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二天的格斗技训练课上，雷冯回忆起昨晚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真的上头了，虽然当晚就有过反省，不过现在想来还是那么的羞耻。说到底污染兽就是一个必须过去的坎，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烦躁。犯下错误而失去荣耀并被赶出家乡的他并不想当武艺者，但是命运最终还是让他现在依旧以武艺者的身份行动，所以在昨晚知道那个情况的时候才会那样愤怒，甚至在那种微不足道的地方撒谎来吓唬卡利安。因为这一切都让他有种自己无法逃离的感觉，而且必需拼命的情况也让他有些自暴自弃。

但是他是雷冯，曾经的古连丹的天剑授受者，那怕现在不是他也依旧有着那种傲气。不过好在最后罗伊德制止了他，想到这里他还是有些感激罗伊德的，那怕他之后也必须去战斗，但是这前后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雷顿啊，虽然我知道我平时行动很男子气，但是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女生了？而且你居然还是在发呆的过程中放倒我的，我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啊。”

这个时候一个女声将雷冯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把娜尔姬按在地上，而自己的手也正按在对方的胸上。

“哇啊、对不起。”雷冯赶紧放开对方，慌张的解释着。刚才两人是在进行着课程中的对练，而雷冯仅仅靠着条件反射就放到了她，至于手的位置就完全是意外了。

好在娜尔姬也只是开玩笑，两人是开学时认识的好友，与雷冯保持着同样关系的还有娜尔姬的两个同性的青梅竹马，确切的说雷冯是因为娜尔姬的一个青梅竹马才认识娜尔姬的。最初的关系虽然像是朋友的朋友，现在也已经是真正的朋友了。

既然已经被放到娜尔姬也就没心思和雷冯继续练下去了，实力差距太大是事实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认识雷冯久了被打击的有些麻木了吧。这个时候也有很多人被放倒了，大多数都是一年级的学生被对练的高年级生放倒，这个时候娜尔姬和雷冯都注意到了妮娜的情况。

妮娜是雷冯所在的第十七小队的队长，是一名三年级生，现在正和两个一年级生对练中，虽然她的行动似乎没有问题，可是娜尔姬和雷冯都察觉到了不对。

“雷顿的队长大人是不是有点问题？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啊。”

“果然是这样。”

“你有什么想法吗？”

“大概是因为输掉比赛的打击吧。”

雷冯所说的比赛是洁尔妮的武艺者小队的比赛，用来决出下一次都市战时这些小队的位置和进行实力的检测，妮娜是清一色的高年级队长里唯一的低年级，而她能成为队长也是因为实力出众——当然是相对除雷冯以外其他人的，她十分希望能够打破现在洁尔妮的窘境，所以对于比赛相当的焦急。

对于她的这种想要为都市做贡献的情绪雷冯表示理解，虽然他在比赛的时候基本是在摸鱼，不然他一个人就足够打对面全队了，或者说整个洁尔妮一起上都打不过雷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不过雷冯的实力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在身为天才的同时也是有着超越一般人的努力的，在他数年的天剑授受者生涯里也是最积极战斗的，努力的天才说的就是这种。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雷冯觉得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对，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感觉，毕竟仅仅是输掉比赛就这样也不太可能。

“喂，那边的，认真一点。”

只是有人不给雷冯细想的时间，在反射性的道歉之后雷冯才发现早自己麻烦的是三个三年级的学生，雷冯因为是以一年级的身份就加入了小队，所以很是引人注目，特别是他的实力又很强劲，所以被很多人嫉妒，很明显这三人就属于这一类的。

对于这种情况雷冯表示并不陌生，他在古连丹的时候就因为打破了最年轻的天剑授受者的记录而惹来的很多嫉妒，但是他还是用实力和战绩告诉了所有人他是真真正正的天剑授受者。

根据他的经验接下来肯定少不了要打一场，这种事情最后总是以他的胜利告终，只不过这次雷冯猜错了。

“喂喂，让一下，我找他有事。”

这个时候罗伊德突然出现打断了想要发难的三个三年级生，让雷冯意外的是这个时候罗伊德穿上了教师的服装，雷冯猜测他应该时候卡利安做了点交易。

“哈？你谁啊，没见过啊。”

学园都市里的教师其实都是由高一年级的学生来担任的，所以大多数学生其实都没有多么尊敬老师，毕竟细究起来大家都是学生，虽然罗伊德的年龄在他们看来有些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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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吗？老师啊，我找雷冯有事，如果你们想要找他麻烦的话麻烦换个时间。顺带一说，人、有时候还是要认清楚现实的差距。雷冯，走了。”说完罗伊德就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直接拉着雷冯离开了，而雷冯也只来的及给娜尔姬做出一个没事的手势。这个插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妮娜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只是她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情吗？”在被待到无人的教室的之后，雷冯立刻问道，虽然原因他已经猜了个大半了。

“还能有什么事？昨晚的事情呗，反正是已经说服他了，今天下午他就要对高年级的武艺者学生进行动员了。说是动员其实也就是打个预防针，你的武器目前也有着落了，下午训练的时候你队里的哈雷会带去给你试手的。顺带我也给你找了个新活，你以后也就不用晚上还要工作了，工资也会更高。”

“什么工作？”关于这一点雷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也让他对罗伊德增加了些许好感。

“那个啊，在详细的了解之后我发现雏鸟的说法真没错啊，关于你的使用方法就完全错了，那种决战兵器的想法真的弱智。所以我跟卡利安说了，以后让你在每周的双休日在野战场教导所有小队成员，然后他们再去教导其他人，尽量拔高他们的平均水平。之后你只要保证都市战出手确定胜利就行了，也就这一年，之后你是继续教学还是回归普通科都随你，甚至是现在你就可以不用作为小队成员出战了。”

