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庸城前,那破了的城门还是得修一修的,不然夺回来的雄关和没有也差不多。
看着勉勉强强重新立起来的城门,上面那些破洞用粗大的木条跟打补丁一样勉强补上了。
连陈柏的一群学生都有些忍不住捂脸,“这也太破了。”
陈柏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停留在这里。
破一点就破一点吧,能抵御住敌人的冲关就行,敌人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能直接破开这城门。
众人看着那“修复”的城门,都还有些让人心有余悸,当初到底是怎么如同奇迹一般破开城门的,还将城门弄得这么破烂不堪。
但无论他们怎么找,也不过是在空气中闻到一些硫磺的残留味道,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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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也沉着眉,无论任何旁敲侧击来询问,他都一概不理。
有些东西他必须得埋在心里,大乾能不能在乱世中长存,这些秘密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入敌国之手。
今日的奇迹,或许将成为千古之谜。
“哥,你看看我们现在,我觉得我端个碗沿路讨饭都有人相信。”陈小布正在旁边皱着小眉毛像个小大人一样感叹。
甘辛居然还一脸认真的答道,“要不我们一路乞讨过去?我都还没有当过乞丐。”
陈柏:“……”
看着一群和乞丐差一样的学生,“现在敌军已经败退,你们还不去找水洗澡?”
一群学生一愣,然后嗷嗷叫的掉头就跑。
他们以前被敌人断了水源洗不了澡,但现在水源又回到他们手上了不是。
“看我这一身虱子,今天淹死它们。”
等陈柏准备出发的时候,一群已经将一身的肮脏清洗得差不多的学生也到了。
这一战线的战争已经结束,这些学生也不用再留在这里。
离开的时候,这些学生竟然忍不住频频回头,这里留给了他们太多终身难忘的记忆。
这是他们第一次上前线,陈柏也希望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上前线。
刘让带着队伍开始急行军,因为召圣太后那里吸引去了那么多兵力,情况应该不会太好。
陈柏是不怎么习惯急行军的,因为连半夜都点着火把行进了很大一段距离。
让陈柏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学生倒是挺习惯了。
“柏哥儿,跟着前面的人走就行,都不用看路,因为有坑坑洼洼的地方肯定是前面的人先踩到。”
“晚上行军是不需要看路的,只需要最前面的带队的人打着火把探好路就行。”
“我们以前为了在晚上监视敌人情况,跟着好些老兵在晚上行动过,是那些老兵教我们的,特别管用。”
看来这些学生这一次也学到了很多实用的东西。
急行军艰苦了一点,但速度的确快了不少。
陈柏担心的是他的那些物资可千万别被颠簸坏了。
其实陈柏的这些物资看守得这么严密,还真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可惜什么也看不懂。
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具体的东西,但大概还是能感受得到的,似乎是水?因为有时候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
但无论哪一条战线,应该都不会缺水缺到千里迢迢运送的程度。
似乎又是一些瓶瓶罐罐,因为有时候能听到一些碰撞的清脆声,这就更加的难以猜测了。
哪怕是刘让来问陈柏,陈柏也只是说了一句,这是大王的密令。
既然是密令,那么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等陈柏他们和召圣太后会师的时候,形式已经一触即发。
不过这里是大乾地界,无论是防御的工事还是储备的补给,对大乾来说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所以才会僵持到现在。
陈柏一到,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询问关于现在的战况如何了。
原来,召圣太后他们这里也不是如此平静,大大小小试探性的战争已经打了几次了。
如今其他两线的援兵来了,所以对大乾的压制还是十分明显的。
还好的是,齐政让人送来了一批新的武器。
就是曾经“山君”提供的百锻之法打造出来的武器。
有了这批明显比敌方更加锋利良好的武器的加入,才没有让敌方占到什么便宜,对方也摸不清大乾有多少这样的武器,所以这才蓄势待发不敢轻易进攻,拖到了现在。
召圣太后旁边的苏定岚将军说道,“情况就是现在这样,经过几次小的试探性的战役,他们估计也大概摸清我们的实力了。”
陈柏点点头。
还好来得及时。
刚才他来军营的时候,就看到敌军聚集的大军开始围堵城门了,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强攻了。
陈柏说道,“这样也好,他们准备强攻,我方正好依靠城池防备。”
旁边的苏定岚将军看了一眼陈柏,或许对方年龄小,不知道固守城市的弊端,苏定岚提醒道,“昭雪大学士有所不知,若我们只防御不出击。很快我们的水源就会被他们断掉,很快我们的军粮等物质也将无法运送进城里……”
只守不攻,太被动了。
陈柏到不以为意,“非是我们不攻不想其他办法,而是以守代攻而已。”
“我们能以平常战役更小的代价获得胜利。”
众人:“……”
防守还能防守到胜利?
