是今天突然有点异样。”玄余心中着急,面上依然沉着。
“嗯,我看看。”卮水说。
“好,主上就拜托给姑娘了。”玄余安放好华胥,站起身来,担心地望了一眼他,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卮水。
卮水同他点点头,他便迅速离开,守在卮水宫门前。
……
“华胥君、华胥君,你怎么了?”她半蹲在他跟前,将脸凑到他面前,轻轻唤他。
看着他双目闭阖,如剑的眉峰痛苦地拢起,她忍不住用指尖轻抚过他的发鬓、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晴、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又丰盈的嘴唇,如同刀刻斧凿般刚毅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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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如火焰般,滚烫异常。
“华胥呵……”
她喃喃地轻唤着,红唇温柔地缓缓亲过他的额头、眉毛、眼晴、鼻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一点一滴地贪婪地吮吸着,腹腔一缕真气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汇成一道白雾,钻入他的体内……
随着她真气的贯入,昏睡的华胥痛苦似有所缓解,高高耸起的眉峰放松了不少,身体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滚烫。
输送过真气,卮水的手心再次贴向华胥的面颊,一点一滴地解开他的衣衫,再将自己的红纱褪尽,赤身贴于他的胸膛……
混沌中,正承受烈焰炙烤的华胥,突然感觉到胸前的柔软馨香,带着熟悉的沁凉。
他忍不住低哼一声,闻到面前熟悉的气味,立刻抬起下巴,咬住她的嘴唇,贪婪地去探寻那片柔软的芳泽。他那样急切,像一个在沙漠里经受过久旱的人,终逢甘霖。
此时的华胥已从昏迷中清醒,凤眼微睁,看了一眼面前的卮水,目光掠过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用力地吮吸着她的两片红唇,一手揽过她的纤腰,猛上翻身,就将她压了身下……
他如同一头雄狮,在她身体的草原里一次次来回驰骋;又如一个技艺非凡的掌舵者,浪潮一次次地朝她袭来,风帆依然猎猎作响。
“华胥呵……华胥……,是不是只有当你需要我这残破的肉体时,你才能与我亲密无间……”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化成一声声销魂噬骨的呻吟,被夜色吞没。
……
三面悬崖峭壁组成的山谷中央,一面深潭碧波如静。
傍晚残阳,柔和的余晕光线,斜斜地落在潭中碧绿的荷叶上、落在荷叶旁的一男一女身上,偶然有几只水鸟,低低地掠过水面。
他们靠着潭岸,将整个身子都藏于水下,他从身后将她揽于胸前,从露在水面上的肩膀与一点臂膀上来看,他们是赤着身子泡于水中。
她的双颊微微地潮红,被他静静地环抱于水中,寒潭的清水荡漾在两具年轻洁白、光滑结实的身躯上。
她曾忍不住回头,与他面对面,捧起他的脸亲吻;但不一会,又被他拨弄转身,背靠着他,而他将头搁放在右侧的肩膀上,与她脖颈交缠。
他安静的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此刻,他就在她身边。她想着,将手覆在抱着自己的强壮臂膀上,反手抱得更紧。
……
自从上次他的赤食症突然提前发作,被玄余带到卮水宫,她输以真气,并以寒体护之,他当天已好了大半,第二天一早显然已无大碍。
但这次,他破天荒地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一直待在卮水宫中。连续四天,除了练功,和处理华胥宫的事,之外的时间,他都跑来了卮水宫,一次次与她亲热,在卧床上、在软榻、在花园、在寒潭里……
他身体里像燃着一团团的火焰,全指望着她来一次次扑灭。
……
第五天,华胥体内的火似乎都已燃尽了,他没再来卮水宫看她。卮水习以为常,一个人坐于院中凉亭,望天上的凉月。
夜风里,突然转来了一阵如泣如如诉的琴音。
这琴音由远及近、由慢及快,顷刻又变得忽近忽远,忽左忽右,有时如女子在耳边低声啼哭,有时又似有人在远处高声喊叫……顷刻又变成汹涌的一片,排山倒海而来。
“凤凰琴?!”她低声惊呼,用冰凉的双手捂住隐隐作疼的头。
「“你确定要用自己的精魂换取一次凤凰琴响的机会?”
“是!”
“凤凰琴每响一次的驱动者,都将受到琴音的反噬。”
“我愿承受。”」
凤凰琴的魔音在头脑里狂乱大作,卮水抱着疼欲裂的头,纵身跳进寒潭里,沉沉地钻入水底,浮在水中间,让冰凉的寒潭与纷杂的魔音,同时侵占自己的身体。
“华胥,华胥呵,我就剩这具半残的肉体与灵魂,不知道,还能爱你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