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贾蓉点完赞,贾珍也不管人还一脸小亢奋的模样,自己打个哈欠,跟人叮嘱一句早点睡,养精蓄锐过后,便自己躺下休息了。
虽然是一夜未眠,但贾珍隐隐听着外边有些异样的响动,还是警觉着一跃而起。待运转风系异能一听,眉头拧了拧。边穿衣,贾珍看了眼躺在他营帐软塌上睡得哈喇子直流的贾蓉,失笑了一声。幸亏这孩子不是末日的时候跟的他,否则他得一脚踩人脸上,把人踩醒。没点警惕心!
刚一出营帐,贾珍瞅着不远处那一动不动的雪人,再看看围着人一圈的大汉们,嘴角抽了抽:“那……那……那谁?”
“贾大伯,您老终于醒过来了。不,不是打扰您老睡觉,是来找那啥蓉哥的。”蒋舟一见贾珍,直接狂奔了过来,喜极而泣:“这……宋大人要忙公务,贾赦叫不醒,这姑娘,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没法带啊。”
“没法带,你也别一个麻袋直接套人身上,当东北这疙瘩貂不要钱?”贾珍一抬手把蒋舟推远些,道:“你直接把贾赦踹起来。还有,她那一动不动干啥?当雪人?”
“姑娘说她这个叫做程门立雪,上天就会被她诚意感动,让包大人立马好起来。”一说到缘由,蒋舟敛了敛神色,压低了声音:“熬不熬得过,还得看天意。”
“那也不能随着人这么胡乱的搞啊?包勉要知道他徒弟这样理解典故,还不得气背了过去。你们这大老爷们就干看着?”
“她……”蒋舟弱弱道了一句,不好意思搓搓手:“上皇休憩前特意叮嘱了我们要照顾好姑娘,让姑娘开心。她……她着脾气拧,我们就……”
“就弄到我外边,让我当恶人?”贾珍毫不客气的戳破蒋舟的小心思,但当转眸间看着都快跟不远处的雪山都融为一体的贾芝,揉揉额头,道:“你给我去准备点吃的,我去把这熊孩子提溜到贾赦那边去。”
“哎,多谢了。”蒋舟闻言,当即应了一声,身形旋即消失。
见状,贾珍缓缓吁口气,靠近贾雪人。半蹲身子,看看面色都有些发青的贾芝,贾珍开口,神色难得柔和一分:“小芝,在程门立雪对不对?”
贾芝眨眨眼。
看着人睫毛都沾着雪花了,贾珍将凸起的青筋按下去,直接抬手把人抱起来,还凶神恶煞状怒喝了一句:“要是再胡闹,你师父知晓后会愈发不开心的。你是为师父好,对不对?但我们也要讲究方法。”
说完,迎着人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贾珍浑然不在意:“走,先跟大伯去吃饭。知道吗?等大伯吃完饭,补充完力量后,就有办法,能够让你师父立马好起来。到时候,你师父醒来就能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徒弟了。”
“珍大伯,”贾芝闻言,止住了挣扎,满含希冀的看着贾珍,话语里带着一抹哭腔,开口说道:“我乖乖的,但是你不要骗小孩,我过年就六岁了。”
“当然了,怎么会骗你?还有小孩家家的,别个我整一身白。太丧了,这披风哪里来的?”贾珍帮人弹弹身上的薄雪,拉了拉背后的缠绕用来固定的腰带:“瞧瞧破破烂烂,后头还有尾巴,远看都成一小白猪了。”
“军营里没有合适的衣裳,师父教我要学会换位思考,体谅的,不好劳烦士兵叔叔们赶夜路去城里的,而且这还是公私不分。所以是把宋爷爷的披风裁了一半给我穿。还有,我……”贾芝红着脸,郑重道:“珍大伯,我不是猪,我是小仙女,白衣飘飘很仙女的。”
“好,仙女。”贾珍笑着看了眼解释得有理有据的小仙女。这贾赦还真是走狗屎运了,包勉把贾芝教得还挺三观正的。
抱着人一路到营帐里,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菜肴,再瞅着散发狗腿气息的蒋舟,贾珍笑着坐下。先尝了一下豆浆的温度,然后又舀了一小碗送到贾芝跟前,柔声让人喝着暖暖,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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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半饱之后,贾珍看看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的贾芝,等人喝完,旁敲侧击了一下老幼两到底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
贾芝不急不缓诉说着:“因为我乖。可以跟太爷爷一起喝茶,下围棋。姑姑他们只会五子棋。”
“我还不会拆太爷爷的底,会乖乖配合太爷爷。而且最近有很多人因为你们这一群人找他求主持公道,他被吵得很烦,想要耳根子清净一点,而我最安静了。所以我跟太爷爷关系最好。”
“因为我们这一群人?”贾珍差点被饭后水果呛到,幽幽的垂眸看了眼贾芝,“这什么意思?芝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哪怕说话是有点逻辑性,还因为所以,但还是听着咋觉得那么怪异呢?
“知道,”贾芝郑重点点头,而后学着上皇的强调,开口:“东北使臣团全是乌龟王八蛋,比花花还熊。”
“花花是谁?”