倒是刘让莫名其妙的居然有些相信,就比如庸城一战,谁能想到那样坚固的城池,就那么轻易的被破开了,那是开战以来他打得最轻松也最有把握的一战了。
说实话,轻松得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置信。
连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者都搞不清楚什么情况,所以哪怕消息传到了这边,估计也没有人弄得懂。
刘让说道,“现在敌强我弱,也只有凭借城池的险要固守,然后再找寻突破的机会。”
苏定岚张了张嘴,“……”
话虽如此,但不安排妥善不是他的风格。
这时,召圣太后开口了,“就依昭雪大学士所言,先且防守住敌军的这一轮进攻再议。”
召圣太后就是这军中能定军心的存在。
而召圣太后为何这么相信陈柏?
一是出发前,齐政找她聊了很久,这一战的关键在奇而不在勇。
只有奇兵突出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快的胜利,并且为大乾保存实力,如今看来天下局势已经大乱,大乾除了要取得这次的胜利外,还需要保存实力应对天下诸国。
第二嘛,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大乾的命运交给他人,所以在出发前专门找过一次陈柏。
而结果就是,自从见过陈柏后,她就对这次的计划再无异议。
她来这也不是别人猜想的那样,重上战场,重现20年前战场上的传奇,她……仅仅是来稳住军心,并负责善后,一但和计划有出入,那时候才是她出场的时候,就如同她以往做的一样,她只需要关注可能存在的纰漏,并将它完美的解决掉就行。
现在形式紧迫,敌军随时可能攻城,第一要务的确是守城。
陈柏接手了一批城墙上守城的队伍,开始秘密训练,为了起到奇效,消息是肯定不能走漏的。
搞得神神秘秘的。
只是一群学生看过训练后,竟然也申请上城墙守卫。
陈柏犹豫了一下,城墙上可没有想象那么安全,别说敌人可能通过云梯爬上城墙,光是箭矢也是能射上墙头的。
一群学生眼巴巴的,“都是功劳啊,我们好不容易上一次前线,就让我们捞个够吧。”
陈柏心道,这些学生的确需要成长,身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不可能避免得了的,特别是这些学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功勋家族,也就是说等他们长大了,很可能是真的要上战场的。
与其以后因为经验不够战死在沙场,倒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些增长经历的机会。
相对而言,城墙上算是安全的了。
不过,陈柏依旧道,“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一但上了城墙,你们必须躲在箭垛子里面,无论什么时候,身体都不能置身在对方的视线中。”
古时候的城墙,都有箭垛子,一是提供给射手射击,二就是用来躲避视野,避开攻击。
于是乎,城中就出现了一只特别奇怪的队伍,走得整整齐齐的,还真有些像一个编队,只是一个个全部穿着小小的铠甲,看上去特别有意思,甚至都冲淡了那种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紧张和恐惧。
而等得知这样的小编队居然也要上城墙抵御敌人,那种惊动是难以想象的。
陈柏还借此鼓舞了一下士气。
一群学生一天没事就张着嘴吼吼,“我们是大乾的贵族,我们也是大乾的士兵,我们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辱我大乾者必死,我们肩负的是大乾人骨子里的骄傲,谁也别想践踏我大乾的每一片土地……”
听得人精神一振。
是啊,大乾是他们自己的,岂能容得他人践踏。
连这么小的贵族都知道保家卫国,不畏生死的站上城墙,他们又有何惧?
谁也没有想到,一群学生,将军中的气势提振到了极点。
不过两天,敌军已经整合完毕,发起了进攻。
高高的城池前,是敌军一个一个的方队。
陈柏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古战场,是那么的真实。
战争啊,是那么的丑陋,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可以说得用尸体堆砌成台阶。
对方就看不到这样的残忍吗?
不,只是任何时候,每个时代,总会有一些将残忍当成美景的变态。
无论战争谁胜谁负,其实受益的都不会是这些冲在最前面,丢掉性命的士兵啊。
看着开始冲锋的队伍,陈柏觉得可悲又可叹,他们用生命为别人开路,最终为的又是什么?
他们活着的一生,恐怕从来都没有为他们自己而活着吧,这才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悲哀。
城墙上的箭矢开始疯狂的向下射击。
居高临下,加上有遮挡物,的确占尽了地利。
不过,敌军似乎真的不在乎生命一样,从发起冲锋的那一刻,似乎就没有生命这个概念了。
云梯开始搭建,反击的箭矢开始向城墙上射,投石车也将石头抛向城墙,留下一个个坑洞。
密密麻麻,城墙下全都是敌军,弓箭手都不用瞄准,只管拉弓将箭矢射向大概的位置即可。
城墙越来越矮。
不对,不是城墙矮了,而是敌人踩着同伴倒下的尸体,看上去高了。
一群躲在箭垛子后面的学生,整个小脸都是苍白的,太近了,这样血淋淋的正在进行的战斗就在他们眼前。
然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陈柏。
陈柏看了看敌军中的铁骑,摇了摇头,对方真正的主力正在靠近,但还差一点。
眼看城墙下的云梯慢慢地开始搭建,敌人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变得更加的疯狂,铁骑靠近,只等着城门洞开。
这时候,城墙上,一阵嘹亮的鼓声响起。
城墙上向下射的箭矢居然突然停了。
这一幕实在太惊讶人,因为防守的最重要时刻,居然不攻击了?这不是等着被他们搭建起云梯爬上城墙?
只是下一刻,一个个黑点从城墙下抛投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