罗伊德话让雷冯一下子有些懵，梳理了一下之后他也明白了罗伊德的用意。预期让他一个人出战保证这一年的胜利，不如让他来拉高整个都市的平均值，这样不光可以在这一年里摆脱困境，甚至还能将洁尔妮整体的实力拉高一个台阶。这样的话之后再遇上污染兽他们的底气也能更大一点，而雷冯也就只用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就行。

“谢谢，不过小队赛的话”虽然知道罗伊德这么做是为他好，只是想到妮娜的理想雷冯就有点下不了决定。

“你是说你那个队长的事情吧，她还是有很多小队会要她的，而且你的教学名单里也有她——哪怕她不是小队成员了，这样她也能靠自己的手守护这个都市。其实你都在教所有的小队成员了，你的实力也被所有人了解，那样的话你在出现在赛场上还有什么意义吗？虽然我并不认为你过去有做错了什么，但是你和菲丽都太傲慢了，那么简单的就想否定自己才能，你们把人生当做多简单的东西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被说道自己的过去，雷冯的表情就变得很悲伤，但是这在了解过了的罗伊德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到底还是太年轻。

“既然说我不了解，那就告诉我你眼里的一切啊。人啊，不说出来是没法互相理解的，既然你选择不说就不要幻想有人能理解你啊。你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

罗伊德的话让雷冯陷入了沉默，同时雷冯的心里也生起了一丝火气，罗伊德那明显嘲讽的话语让他难以接受。如果是任何一个人这么说，他都不会生气，但是罗伊德特殊的身份让他的话在雷冯听来特别刺耳。一个根本不能理解你的人肆意的嘲笑着你的伤口，相信不管是谁都会生气。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为了金钱背叛了父亲传给我的武艺，玷污了天剑授受者的名誉，还企图行凶杀人毁了一个人的一生，更是让民众知道了天剑授受者的危害，所以我被逐出了古连丹。”

“就这么点？那么能回答我的问题吗？你要钱是干什么？你们那巴士很多吗？你想要杀的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坐在桌子上的他弯腰看着雷冯，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屑，这里的人明显低估了罗伊德收集情报的欲望和细致程度，这种情况也算是被职业和性格给影响到了。

“我想要资助古连丹所有的孤儿院，所以我需要钱。至于巴士，通往古连丹的巴士并不多，毕竟古连丹是异常的处在安全地带的时间很少。关于我想杀的人，他的名字是加哈路德·巴雷，古连丹的三王家之一的家族教出来的武艺者，他想要获得天剑授受者的位子，所以想用我参加地下决斗的事情来威胁我输给他。比起这些，我的罪状最重要的还是让一般民众认识到了，天剑授受者的可怕和危害，为了保证社会的稳定，品行不正者必须被肃清。”

雷冯一一回答了罗伊德的问题，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切的核心，武艺者保护着一般民众，而一般民众则养育着武艺者，两者之间就是这样共生关系。所以在近乎封闭的社会环境中，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不能有任何的摩擦、怀疑和不信任。

“理由很正当，但是收入不够所以参加了地下决斗。只是你们那人流量不大，地下决斗场却还能开下去，人员的主要构成显然还是古连丹的自己人。而至于制造武艺者和一般人之间的隔阂嘛，舆论操作这个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简单的说就是控制人们想法的技术。”

“而且行驶的手段也很简单，新闻、电影、文章、音乐、电视节目以及等等，都是使用这一技术的手段。而你的事情也很简单，将他威胁你的事情捅出去指责他品行不端，然后用你的年龄做点文章说你的判断能力和行事手法有问题需要再教育，再教育就由王室来执行好了。最后在说明你参加地下决斗的动机，大肆渲染你的善举和为此所作的努力，让大众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只是因为年龄和阅历在处理上太过激进，最后总结还是需要再教育。然后这些话由你们那的女王由王室的名义说出，并把你关在王宫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改进孤儿院的福利和管理措施，提高对孤儿院的重视，并宣扬这是因为你而发现的不足。”

“然后你才事情会怎样？人们会认为你是无罪的，是善意的。只是被恶人给坑害了而已，再加上王室一段时间的再教育，你依旧会是人民爱戴的天剑授受者，而且因为这一点点的瑕疵，人们还会更加的亲近你，因为他们知道你也是有缺点的，这会让他们觉得你和他们没有多少距离。”

“所以总结就是你们的那个女王就没有想着保你，或者说她想而不懂这种操作而已。往最黑暗的角度猜测，那个人三王家的身份导致了其他人不会去交给女王保你的办法，或者说一个天剑授受者还无法撼动三王家的利益，他们不会为了保一个你而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一般民众和武艺者的隔阂？这两者之间的思想上有什么不同吗？没有，所有人接受的都是相同的教育和相同的思想，只要不把他们往你有罪的方向引导，他们就依旧会接纳你，说到底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罗伊德话明显的动摇了雷冯的认知，他想反驳，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憋了半天也就说出一句“人们不会那么简单被操纵的”，而回应他的也只有罗伊德的微笑。那种事情很简单，真的简单，一篇隐瞒了些许事实的报道就能把群众的怒火引向完全不想干的地方，甚至是实际上的受害着身上，区区洗个白而已。而且雷冯还不是黑如煤球的那种黑，最多也就半百半黑，这样请款洗起来哪怕是新入门的某c小编都能胜任。

“你就不要去在意这些事情了，反正先在这里过个六年，然后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哪怕你们只能生活在一个个个封闭的都市里，但是将这些都市连起来之后，世界还是很大的。这么看来，你能离开古连丹不也是很好的事情吗？总之，今后好好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