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我们会有办法的

“青岩，你说的尔葭是我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印象？”石兔问，“我从小跟着师傅在村子里长大，记忆里很少到过方圆十里外的地方。”

听了青岩的叙述，大家都陷入了茫然。

在听到他的回忆里出现了那个朝思暮念的名字，清川不得不有所震动。

“你当然不会有印象。”青岩爱怜地摸摸石兔的头，“那是你人形的前生。”

“啊？”

“卮水法力相当厉害，当时的我们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还架奇怪的琴，只要她一抚琴，我们便身不由己，全由她控制。”青岩再次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眼神沧桑，“我们拼尽全力，还是未能逃脱她的惩治……”

犹如魔音阵阵的狂风暴雨里，青岩与尔葭倒在天虞山林中。

“你们想好了吗，是继续留在华胥宫，还是毁掉修为去除记忆。”卮水莲步轻移，转瞬来到跟前。

“不、我不要再留下来了。”尔葭摇头。

“那好，成全你们。”卮水白藕般的臂膀从红纱中伸了出来，往上轻举，五指面向石兔做出半握的姿势。

“不要伤害她！”青岩暴喝一声，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卮水扑过去。

卮水轻轻一闪，便躲过了他的攻击，右手一扬，但将他摔在了一棵合抱粗的古树上。

“青岩！”尔葭惊呼，泪盈眼眶。

“你这么着急，那就先废了你吧。”

被砸在树干上的青岩，尔后重重地摔落在地，卮水再一扬手，一团光华从她的掌心中发出，击向青岩，青岩口吐鲜血，闷哼一声。

“不！”当卮水的手掌发出第二道更强烈的光芒时，尔葭冲了过去扑在青岩的身上，所有的光波都射中卮水的背，仿佛无数座大山从身后重压了下来，她头一仰，嘴里吐出的鲜血四溢，身子往前一倾，便没有了呼吸。

“尔葭！”

“尔葭！”

青岩与卮水同时发出惊呼。

青岩抱着尔葭痛不欲生，一丝动容与不忍从卮水脸上一闪而过，迅即回复了冷漠的面孔。她咬咬牙，剑指青岩，

“尔葭已死，将遁入轮回，不再记得你，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答应过尔葭，要保护她。”青岩喃喃地，“所以我不能失忆，也不能失去法力。”

喃喃地念着念着，他便抱起尔葭在天虞山林狂奔，跑到断壁下，纵身而跃。

身后卮水刺痛耳膜的琴音骤然响起，伴随她清冷的声音，

「凤凰琴鸣，天地失色

知我者，解我心忧；不知我者，与子同求

悠悠苍天，尽得我心……」

“从天虞山绝壁上跳下的时候，我以为自此摆脱了华胥宫，后来发现并没有。尔葭被打回了原形，重新变成山林的小白兔，我一直陪伴着她，过了几百年，她重修得人形时，被孙郎中收养，取名叫石兔，白天是人形，晚上却成了一个石人……”

清川说道，“而我只有在自己修炼的山洞里才能现出真正的人形，每当我离开山洞，却是每一天变一个模样，我想我是中了卮水那凤凰琴的‘幻颜咒’，所以每次见到石兔，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凤凰琴？我听说过这个上古神器。它不是一直被鼓魔占有吗，怎么又会落到了卮水手中呢？”

这时，云落忍不住插话道，“上仙，你可还记得，我们早先在贯中黄中大漠时，就听凤凰轩辕说起过，一万年前，青丘九尾白狐涂山一族的灵狐长老殳误遁入魔道，联合人面黑龙身的鼓魔，执上古神器凤凰琴，在六界为非作歹，还用凤凰琴伤了凤凰一族法力超强的大祭司轩辕缇瞳……”

“是的，上古神器凤凰琴传说扰人心智，控制人心的魔力。”清川说道，心里回想着刚才青岩所说的，他口里的卮水，还是他在涿光山的那个卮水吗，怎地那样陌生？这些她在华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了？

“原来是幻颜咒。难怪我每次都见到不一样的人，却有相似的感觉。”石兔温柔地望着青岩，虽然他口里所说的前世修成的人形，好像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看到他，还是那样亲切，亲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以后……”云落看看石兔，又看看青岩。

“以后，我会带石兔去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度过我们平静的日子。”青岩执起石兔的手，“虽然我们是受了诅咒，使她记不住我的脸，仿佛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们会有办法的。”

“石兔妹妹，就此别过，希望你以后幸福。”云落把玩下她的发辫。

不知为何，石兔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亲切与不舍，她很想叫她与他们一起上路，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石兔依在青岩怀里，也依依不舍地与他们道别。

……

天色向晚，郊外，一条羊肠小道上，一阵急促的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不一会，路的转角，出现两名身穿玄衣劲装，挥鞭骑着黑色马儿疾驰的男子。

马蹄踏处，风过尘起，草木震动。

“唷——”行到马处，两名男子勒马，马儿长嘶一声，高抬前腿，两男子立即翻身下马，单膝伏地。

“统领！”

在两个面前是一匹棕色的马前，马上坐着一个眉目英挺，神情冷峻的男人，一样的玄衣劲装，区别只是他们的是护腕是统一的玄色，而他的护腕偏金色。

“起来说话。”

男子发话，两人才起身。

“寒玉香的气味，就是从这里开始断了的？”男子问，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座高高的城楼上方的“忘忧城”三个字。

“是的，统领。”其中一名玄子男子说道，“我们派出了宫中嗅觉最繁锐的傅犯，它到了忘忧城，就徘徊不前了。”

“有向当地百姓打探过吗？”棕马上的男子说道，暗暗思付，傅犯是华胥宫中五感最厉害的神兽，连傅犯都能避过，自然我不是寻常物了。

“有。是有人见过神似云落姑娘的人，还与一个白衣男子在一起，骑着一头梅花鹿，不过他们离开了忘忧城，就不知所踪了。”

“白衣男子？梅花鹿？”男子叨念着，又听到地上的玄衣男子在喊，“统领……”

“嗯？还有何情况？”

“这次在寻找云落姑娘时，我们发现了青丘九尾狐。不只在忘忧城，还在很多地方都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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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会出现？”男子意外，六界都知道，自从一万年之前那场惊动六界的上古神魔大战之后，青丘九尾白狐就不过问世事已久。

“我们也奇怪，不过好像他们都是回青丘，从四面八方回归。他们多数面容清俊，眼神魅惑，一看便能分辩。”

“好，我知道了。”男子挥手，“你们带着傅犯继续寻找云落姑娘的行踪，我回宫向主上禀报。”

“是！”俩男子领命，飞速上马去往该去的地方。

……

“玄余，你说青丘白狐一族动静很大？”坐于金玉镶嵌的座椅内，华胥用手指轻扣扶柄上的明珠。

“是的，主人。”玄余立于他的跟前，头微低，“青丘九尾狐一族，虽也有共同的涂山王室，但历来独立，平时各居一方，只有遇到重要的难题时，才会聚众一起商讨。”

“难题，如今青丘会有什么难题。”

“属下——也曾也想过，会不会回来参加主上与络绎姑娘的婚礼，后来经过查证，青丘涂山王室历来低调，很少有大排场，何况是惊动云游四海八荒的九尾狐长者……所以，属下预感有些情况不妙。”

“你分析的有道理。”华胥点头，一扬脸，竟是邪魅的笑容，“青丘九尾狐，这么爱玩就陪你玩……”

“传令下去，我与涂山络绎的婚事暂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