“太爷爷选中的竹熊,大名小花,小名花花,是所有熊里最不听话最熊的一只了。它还是女孩儿呢,可翘课比男熊们还厉害,甚至都比小姑姑还厉害,她最擅长爬树了。爬一颗死一颗,浑然不管自己被喂得有多肥。当然,也是因为太爷爷宫里的小树还是刚种下去的。”
“咳……咳咳……”贾珍给自己猛灌了一口汤,克制住脑海迅速腾起的万千心情。他……他幸亏先吃了饭,否则浪费粮食很可耻的,这贾芝说话不喘气,但让听着的人大喘气。
“来,走吧,看你师父去。”
“谢谢珍大伯。”贾芝闻言,忙不迭冲着人笑了一声,开口。
“不客气。”
贾珍起身没走两步,回头看了眼还没到自己大腿的小仙女。这小仙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仙袍不合身,还认认真真一步步走着。可惜,走路一绊一绊,活像被捕兽夹夹住的小兽,正蹒跚逃跑的模样。见状,贾珍不由得叹口气,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否则,一来浪费时间,二来瞅着瞅着,他忽然想吃烤乳猪了。
正在赶往包勉所在营帐的途中,贾珍忽然听到了一声的尖叫。这声音熟悉的,贾珍都想朝天翻白眼。但是伴随着一声“啊”传出来的声音—别死啊,救命啊,来人啊等等的话语,却让他不由得眉头愈发紧蹙了一分,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急行着赶到了包勉所在的营帐,贾珍的脚步在门口那些几乎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身上扫了一圈。就这气势,完全不是军营之中的将士展现出来的风气。这些人身上带着一种凌然的傲气。这些人,恐怕也是上皇能够带着个小女孩安全到达营地的主要护卫。
看来包勉的确掌控了不少证据。
心里闪过一句腹诽,贾珍不由得也跟着面目凝重了一分。待入内,贾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贾赦朝他挥挥手,而后抬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压低了声音,贾珍悄声问了一句,看着靠着软塌的包勉。虽然对方面色依旧有些灰白,看着就像病人,但远不会如贾赦先前那一嗓子飙出的“包大人,撑住,别死。”的程度。
“不知道。”贾赦打了一个哈欠,手指指自己浓黑的眼圈:“谁叫他弟子是我孙女。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服务到晌午。刚睡觉呢,就被那帮混蛋踹醒了,醒来就先顺道来瞧一眼,正好撞见包大人醒来,就激动叫了一声,还以为我祖父情谊感天动地呢,结果包大人就让我佯装他要死了。”
贾珍缓缓看了眼包勉。
包勉费力的颔首示意了一下,眸光幽幽的看了眼人怀里的贾芝,眨眨眼,轻声道:“原来,我昏迷之前记忆没错,小芝真得是你。”
“师……”贾芝手紧紧拦住贾珍胳膊,面上带着泪珠,张口无声着:“师父,我知道,有坏人,要悄悄的。”
“真聪明。”
贾珍看着这师徒两相见泪汪汪的场面,不适的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抱太紧了,他还真不适应。
把贾芝抱到包勉床榻上,贾珍微不着痕迹的掰开贾芝环在他脖子上的手,面色带着柔和之色,抬手拿着帕子擦擦贾芝的脸:“乖,看你师父安然无恙对不对。不哭了。”
包勉神色带着一份打量看了眼贾珍,垂眸对贾芝微笑:“莫怕,师父在这,牢牢抓住师父便好。”
看着包勉伸过来的手,贾芝忙不迭抬手抓住,“师父。”
“这……”见状,贾珍眉头拧了拧:“包大人,她……”
“她在紧张不安害怕的时候很喜欢伸手紧紧抓住某件东西。”包勉叹口气:“这也是我总结归纳时发现的,也许当年在车内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很喜欢抱着什么东西。”
虽然包勉的话语是在平平淡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不过解释一二缘由,但贾珍闻言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有些扎心。
这是他来到红楼后,接受的第一次雇佣。
他虽然看不见马车内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听得清贾芝一声声求抱。
“谢谢。”贾珍开口朝包勉认真弯腰道了一声谢:“这件事细追究起来,还是我当年办事毛糙。”
听到这话,包勉颇为意外的看了眼贾珍。这……这都可以称得上活见鬼了,尤其是现如今贾珍“战绩”彪炳,这刺头居然还会有说道谢道歉的时候?
不过,贾珍倒也是……
包勉正思量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之计,便听得外边响起的声音,当即压下了种种用词斟酌,抬眸看向了上皇和宋学慈入内,撑着起身想要行礼。
“免了,免了。”上皇快步上前,扶住了包勉,还冲着贾芝和善笑了笑:“闺女啊,帮你师父把靠枕理一理,让他能够躺得舒服些。”
“恩。”贾芝点点头,转移了注意力,认认真真理着靠枕:“师父,舒服。”
“很舒服,谢谢小芝。”包勉说完,视线看了眼上皇:“上皇,小芝她……”
“没事,来,太爷爷这边抱着。哎哟,抱着你就想起朕的小花了,也不知道乖不乖。”上皇抬手抱过贾芝,掂了掂,感叹了一句:“小花胖得太快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说完,上皇看看愣怔的宋学慈和贾赦,也没说小花是谁,只道:“好了,小包,说说,朕刚才怎么听见那什么了?”
“这……咳咳……”包勉垂首:“惊扰到皇上了,这是微臣设得一计。原先刺客最多是阻拦钦差队伍的步伐,想要把我们先拦在东北之外,但是自从他们知晓微臣微服,还来到哈城之后,便真动了杀心。微臣……咳咳……”
“慢慢说。”贾赦忙给包勉递了一盏茶,让人润润嗓子。
“谢谢。”抿过一口,包勉继续道:“微臣发现了两个端倪,一来,我要求快速进军营寻宋大人,是因为我通过破解他们的往来交往密文,发现他们要刺杀宋大人,二来,我……”
就在贾赦宋学慈等人再倾听包勉诉说时,贾珍敏感的发现上皇陡然间呼吸都急促了一分,带着一份隐忍的怒火,不由得眉头挑了挑。王爷刺杀宋学慈,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