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箬欢喜的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很快换好了出来。
衣服不大不小,穿在身上正合适,淡雅的翠绿色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箬儿姐姐太漂亮了!”
篱儿发出惊叹。
秋清灵也是愣了一下,她直觉着顾雅箬穿上这衣服会好看,没想到会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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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箬转了一个圈,微微打开的衣摆旋转出好看的弧度,然后又慢慢的落了回去,声音欢喜,“谢谢夫人,我很喜欢。”
秋清灵也满足的笑起来,“箬儿姑娘喜欢就好。”
“夫人您的手可真巧,只是看了我几次,便知道了我衣服的尺寸。”
顾雅箬由衷的夸奖。
秋清灵很是受用,但是还谦虚的说:“好久没做女红了,手都生疏了。”
顾雅箬和她相像的漂亮的眼睛瞪圆:“夫人,您别谦虚了,就您这手艺,恐怕我开美衣馆的两位姐姐也比不上。”
秋清灵更加惊讶:“你们家里还有美衣馆?”
“我大姐和堂姐打理,她们两人女红好,不像我,一看到女红便头疼。”
“我也是!”
她的话音未落,篱儿搭腔:“我娘一让我做女红,我便头疼的很,想睡觉。”
秋清灵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了篱儿额头一下:“你还好意思说,你箬儿姐姐会做生意,不会女红没什么不妥,你会什么?”
“我会认字,还会弹琴,还会……”
篱儿一脸天真的掰着手指头说。
顾雅箬被逗乐,摸了摸她的头:“我们篱儿会的可多呢,是个小才女。”
篱儿不自觉的挺直了自己的小胸脯:“就是。”
众人被她逗笑。
几人落座。
秋清灵不着痕迹的笑着问:“箬儿,不知你和这美颜馆的老板是什么亲戚,竟然会帮着他过来打理?”
“程老爷和我大伯母是表兄妹,从称呼上我喊程少爷一声表哥。”
“哦!”
秋清灵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跟你打听一件事,不知你可知道?”
“夫人请说?”
“据说程夫人和程老爷和离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雅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解:“夫人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感兴趣?”
秋清灵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向篱儿,“篱儿,你到前面的美颜馆去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篱儿正对她们说的不感兴趣,闻言欢喜的站起身:“娘、箬儿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
顾雅箬点头:“去吧,喜欢什么便拿过来,就说我让拿的。”
“你们两人也跟着去!”
三人离开,去了前面。
秋清灵才半真半假的说道:“因为程夫人和侯爷是旧交,侯爷很是纳闷,便让我打听一下,箬儿姑娘要是不便说,可以不说。”
连紫漪和程明和离之事,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但到底为了什么,人们的猜测各不相同,秋清灵帮着林鹏上门打听也无可厚非,只是林鹏和连紫漪是旧交……,顾雅箬心里隐隐闪过什么,皱起了眉头。
看她神情,秋清灵以为她是不愿意回答,道:“箬儿姑娘不必作难,我也是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方便透露,便算了。”
顾雅箬眉头舒展开,道:“夫人想岔了,并非是不想透露,而是说来话长,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秋清灵神色一松,“不急,我们慢慢说。”
顾雅箬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程伯父和我大伯母是亲表兄妹,但多年前因为一场变故,两人从此断了音信……”
顾雅箬半真半假的把程嫣之嫁给顾耀之事说了出来,并没有说程明和马氏曾有婚约一事,其余的都说的基本属实。还有上次他们来京,连紫漪对程嫣之所做之事也告诉了她,最后说道:“大概是因为不满程伯父如此做,连紫漪趁着我们前些时日我堂嫂生孩子、程伯父和表哥都去了清水镇之际,把家里的财产变卖一空,等程伯父回来后,提出了和离,程家二老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自缢身亡。”
秋清灵听的一阵唏嘘:“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母亲,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又道:“对于你程伯父来说,和离是好事,只是可惜了他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全部落入了那么一个歹毒妇人手里。”
顾雅箬点着头附和:“谁说不是呢,只留下了一座空荡荡的宅院,还好,还有表哥的美颜馆,否则程伯父和表哥也太惨了。”
“善恶到头总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着吧,这样歹毒的人早晚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雅箬笑着点头:“夫人说的对,连紫漪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秋清灵没有再往下问,顾雅箬也没有再多说,两人又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篱儿才回来,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
顾雅箬讶异:“没有喜欢的吗?”
篱儿脸色有些微红,看了秋清灵一眼,走到顾雅箬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顾雅箬脸上起了笑意,眼光在她胸前多看了几眼,应下:“好,改日我让人做好了,给你送去。”
她说的声音小,秋清灵没有听到,不过对于她竟然也瞒着自己,十分好奇,当着顾雅箬的面也没问,笑着道:“那就麻烦箬儿姑娘了。”
顾雅箬摆手:“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的事。”
篱儿听她答应了,脸色红红的站去了一边。
“对了,箬儿姑娘,我这两日要去花圃一趟,你若是有空的话,不妨跟我去,只当游玩了。”
顾雅箬沉吟了一下,点头应下:“好,确定哪一日,夫人派人过来知会我。”
秋清灵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喜出望外的同时,迫不及待的问:“明日如何?”
