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张兰不可置信的问。
刘峰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又呵呵笑了两声:“我告诉你,那个孩子不是病死的,是我亲手掐死的!我恨,恨她,更恨你!”
张兰彻底愣住了,而后发疯了一般冲过去,对着刘峰拳打脚踢:“你个畜生,那个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刘峰抓住她的手,用力的将她推开,语气冰冷:“张兰,到了如今,你还不敢承认吗?当年,我去府城进货,原本半个月的行程,我硬是缩短到了十天。当我风尘仆仆,满怀喜悦的想要给你个惊喜时,我看到的却是你独自将还孩子留在家中,出去和他幽会,你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任你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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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赤红了眼睛:“不错,他是来找过我,想要我抛弃你和玲儿,随他而去,可我没有答应。我告诉你,我既然嫁给了你,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之所以出去见他,就是为了给说这番话,让他死了对我的心思。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孩子是你的!是你从府城回来那几日怀上的。”
张兰说完,又冲上前去,用力的捶打着刘峰:“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怎么能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刘峰傻了,懵了,任由他捶打着,不躲不避,好一会儿,才傻呆呆的开口问:“你没有与他苟且?”
“当然没有,你对我好,我全记在心里,我怎么会做那水性杨花的女人!”
“孩子是我的?”
刘峰又问。
张兰捶打他的动作更重了。
“呵呵呵呵……”
刘峰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失魂落魄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哈哈哈哈,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张兰呆愣了下,追了出去:“刘峰,你站住!”
回答她的是刘峰疯癫的笑声:“哈哈哈哈,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白陌,送人去镇上,月曦,把张兰抓回来!”
顾雅箬吩咐的声音还未落,
“噗!”
曲氏一口血喷了出来,昏了过去。
“老婆子!”
“娘!”
“姥姥!”
“亲家!”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院中乱作一团。
“快,快起请大夫!”
顾钱喊了一句,陆猛已然飞奔了出去。
……
张氏做了一个梦,梦中梦到顾雅箬带着盛儿回来了,盛儿长高了,也长大了。
她是笑醒的,睁开眼,看到盛儿的小脸在自己眼前,还以为是在梦中,伸出手摸了摸盛儿的头,眼眶微湿,“盛儿,娘终于梦到你了,真好!”
“娘,您不是做梦,是二哥真的回来了!”
俏俏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童声童气的说。
盛儿也开了口:“娘,我回来了,二姐把我救回来了!”
张氏脸上的笑意消失下去,手僵在盛儿的头上。
盛儿抓住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娘,你摸摸,您不是做梦。”
张氏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抚摸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呆楞楞的看着他。
“娘,你摸到了吗,我是热乎的,您不是做梦,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盛儿!”
张氏轻轻喊了一声。
“娘,是我。”
盛儿轻轻的回答。
“盛儿!”
张氏声音提高了一些。
“娘,我在!”
“盛儿!”
张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
盛儿扑倒在她的怀里,哭出声,“娘,是我,我回来了!”
“盛儿!”
张氏双手紧紧搂住了他,大哭起来:“盛儿,是你,你真的回来了,娘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另一间屋子里,众人围在曲氏身边,等着她醒来。听到张氏的哭声,愣了下,全部跑了过来,看到张氏抱着盛儿大哭,顿时都红了眼眶。
足足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顾南才开口劝说:“他娘,盛儿回来了,是好事,你别再哭了,哭坏了身体,以后还怎们照顾孩子们?”
张氏的眼泪还在不住的往下落,还不不相信的问:“他爹,我这不是做梦,盛儿是真的回来了是吧?”
顾南拿过一边的毛巾给她擦拭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是忍不住掉下来:“是,盛儿是真的回来了,以后啊,再也不离开你了。”
张氏抓着盛儿不放手,“我起来,你扶我起来!”
顾南轻轻的把她扶起来。
张氏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顾雅箬脸上,对她招手,“箬儿,过来!”
顾雅箬走到她面前:“娘!”
