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一点,矜持一点!”顾炎武见归庄这个样子,急得直跺脚。
“哈哈哈……,能听老婆话的人,一般都不会走邪路。只可惜,好多人大男子主义思想太严重,看不到这一点。归子壮,你可算是当世一朵奇葩啊。”
“陛下,太对了!别看女人见识短,可只因为她们见识短,心思只在家庭这一块,反而不会让丈夫犯错。比如,她反对你喝酒、赌博、不务正业,反对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虽然着眼点在家庭上,但确实对男人是有好处。所以,学生一直认为,女人不从小家里走出来,不挣脱三从四德的束缚,天下永远不会进步。陛下,学生甘愿作这么一朵奇葩。”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是个女权主义者哩?”
“女权主义?啊,对,学生是主张女权的,男女平等的。只不过,学生只是朦胧中有这种想法,却没有陛下说的准确、透彻。”
顾炎武是瞎担心,没想到归庄跟皇上还真聊到了一起,聊得还很热烈。
“陛下,归子壮之言甚是惊世骇俗,不过,臣以为倒并不全是荒诞之言。”王夫之在旁边听了,躬身答道。
朱由榔自然知道,王夫之和顾炎武这俩人都主张妇女解放,否则,他也不会当着这两个人的面谈论女权主义。
“哦?而农,你说说你的观点。”朱由榔跟归庄议论这些,并非闲得蛋疼,是他确实有心搞搞妇女解放的事。他当然知道这种事会遇到很大的阻力,甚至会遇到全社会的反对,包括女人自己。
事实上,《女四书》作为套在女人身上枷锁的罪魁祸首,还真不是男人写出来的,作者都是女人,是女人自己主动将地位降低,甘于被男人奴役的。
“陛下,世生万物,皆有阴阳。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只有阴阳平衡才有蓬勃的生命力。陛下常说,物质决定意识,由于连年战争,男丁死得太多,造成当今天下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如果我朝要大力发展生产,必须解放妇女,让她们走出家门,参与劳动和生产。”王夫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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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见得实在是深了,毕竟是做过地方大员的人,看问题总能跟实际结合起来。”朱由榔点点头,表示赞同。
“陛下,学生以为,之所以造成男女不平等这个现象,主要还是因为男女性别和体质不同造成的。男人勇武有力,女人体弱,无论是打猎、生产,男人所获比女人多的多,所以,男人开始在生产中占据主导地位,慢慢地在婚姻和家庭中占据强势地位,把女人挤到了弱势和服从的地位。故,学生以为,要实现解放,必须让妇女创造财富,从而慢慢改变其在家庭和社会上的地位。”归庄从财富创造角度,论述了男女不平等的原因,以及要实现妇女解放所要采取的措施。
“是的,陛下,臣认可而农和子壮的观点。应该让大家都认识到,男人有男人的优势,女人也有女人的优势。比如,男人强壮,可以打仗,可以做体力活,而女人体质虽然柔弱,但比男人更能吃苦耐劳,更心灵手巧。比如织布和绣花,男人就比不上女人。张飞拿丈八蛇矛上阵杀敌是把好手,但让他拿起绣花针锈花就不如一个弱女子了。”顾炎武也参与到讨论中来。
朱由榔闻听三人的发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估计满天下也就是你我君臣四人持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思想吧?要是让吴可先、吕俨若他们听到,估计立马就炸了锅呢。”
“陛下,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急不得?”顾炎武问道。
“也急也不急。急嘛,就像而农所说,由于战争的原因,男女比例失调,如果不把妇女解放出来,将来朕打下天下,怕也会面对地无人种、田无人耕的局面。所以,必须尽快把妇女解放出来。说不急,是因为男尊女卑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过来的,若真正实现男女平权,估计没有几百年是做不到的。所以,如今朕以为得从两方面入手。
第一,新政推行以来,工商业得到了一定发展。朕问过令斌,有好多浙江、南直隶的商人,开始在广州兴建工坊,像织布、丝绸、苏绣等手工业工坊,已经建了好几家了。这些工坊,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但同时,这些活计更适合妇女去做。所以,要鼓励妇女走出家门,去做工挣钱,贴补家用。
第二,而农你在国子监,也要有意识地去造这方面的舆论,看能不能引起读书人的思考和共鸣。
第三,就是朕创办的报纸了。要充分利用报纸这个舆论工具,多报道一些妇女做工的事情,也要刊登一些发人深醒的文章,引导人们去思考、去争论,慢慢形成一种妇女解放的共识。等到一定火候,即使有少数卫道士出来阻碍,也形不成大的阻力了,朕再推出妇女解放的措施,这样才能水到渠成。”
朱由榔说完,顾炎武、王夫之、归庄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充满了兴奋之情。
若按皇上所说,他们要做的事情可是改变千百年来人们思想的大事情啊,改变思想意识,这是多大功绩?必定名留青史啊!
“陛下,臣愿意追随圣君,成此大业,肝脑涂地,决无怨言!”王夫之躬身道。
“陛下,臣能参与到这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中,幸莫如之!”顾炎武也激动地表态道。
“陛下,学生恳请陛下将报纸主编一职交给学生,好让学生也为妇女解放事业出把子力,学生若做不好,甘愿受罚。”归庄主动请缨了。
“你们都与朕同心,朕自是高兴。不过,子壮,先不急,今日不议报纸之事。你们随朕去各个工坊走走,看一看现在他们的做工效率。”朱由榔吩咐道。
“不急?怎么能不急呢?再不急,主编若是让别人做了,那可悔之晚矣!”归庄一听皇上的话,似乎对自己做主编不是很放心,不由地心里一阵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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