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原本等着这些学生将机杼做出来。
结果,等他去看了一眼陈小布做得如何了之后,就不怎么抱太大希望了。
因为陈小布被揍了,陈守业揍的,他让下人将陈守业书房的红木椅给劈了,一口一个这是家庭作业。
那椅子可是花了不少钱专门定做的,哪有家庭作业让劈椅子的,陈守业看着振振有词的陈小布,实在没忍住,抽了他几下屁股。
陈柏去的时候,陈小布正趴在地上看笔记,一会看看笔记,一会看看他做的机杼,还玩玩旁边的尖叫鸡。
尖叫鸡本来是陈柏买给大麦町玩的,结果这娃自己玩得起劲。
“怎么和笔记本上的机杼有点不一样?”陈小布的小脑袋充满了疑惑,还在那自问自答。
陈柏嘴角都抽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机杼”,轻轻一推,还能跟个摇摇椅一样晃半天。
“哥,我觉得这个机杼它织不出布。”最后陈小布得出了结论。
陈柏呵了一声,也不看看你弄出来的这是个啥玩意儿,它也配叫机杼?
难怪陈守业发那么大火,好好的红木椅,变成了一堆废木头。
“哥,我给你讲讲它的结构,真的和我笔记本上记录的一模一样。”
陈柏心道,你再怎么狡辩,它也差太多了。
陈柏想了想,干脆将上京的学生都叫到家里来,以大师兄的身份指点他们一番。
也亏得他开了小灶,不然非得收到一堆的奇奇怪怪的破木头。
不过在写请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乐埙长公主那到底去不去帖子,但想了想,其他学生那都给了请帖,单独少了乐埙长公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帖子还是要去一封的,对方来不来就随便了。
齐政那也得邀请来,因为还得齐政让人去准备一些木材和工具,助教不就是这种时候跑腿的么?虽然这个助教身份奇特了一点。
这还是“陈子褏”第一次给齐政发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不来的话他就只有让廷尉府的管家帮着准备材料了,但管家没有上过他的课,多半会遇到很多无法解释的问题。
还好的是,无论乐埙长公主还是齐政居然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以何种心态来的。
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也就点头示意了一下,跟两块冰一样。
本来是一个小型的学习研讨会,结果被荣华夫人硬生生弄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小型宴会。
荣华夫人整个脸上都是容光焕发,他们廷尉府多久没有宴请过这么多上京年轻一辈的人了?
别人家的小辈隔三差五就会邀请志同道合的好友,年轻人之间或以诗名,或以词名办一场交流的宴会,这样才是功勋家公子的日常。
虽然这个什么“机杼研讨会”她没有听懂,但能将人邀请来,已经算十分成功了。
陈柏开始只让人准备了一点日常的简单糕点,结果荣华夫人赶紧赶了来,一脸的不认同,将人请了来,哪能如此敷衍的,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得说他们廷尉府寒酸。
于是按照正规的读书人的宴会还高了一格的让人准备。
地点就在陈柏的院子中,他的院子还是挺大的,以前从齐政那移植了不少向日葵来种,现在向日葵已经收获了,晒好的瓜子都被荣华夫人拿去和她交好的那些夫人嗑了。
听说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小圈子里面已经流行起来了,一起嗑瓜子吃点茶水糕点,已经是这些夫人们打发时间的常态了,还有人将瓜子留着种子,准备来年种在自己院子里面。
等上京城的学生们到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拿着他们做的“机杼”来的。
当时也惊讶住了廷尉府的管家们,让人帮着抬进来的时候,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柏哥儿,我这个机杼有些奇怪,我稍微一用力,它就会散架。”
“我的不会散架,但它咯吱咯吱响。”
陈柏一个一个检查,可以看出这些学生的确是按照课上教的在弄,只是吧……眼睛都会了,动手能力就…
辣眼睛。
这时,齐政让人准备的木头和工具也给送过来了。
没办法,他示范着做一个吧。
学习研讨会就是这样,得有一个牵头的。