张氏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带着请求:“箬儿,以后再也不要出去了好不好?娘梦到你受伤了,浑身是血,娘害怕极了。你答应娘,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
“好!”
顾雅箬眼中含泪,笑着应下。
……
盛儿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村里,村里人纷纷前来来道喜,张氏脸上每日都洋溢着笑容,精神好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好转了不少。
至于张兰之事,没人告诉她,张氏以为自己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并没有多想。
曲氏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以后,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身体才好转,但精神远不如从前。
顾雅箬每日都早早的从焕颜阁回来,去看曲氏,这日看过以后,对翠姑说道:“表嫂,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姥姥身体不好,你这身体也不行,家里家外的没个人操持不行,我想着是不是再给大舅找个人过日子。”
翠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顾雅箬干脆开门见山:“就是再给大舅说个人,给大虎、二虎哥找个后娘!”
翠姑愣了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前几日还和大虎说这事呢,我爹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再说了,咱家现在家业慢慢大了,需要有人帮着打理,光我自己不行。”
“大虎哥怎么说?”
“他没说话,不过我看那意思,也不反对。”
顾雅箬顿时也笑眯眯了,凑近她,声音压低:“那你坐着马车,回娘家跑一趟,让你的大嫂帮忙给物色一个?”
翠姑用手指头戳了下她的额头,抱着孩子去了曲氏屋中,“奶奶,正好箬儿的马车在,我回趟娘家,很快就回来,孩子您帮我照看一下。”
孩子还小,又体弱,只是让他躺在床上,并不需要抱着,曲氏还能做得到,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你早去早回。”
“好!”
翠姑转身出去,顾雅箬掀开门帘进来,脸上笑嘻嘻的。
曲氏也笑弯了嘴角:“你这是又指使翠姑去做什么事?”
直到现在,曲氏才明白那些年,张氏两人回家拜年,为什么不带着顾雅箬过来,怕的就是张兰认为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要回去。
“天大的好事。”
顾雅箬神神秘秘的说。
曲氏瞪她一眼:“鬼丫头,连姥姥也瞒着?”
“那是自然。表嫂可说了,我要是说出去,以后便不让我上门了。”
曲氏哑然失笑。
贺家大嫂的动作很快,五天后,便给了回音。
“对方是我们临村的一个寡妇,人很能干,性格爽透,泼辣,男人早就死了,也没个孩子,婆家不许她改嫁,一直受了十多年。直到公公婆婆都死了,下面的小叔子想要霸占老人留下的财产,把她撵了出来。娘家嫂子说她命不好,不愿收留她,她便自己找人在村边盖了一间房子,自己开垦了一块荒地,日子过得很不是不好。我大嫂那天去说,她说考虑考虑你,今天给了回话,说要先见见人。”
顾雅箬微微皱了皱,有些犹豫,又是一个娘家不好的,到时再跟牛氏一样,大舅家的日子真没法过了。
翠姑知道她担心什么,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大嫂说她娘家嫂子逼她写了字据,以后生老病死,互不往来。”
顾雅箬这才点了点头:“这样还行。”
翠姑撞了撞她的肩膀:“那你去说?”
顾雅箬瞪眼:“凭什么?”
翠姑现在可不怕她,眼瞪的比她还大:“你听说过儿媳妇给公爹找媳妇的吗?”
顾雅箬立刻哑了火,灰溜溜了去了曲氏屋中,一进门,便笑嘻嘻的凑到了曲氏面前。
一看她这个样子,曲氏便知道她有事,道:“说吧,什么事?”
顾雅箬告诉了她。
这事曲氏琢磨好久了,听她讲完,二话没说,当即拍板:“你让翠姑给回话,就说我应下了,明日让你大舅过去让人相看。”
“好嘞!”
顾雅箬乐呵呵出去了。一会儿张生走进来:“娘,您找我?”
“我托人给你说了一门亲,明日去相看,你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张生瞬时涨红了脸:“娘,孙子我都有了,还去相看什么,让人笑话!”
“谁愿意笑话谁笑话,你这还没四十呢,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哪能自己就这么过下去。”
张生梗着脖子:“反正我不去,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