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顾雅箬道:“问问你们少爷去不去?”
李斐听了福来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日,以给绣坊送香囊的名义,几人又去了镇上,这次没让柳娘打掩护,顾雅箬直接递给顾东一张纸:“大伯,我和掌柜的有事要谈,你去济仁堂将这些药材抓了。”
顾东去了济仁堂,三人大摇大摆的来到王家门口。
虽然是定亲,王家摆的排场比较大,不仅门口挂着红灯笼,门前还站着一排的下人,个个精神抖擞,穿着新衣服,手里都端着崭新的簸箕,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有铜板,有喜馍,有花生,还有不少的糖。
王家门前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看热闹的,还有不错眼珠的盯着下人手里的簸箕的。
三人来到时,门前已经没有了站脚的地,顾雅箬三人站在人群后。
李斐和福来还好,个子高,能透过人群看到里面的情形,顾雅箬则不然了,任凭她如何踮高脚也看不到前面,眼光四处看了下,见王家斜对面有座酒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找个好位置去。”
李斐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块挤过,眉头早就皱在了一起,听了顾雅箬的话,这才舒展开了。
三人上了酒楼,要了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悠哉的看着外面。
不过半个时辰,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王家的未来的姑爷长什么样。
余俊端坐马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脸上挂着似哭不哭,似笑不笑的笑容。
“他今日不是得偿所愿了吗?怎么摆出这么个表情?”
顾雅箬嘟囔了一句。
福来刚刚夹了一口小菜放进嘴里,闻言差点没噎着,任谁被废了命根子也笑不出来吧。
余俊的后面,余家抬来的直接是聘礼,很多抬,远远看去,一眼看不到头。
镇上的人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壮观的定亲场面,都瞪直了眼,有那好事的甚至还一抬一抬的数着,看看到底有多少抬。
仿佛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余俊抬头朝着酒楼的方向看来。
顾雅箬笑着对他摇摇手。
余俊一慌,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少爷,您慢点!”
一旁的小厮急忙扶住他。
余俊赶紧坐正了身体,头也不敢抬了,直接到了王家门口。
王大善人和王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余家的聘礼如此厚重,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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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俊下马,动作有些异样的来到两人面前,行礼:“王伯父,王伯母。”
王大善人一把扶住他,声音里的愉悦掩饰不住:“俊儿不必多礼。”
“福来,看你的了!”
顾雅箬看着两人笑脸,笑着吩咐。
她的话落,福来已经下了楼去,在人群中灵活的钻来钻去,到了靠前的位置。
两人已经寒暄完,王大善人伸出手:“俊儿,到府里说话。”
“伯父请!”
王大善人哈哈一笑,转身朝着家里走去,王夫人跟在后面。
余俊跟了上去,到了门槛前,抬高脚想要迈过去,却脚下一滑,人朝前跌去,慌乱之中想要抓住东西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一把抓住了王夫人的裙子。
“刺啦!”
“咚!”
两声刺耳的响,围观的人群立时静了下来,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余俊面朝下跌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王夫人的裙子被她扯破,露出了后面的无限风光。
“啊……!”
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震的众人的耳膜生疼。
王夫人一路尖叫着跑进院内,王大善人有些发懵的立在原地,不知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这种局面。
门前一片死静,只听见王大善人粗重的喘息声。
“噗!”
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来。
紧接着,众人仿佛被传染了一般,一个接一个再也抑制不住,越来越多的人笑出声来。
“啊哈哈哈……”
有的甚至笑得前仰后合,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上门求亲的人撕破了丈母娘的裙子的,即使他们不想笑,但怎么也忍不住。
笑声越来越大,响彻了整个清水镇的上空,余俊趴在地上,恨不得自己昏死过去。
王大善人则是气急败坏的招呼:“还不赶快把他扶起来!”
下人们这才回神,七手八脚的扶起余俊,架着他往里走。
“关门,关门!”
王大善人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气急之下,什么也不顾了,大声的吩咐下人。
王家的大门很快被关了起来,可门外人们的笑声再也遮盖不住,清清楚楚的传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角落落。
自从知道了余俊要来提亲以后,王烟因为有了身子而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连呕吐都几乎没有了,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今天好不容易到了,满心欢喜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一会儿余俊来看他,忽然听到外面的大笑声,心里纳闷,扬声对外面吩咐:“翠竹,你去看看,前面出了什么事?”
翠竹应声,快步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白着脸回来,欲言又止:“小姐……”
看她神色不对,王烟心里焦灼:“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
翠竹把门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王烟腾的下站起来,睁圆了眼睛:“什么?”
翠竹往后退了一步。
王烟声音急切:“你快去看看,俊儿哥哥有没有伤到?”
翠竹又慌张的跑了出去。
王烟跌坐回了床上,满心的不相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俊哥哥一向是稳重的,怎么会在今日这么很重要的日子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翠竹这回回来的晚一些,一进门便着急的禀报:“小姐,姑爷磕到了脸,老爷正派人去济仁堂请大夫呢。”
王烟坐不住了,“快扶我过去!”
两人来到正厅,一进门便感觉到了满厅的火气,王烟顾不上这些了,快走几步到了余俊面前:“俊哥哥,你怎么样?”
王大善人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闻言没什么好气的说了一句:“死不了!”
余俊缓缓抬起眼,昔日英俊的脸上,满是擦伤。
王烟吓了一跳:“俊儿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
余俊脸上闪过尴尬:“烟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