“好,明日我们还是那个时辰在城门口见。”
送走秋清灵母女,顾雅箬想了想,命陆猛备了马车,去了程府。
程明这一场大病,几乎是要去了半条命,人虚弱的不行,马氏一直伺候着,程骕也不敢离他左右。
顾雅箬去的时候,程骕和马氏正搀着程明在屋内走动,仅走了几步,程明便大汗淋漓,直喘大气。
“大伯母、程伯父。”
顾雅箬喊人。
程明喘着粗气:“箬儿来了。”
并示意两人放开他。
马氏和程骕扶他坐在了椅子上,两人也走下,擦着额头上的汗。
“程伯父看起来好多了。”
顾雅箬笑着说。
程明一脸的愧色:“是我想错了,连累月儿和骕儿照顾我。”
“爹,您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想到那天的事程明自焚的事,程骕还心有余悸。那天听到下人的禀报,人都懵了,脑中嗡嗡作响,都忘了如何反应。
程明偷看了马氏一眼,见她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直往外冒,心里愧意更重:“你放心,爹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了,爹还要看着你成家,等着抱孙子。”
程骕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顾雅箬笑着插嘴:“我是来找表哥的,想给他商议一些美颜馆的事。”
程骕大方摆手:“不用给我商议,你做决定就好。”
顾雅箬暗瞪了他一眼,“我新制定了一些细节,总要给你说一下,免得你接手的时候手忙脚乱。”
程明看到了顾雅箬瞪的那一眼,知道她是有事要单独给程骕说,往外支程骕,“箬儿说的对,去吧,你们好好商议。”
程骕这才站起来,嘱咐了一句:“我一会儿便回来。”,便领着顾雅箬去了花厅。
两人坐定。
顾雅箬压低了声音直接开口问:“你知不知道你娘和武侯府的小侯爷林鹏是旧交?”
程骕被问愣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你怎么会如此问?”
顾雅箬把今日秋清灵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我总觉得夫人不是无缘无故说这话的,也许她知道点什么,是不是……”
程骕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可能,连家只是一个商人之家,就算是二十年前,林鹏也早就继承了侯爷之位,又怎么可能跟我娘扯上关系?”
他这一说,顾雅箬也想到了,眉头皱起来。
程骕反倒是看开了,一脸的坦然:“我娘既然不肯告诉我,想必那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既然如此,正好,我依旧姓程,依然是程家的子孙。”
顾雅箬挑眉:“你这是想开了?”
程骕点头:“想开了。”
生恩不如养恩大,程明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自己的亲爹。
“不再寻死觅活的了?”
顾雅箬故意调侃。
程骕脸色发窘:“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我那不是一时没拐过弯来吗?”
顾雅箬站起:“好,既然你想开了,我也不在替你操这个心了,不过,连家那边,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别让他们拖垮了你。”
“放心吧,我有分寸!”
……
秋清灵和篱儿回了侯府。
篱儿是满脸的高兴,走路都一蹦一跳的,秋清灵看的直摇头。
林邝也一蹦三跳的从里面出来,差点和篱儿撞到一块,骇了一条,急忙停下脚步:“娘、篱儿!”
秋清灵训斥他,“你呀,多大的人了,还不好好走路,你外祖父要是见了,非罚你站一个时辰不可。”
提起秋蔺,林邝身体似乎是抖了一下,声音惊恐:“娘,您可千万不要告诉外祖父,我也是一时高兴,才有些忘形的。”
说完,一蹦到了秋清灵面前,摇着她的胳膊祈求。
林鹏和林仲在后面缓步走来,看到这一幕,林鹏黑了脸,不悦的咳嗽了一声。
林邝立刻放开秋清灵的袖子,规规矩矩的站好。他回来那一日,得意忘形了些,后来从秋清灵屋中出来,被林鹏拎去了后院,以考校他的武功为名,好好收拾了他一番,他那几日,走路身上都疼。
“娘、小妹!”
林仲嘴角噙着笑意,喊人。
看他脸上也有着笑意,秋清灵声音温和:“仲儿,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爹答应我们明日可以陪娘去城外的庄子上。”
被拘在府里,读书,练武,林仲倒是无所谓,林邝不行了,都要疯了,哀求了林仲几天,让他去给林鹏说,他们出去玩一天。林邝是不敢的,他要是敢对林鹏说,林鹏又会“教导”他一番,保准他没个几天出不了门。
秋清灵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
林鹏眼尖地看到了,不动声色的询问,“夫人可是有什么不便?”
“我答应了顾姑娘,明日带她去城外庄子上游玩。”
顾雅箬还未成亲,林仲又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自己若是带着林仲和林邝一起去,会被人说了闲话,说不定还会给顾雅箬惹来麻烦。
她话音刚落,林邝嗷的一声:“我不管,我要去!”
他才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在燕州的时候被秋蔺管着,不敢造次,如今回了侯府,自然是想玩个痛快,要不然过了这炎热的夏日,他回了燕州,一呆又是几个月。
对于顾雅箬,林仲从篱儿口中听了几句,知道她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明白自己娘的顾虑,温润说道:“娘既然答应了顾姑娘,便不能失信于人,明日我留在府中,娘带着二弟和小妹去吧。”
他这话落,林邝忙不迭的附和:“大哥说的对,他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自然要勤奋一些,娘带着我和篱儿去。”
秋清灵笑着摇头,不明白同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两个儿子的性子却是如此的天差之别,若不是林仲身上有胎记,她都以为自己的孩子被调换了。
林鹏眼中幽光闪过,点头,“如此也好,等过几日我有了空闲,我们一家人去庄子上好好的住几天。”
入夜,侯府书房内。
林鹏端坐椅子上,沉着声音问:“都准备好了吗?”
一名暗卫躬身立于他面前,“侯爷请放心,准备好了。”
“别露出破绽,必要之时,可伤了邝儿,但不能伤了夫人。”
“是!”
暗卫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