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谁允许你乱碰朕的东西!滚,给朕滚!”
元锦阴沉着小脸,怒声嘶吼道。目光冷凛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平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可是父皇当年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怎么可以被别人碰,怎么可以!
“嘁,不就是一支笔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用了,怎么样!”
平儿倒在地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就是一支笔嘛,想要多少没有啊,至于这么小题大做的吗。
“你再说一次!”
元锦彻底被平儿这不以为然的态度所激怒,上前揪起平儿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他若再敢多说一句,他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我说,这不过就是一支笔,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为了这区区一支笔,就发这么大火气。”
平儿继续不怕死地说道着,毫不畏惧地对上元锦愤怒的目光。他完全不能理解元锦为何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一支笔而已。他要是稀罕的话大不了他赔他一支新的不就行了吗,又何故如此动怒?
“住口!”
元锦气急,将一旁搁放的东西扫向平儿。愤怒让他丧失了理智,也不管搁放的是什么东西。待东西砸落在地发出声响之际,一声刺耳尖叫令他蓦然回神。
“啊!!!你!你竟然……”
循声望去,只见先前落地之物原是墨水。整瓶漆黑墨水好巧不巧地被元锦砸在了平儿身上,一袭衣衫不复来时光鲜,被墨水侵染大半。
兰心一脸愤恨,手指直直地指着元锦。嘴唇颤颤蠕动,一时气得连话也说不清。忙拿手绢替平儿擦拭,只是这墨已将衣衫尽数沁透,就算是手绢也没法将其擦净。
“好歹是堂堂一国之君,为了区区一支笔就这般大打出手,成何体统!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兰心一边不停替平儿擦着,一边盯着元锦愤愤说道。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孩子打骂,做母亲的当然不会乐意。
将平儿的衣衫解开,拿手绢细细替平儿擦拭着被墨染到的肌肤。外边的衣衫倒是无所谓,可衣衫里的皮肤也被溅了不少墨。若不快些擦净,怕是再也洗不掉了。
恰此时,凌澈无意瞥见平儿背后的一块黑色胎记。秀眉微蹙陷入深思,那是……难道是她多想了?回过神,眼神扫向一旁宫女。宫女会意,行一记礼后便退身而去。
“那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朕说话?”
元锦虽然对于将墨水不小心泼到平儿身上有些愧疚,但却依旧不肯退让。明明是个不大的孩子,说出的话却颇有威严。
凌澈在一旁静静站着,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看着元锦满脸怒气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叹。若是他还在,看着这般的元锦不知又会做何感想?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可惜啊,这世间已再无你身影……
“我是没资格,可太后娘娘有啊。敢问太后娘娘,臣妾可有说错?陛下身为堂堂一国之君,却为一支笔而大发雷霆。此事若传出,天下间又谁人不耻笑?”
兰心依旧怒声嘶吼,拉着平儿毫不畏惧地直视凌澈。此事怎么想都是她占理,就算是当上了皇上又如何?为了区区小事而大发雷霆,此番心胸又岂能服众!她恨,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足以与他们抗衡。可要她将这口气生生硬吞下去,她做不到!
“无非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又何故如此小题大做。”
凌澈淡淡扫了兰心一眼,纤长睫毛下眸色深沉意味不明。
“太后娘娘。”
先前离去的宫女很快便回来,手中拿着托盘,向凌澈垂首行礼。
“将这衣物给平儿换上吧。”
凌澈眼帘都未抬地淡淡应了一声,对宫女说道。
“是。”宫女得令,拿着衣物走向平儿。
“走开,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
宫女刚来到平儿身前,手中托盘便被掀翻在地。兰心恨恨地盯着凌澈嘶吼道,对她的做法显然很是气愤。
“太后娘娘,这……”
小宫女颤颤地站在一旁,面色惶恐不安地看着凌澈。
“没事,你退下吧。”
凌澈微抿了抿薄唇,淡淡说道。
“多谢太后娘娘。”
宫女顿时安下心来,依令退身一旁。
“说吧,你想怎样。”
对于兰心的嘶吼,凌澈不以为然地淡然道。
“我要让他,给我的平儿道歉!”
兰心指了指元锦,眸光毫不避讳地看着凌澈,似是挑衅。
“哼,休想!”
元锦拂袖,不屑地冷哼一声。若非平儿擅自触碰父皇留下的东西,他又怎会生气。明明又不全是他的错,凭什么让他道歉。这墨水又不是他故意泼向平儿的,就当是给他的教训也好,总之休想让他道歉。
“呵呵,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敢让当朝皇上道歉,是觉得你们比皇上还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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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冷笑两声,声音冷彻入骨,一字一句地回荡在兰心脑中。敢像她挑衅?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么。别忘了,如今这天下可是他们的。敢在此大放厥词,看来是活腻歪了!
“不,不敢。臣妾一时气急,还望太后娘娘不要见怪。”
对于凌澈的冷笑声,兰心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连带说话声也有些颤抖。她不能这样莽撞,以她们如今的地位不是她可以招惹的起的,她始终比她低太多。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平儿和他们的将来想想。垂下眼帘,尽量将眸中的怒气掩住,故作镇定道。
“怎会见怪,只是这话在这里说说也便罢了。若是传到宫外,怕是性命难保。若有下次,哀家决不轻饶!”
凌澈微眯着眼,冷冷看着地上二人。这次暂且放过这二人,若胆敢有下次,就别怪她不仁慈了!
“是,那无事臣妾便告退了。平儿,我们走。”
向凌澈告了一声礼后便拉着平儿转身离去,也不管后者怎么想。
见这二人离去,凌澈便令宫女将专门赏赐给他们的糕点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