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宫人怔愣着站在门口,看着这个行事诡异,没头没脑的疯子。难道他闯进来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送一条手绢吗?还真是胆子大啊!皇后娘娘这么狼狈的样子他都有胆子看!不过,还真是有眼色。
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疯子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他居然也跟着跑进来!这会儿怎么办?皇后娘娘都看到他了!
“下去吧。”凌澈悲伤的情绪被疯子闯进来给打断了,无以为继,也确实没有再软弱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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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元锦嗫喏的看着凌澈,澄澈的大眼睛惶惶不安,刷子一样的长睫毛湿漉漉的,看得凌澈心里一扯,疼痛深入骨髓。
“元锦乖,娘亲没事了。”凌澈抱着元锦,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娘亲是个坏人,居然让元锦这么担心。”
拥抱着元锦,凌澈心里才稍稍觉得有些安慰。秦知,元锦,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大人,居然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安慰……
“不是,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最好的。”元锦哽咽着,哭的打嗝,“娘亲还有元锦,娘亲不难过。”
元锦天真烂漫,小孩子心性,哪里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对于他来说,花婆婆他们的离开,也许会让他懂得什么,却不足以让他即刻成长。只有凌澈的生死,才是他最沉重的伤痛。
所以,一个轻巧的不难过,真的太难为人了。
凌澈苦笑一声,“好,娘亲答应你。”
所有的风雨都让大人们来承受吧!小孩子还是要慢慢长大。
凌澈带着元锦回了他的寝殿,哄着元锦睡着之后,她才回到了御书房。她是一个女人不错,但是她如今也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个人的悲痛又怎么能够影响军国大事呢?
想起前方的战事,想起秦知,凌澈就告诉自己,软弱过那就该坚强起来了。传来相关的大臣们,凌澈他们在御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中午。调兵的调兵,遣粮的遣粮,既然秦知决心报仇,那她一定要保证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凌澈又让宫人搬来准备下午看的奏折,决定让自己投身到繁忙的公务之中,来暂缓伤痛。但是却被怀里的手绢,吸引住了注意力。
手绢上绣了一对凤凰,栩栩如生,交缠着仿佛比翼双、飞。
凌澈看着手绢就呆住了,她总觉得,这疯子好像什么都懂似的。他虽然爱横冲直撞,但是又特别有眼色。再想多一点,该不该说他也特别的懂得把握时机呢?那个时候恰好就是她既释放了悲伤,情绪又趋于稳定的时候。
难免有些余韵,正好被他给打断了。于是一切戛然而止,乃至于现在看着摊开在眼前的奏折,她的心里早已经重新铸就壁垒,水火不侵了。
而且,疯子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难过呢?御书房可不比她的寝殿,疯子是怎么找过来的?想不通,凌澈目光沉沉的看着这块手绢。
“你去打听打听,那个疯子那时候是怎么找过来的,再去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宫人搬来了凌澈要的奏折,还没有放下,就听到了凌澈的吩咐。
“是。”宫人答应之后立刻退了出去,说实话,其实他心里也非常的好奇。
等到宫人下去了,凌澈又推开偏殿的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用帕子捂住脸,心里很沉痛,但是无泪可流,因为她终于哭累了。
就像是给自己攒力气一样,凌澈脸上盖着帕子,只躺了一盏茶的功夫,等到她重新站起来时,又是眼光凌厉,精神抖擞。
“皇后娘娘,奴才查到了。”宫人很快就回来了。
“说。”凌澈笔下未停。
“那位先生,原先是趁着侍卫不注意跑到了观星台去了。大约是看到斥候从宫门那里进来,于是好奇之下才来了御书房。”
观星台,是皇宫里最高的建筑,登上观星台可以俯瞰大半个皇城。所以能看到斥候也就不奇怪了,只是观星台一般都有侍卫守着,他能躲过并且是出来才被发现,也是好本事。嗯,宫人自己心里一番琢磨,觉得这个疯子难怪能被皇后娘娘另眼相待,原来真是挺有本事的啊!
“现在,他正在床上睡觉,奴才亲眼去看了的。”宫人神态恭谨,万分肯定。
“知道了,下去吧。”凌澈在奏折上批注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到。
“是。”宫人弓着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一夜见到疯子,他能够安静的听她说话。后来又给她烧饼,现在又给她手绢,可以确定他对她无害了。听完之后凌澈就舒展了眉头,就当这件事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翻过吧。
但是没过多久,凌澈的峨眉却越皱越紧。原来是一份质疑元锦的奏折!奏折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有关礼教,祖宗家法的文章。
词风大开大合,侃侃而谈。不只提到了元锦,居然还提到了平儿。满满的伦理纲常,效今法古。而且文章中隐晦的提到了元锦的血统和身世,居然和平儿两厢对比。
凌澈冷笑出声,有种提出来,却不敢大胆的写明白。居然还是害怕的吗?凌澈连着翻了几个奏折,居然隐隐约约的都有这个意思。怎么着?有了平儿这个备胎,就想打元锦皇位的主意吗?
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兰心,凌澈怒气凌人的走到她的寝殿。大门一开,就看到兰心果然还跪在这里。哼!她倒真是有意思,那天晚上不见她,她就每天抽几个时辰来她这里跪着。本来还想着爱跪就让她跪着去。但是现在看来,倒像是她在欺负兰心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那些御史们怎么写自己!
“皇后娘娘。”兰心战战兢兢的看着凌澈走进来,在凌澈冰冷的视线里身子抖成了一团。
“起来吧,不用跪了,你只要管好你儿子,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但是若再这样挑衅我,那本宫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仿佛寒冬腊月,凌澈的声音冷的掉渣。
“我,我……”兰心心一慌,嗫喏着翻了个白眼,就假装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