陈柏做一个小部件,其他人也拿着工具学来学去,有问题就问,互相探讨,这样能将遇到的问题都解决掉。
一场宴会,从头到尾还挺热闹,气氛也十分活跃,就是几只狗时不时捣乱了一些,那只小柯基蹦了好半天,也没抢到一块糕点,哼唧了好久。
期间,荣华夫人还站在院子外看了看,这才安心离开。
一天的时间是做不出来机杼的,明天还得继续。
于是……
机杼研讨会,织布学习研讨会,服饰设计茶话会,就这么一天接着一天陆续开了下去。
当然,陈柏得上朝,朝廷无事的话,下午就能直接下朝,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一群学生时间就不怎么够了,因为……赵太子素丹离开后,上京文院又开课了,他们得去上课,只能放了学,一起聚在廷尉府研究织布。
“上京文院的课太无聊了,我摸一下狗狗,先生就用眼睛瞪着我。”
“我想喝口水都不让,非得等到放学。”
“可惜山君的课现在又恢复成了5天一次。”
“现在唯一好玩的就是去柏哥儿那里开学习研讨会了,我的小零件快做完了,马上就能组成一辆机杼了。”
“我的也快了,上次的木头不好,我换了一次。”
现在廷尉府天天邀请上京文院的学子,在上京都传遍了。
荣华夫人以前喜出望外的心情也变成了担忧,以前愁着自己家的儿子不像别人家的隔三岔五的邀请人上门聚会,现在愁天天这样聚会,好歹是金殿上的执笔大学士,怕被人说闲话。
还好没过多久,情况就停了下来。
不然天天这样三公九卿家的子辈往廷尉府跑,多少有些不合适。
陈柏停了下来,是因为他开始写机杼发布会的请帖了。
这次请帖就不局限于学生家长了,有点关系的都邀请。
邀请贴的内容也不是什么宴会,因为人多,他可不负责请吃饭,内容就是“机杼发布会”,地点还是在上次放电影那里。
陈柏原本以为,来的人不会太多,估计也就学生家长多一些。
结果,来的人居然有些超出了想象,连闻声而来的百姓也不少。
因为陈柏用的山君的身份发的邀请贴,鉴于上次“学生画展”和“壁上神图”的成功,这些人居然真的应邀来观看这个什么机杼发布会了,虽然以前从来没有接到过邀请的地点就在大街上的请帖。
发布会的时间依旧是休沐日。
陈柏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人,倒是有些像新品发布会,然后就让人按照计划上场了。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街,不用人提醒,所有声音都停下来了。
因为搭建的高台上走出来两排女子,两排穿着非常奇特,但漂亮端庄到不行的衣服的女子。
就那么站成两排,看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柏这些天可不是白忙活的,他用机杼织出来的布,找来专门做衣服的织娘,按他的要求做成了新衣。
全是唐朝宫廷服饰,雍容,华贵,漂亮。
他的这些女学生本就是功勋家的大家闺秀,更能将这些衣服的华美和古典体现得淋漓尽致。
按理,让女子穿上漂亮的衣服站在街头,多少有点风尘的感觉,但现在完全不一样,这些衣服的款式端庄华贵漂亮得完全不会让人往那方面想。
所以一出来,站在高台上,直接将人震惊得鸦雀无声。
特别是乐埙长公主,那身衣服是带有一些艺术设计在里面的,长长的尾摆,让人看得膛目结舌。
看上去古怪得很,哪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出门的,但它看上去就是好看,就是让人目不暇接。
加上长公主那冰冷的气质,就跟画中的女神一样。
不知道多少人第一时间在心中想到,这到底是谁家女子,竟然冷艳高贵到了如此地步。
其他女学生或多或少还有些羞怯,因为这也是她们第一次这样站在高台上,老师的大徒弟陈子褏告诉她们,她们只是在展示机杼织出来的布料而已,但人上来之后,还是感觉不仅仅如此。
乐埙就不同了,这些目光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比起当年那些避之唯恐不及的眼光,这算得了什么。
所以乐埙站在高台上,看人的目光,就像在俯瞰众生一样,说她眼神高贵得带有一丝丝对世俗的轻蔑也对,说她的眼神冷傲得如同那高岭之花也对。
连陈柏看着都愣了一下,要是乐埙生在现代,绝对就是屏幕中天生的时尚女神。
鸦雀无声中,传来乐埙清冷的声音,“机杼发布会开始,请先欣赏琴曲《木兰辞》。”
陈柏嘴角一抽,也不热热场,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高台上,或鹅黄,或艳丽,或清雅的这些衣服。
这时,一个个小正太抱着古琴走了出来。
将古琴放下,然后盘膝坐下。
看得一群人,特别是一群家长捂住了嘴。
