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梅娘拿来的借据上,只有手印,没有地址,到了县城以后,顾雅箬问车夫:“您知道这县城李最大的青楼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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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手里的缰绳一抖,差点将马车撞到墙上去,急忙勒紧了缰绳,让马车停下,回头诧异的看着她,眼光不停的在他们三人身上打量。
李斐黑了脸。
福来恨不得将车夫的眼珠子挖出来,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去逛妓院的是他们少爷似的。天知道,他和少爷是硬被箬儿姑娘拉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她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看车夫目光,顾雅箬猜到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释:“前些日子我爹伤了腿,急需银子治病,我娘找人借了一些,谁知竟然是一家青楼的老鸨,数日后,看我们还不起银子,便想拉走我妹妹去抵债,我答应了他们三个月以内送双倍的银子过来,这不是期限快到了嘛,我怕他们再上门闹事,今日就赶紧送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车夫收回诧异的目光,抓紧手里的缰绳,“小姑娘,这县里的青楼有不少,要说有名的,当属凤颜阁,要不然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顾雅箬点头:“好!先去凤颜阁。”
车夫赶着马车熟门熟路的来到凤颜阁门前。
凤颜阁的大门紧闭,显然是还没有到开门的时辰,看顾雅箬年纪实在是小,另外两个少年又黑着脸一路不说话,车夫想了想,跳下马车,把缰绳拴在车辕上,问清楚了梅娘的名字,去了一边帮着打听。
好一会儿才回来,“小姑娘,我帮你打听到了,这凤颜阁的老鸨确实叫梅香,只不过是不是你找的那个,我便不知道了。”
“多谢您了。”
顾雅箬笑着道谢。
车夫摆手,解下缰绳握在手里。
顾雅箬看向福来。
福来心里一个激灵,不由得缩了缩身体,“箬、箬儿姑娘。”
顾雅箬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让他去青楼找人。
果不其然,顾雅箬开口:“福来,你去喊人。”
福来身体朝后缩了缩,两手死死得抓住车梆,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模样。
顾雅箬看向李斐。
李斐脸色黑沉,仿佛只要她敢说一声让他去找人,他便会立刻掐死她一般。
顾雅箬“切”了一声,纵身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凤颜阁门口,用手使劲的大力拍门:“有人吗,出来一个!”
过路的人们看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在喊青楼的大门,纷纷诧异的看过来。
顾雅箬也不在意,继续用力的拍打着。
好一会儿,里面一道似乎没睡醒暴喝声传出来:“是那个不要命的王八蛋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赶快滚,再敢敲门,老子打死你。”
顾雅箬拍门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继续大力的敲门。
里面的人不耐烦了,似乎一边挽袖子,一边嘟囔着走过来:“王八羔子,竟然没完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完,卸下门闩,打开大门,两个大步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举起拳头,刚要对顾雅箬动手,看清她的面容,眼珠子猛然瞪大,举起的拳头顿住。
顾雅箬愉悦的笑了,对着来人摆了摆手,张嘴,刚要说话。
来人却猛然转身朝着凤颜阁内踉踉跄跄的跑进去,边跑边大喊:“梅娘,不好了,那个砍伤你的丫头来了!”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凤颜阁内听的清清楚楚。
梅娘在睡梦中被吓醒,惊慌失措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她做了多年的老鸨,上门买人、抢人的时候无数,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像顾雅箬那般狠的,拿着菜刀追出了她三里地,让她每每想起,便止不住的做噩梦。
顾雅箬抬脚走进凤颜阁内。
李斐好看的眉头皱起,满眼的不赞同。
福来悄悄的看了他一眼,没敢吭声。
梅娘慌忙穿上衣服从自己的房间内出来,见顾雅箬闲适的坐在一楼的椅子上,右手把玩着一只茶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凤颜阁内的一切。
梅娘拍了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从楼上缓缓的走下来,撇了一眼暗处蓄势待发的打手,扯开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哎哟,小姑娘,我这凤颜阁可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小丫头目中无人的闯进来,难不成是想着自卖自身,给大爷们添个乐呵?”
“啪!”
她这话音未落,顾雅箬手里的茶杯已经朝她飞来,梅娘骇了一跳,急忙闪身躲过,怒骂:“死丫头,在我的地盘上你还这么嚣张,小心我命人打死你,扔到路边去喂野狗。”
顾雅箬凌厉的眼神看过来。
梅娘心里一个激灵,下楼的脚步顿了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雅箬。
顾雅箬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当初答应还你们的十两银子,正好我今日有空闲,过来还给你。”
梅娘的眼睛及不可见的眯了一下,打量着顾雅箬,短短的时日内,这个小丫头竟然拿来了十两银子。心里的戒备放下,继续往下走,来到顾雅箬面前,伸手刚要拿起银子,顾雅箬已经一跃而起,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梅娘大骇,脸色立刻白了。
开门的大汉也变了脸色,“你、你要做什么?”
“我今日来一是还银子,二是有事情要问问梅娘,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何、何事?”
感受到她的手在用力,仿佛只要自己不答应,她立刻会折断了自己的脖子一般,梅娘吓得颤着声音问。
凤颜阁内的妓女也都被大汉那一声惊醒,纷纷跑出房门来看,见是一个小姑娘挟持出了梅娘,个个惊得眼珠子老大。
环视了她们一眼,顾雅箬说道:“让她们都回房间内,谁也不许出来,我要单独跟你说。”
梅娘赶紧对她们挥手,“没听到小姑娘得话吗?你们赶紧滚回自己得房间里去,谁若是赶出来,我扒了你们的皮。”
所有人霎时都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梅娘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你想问什么?”
顾雅箬的手紧了紧,“我问你,当初是谁告诉你,我们家需要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