这些小公子竟然有一些名士的气派了,要知道,哪怕是功勋世家,要想将后辈培养成名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培养出来一个。
所有,现在他们觉得那十两黄金的学费简直太值了。
很多人看着也是一愣,也不知道现在将自家后辈送去山君那里学习还行不行,心中道,回去的时候,得打探一下消息,反正都是上京文院休沐日去山君那学院,也不会耽搁学习。
这时琴声起,歌声起。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女子用的特别清雅的古腔唱法,男学生的声音还有些独特的童音,用的念的方式,作为背景音。
女子边唱也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她们身前是早已经准备好的机杼。
一群宫装女子,唱着歌,摇着机杼,织着布,画面感实在太强了。
这是一幅美到极致的画,看画的人都忍不住秉住了呼吸,生怕打乱了这一画面。
陈柏在下面也看得津津有味,这个时代缺乏娱乐,去茶楼听个话本已经是了不得的了,肯定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等琴声停了下来,一群小公子抱着琴离开,下面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柏不得不咳嗽一声,走上了高台。
一个面具,一身红衣,还是大家熟悉的山君打扮。
“各位,刚才的表演好看吗?”陈柏开始调动气氛。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古时候,歌舞乐器等表演都是以男子居多,并非电视剧上看到的都是女子,而且像乐器这种东西,也只有贵族出生的才会学习,学习的人还挺少。
所以刚才的一群小公子出来抚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至于好不好看?没看到他们看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么。
陈柏继续道,“各位,台上的这些衣服好看么?”
何止好看,实在漂亮到了极点。
回复的声音大了起来。
陈柏一笑,“那你们知道这些衣服的布料是怎么织出来的吗?”
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台上的几台奇怪的东西,刚才他们亲眼所见,这些穿着好看衣服的姑娘,用这东西将布织了出来。
“这就是机杼,也是今天发布会的主要产品。”
“穿着这些漂亮衣服的女子,是我学院的女学生,也是这几天,她们和她们的同窗,不辞辛苦将机杼制作了出来,并用机杼织成了布,用布做成了她们身上的衣服。”
什么?
这机杼是这些女子制作出来的?
这些女子就是那些冒天下之大不违进入学院读书的那些
这……
有些人开始颇有微词了。
但在他们开口前,陈柏就道,“在场的人应该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大乾的织布法吧。”
这个时代,基本上家家户户自己织布,算是补贴家用的一种方式。
陈柏继续道,“而用我们的机杼织布的话,比原来的速度快上3到4倍,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而且织出来的布质量更高,做出来的衣服更加的漂亮好看。”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柏心道,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也不等人开口,陈柏继续道,“这意味着以前织一匹布的时间,现在能织4匹更高质量的布,这意味着我大乾的织布技术将比其他诸国都高,这意味着一但在我大乾推广这种新式的机杼织布法,甚至可以将多余的布买到其他诸国,让我大乾更加富强……”
声音越说越激昂。
下面,齐政也安排人,将布料拖在盘子里面拿去给观众看。
下面的人,听着陈柏的演讲,摸着经过的布料,布织得均匀得不可思议,而且摸上去也舒服了很多,光是这两点,就是她们平时做不到的。
果然是更上一等的好布,要是真如刚才讲的那样,织布速度还快了好几倍,这个机杼当真是了不起。
陈柏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机杼是怎么使用的,有没有人上来试一试?”
众人一愣,但还是有人忍不住走上去了。
其实机杼也就那么一点,这么多人观看,上去几个人也足够了。
旁边的宫装学生开始教这些尝试的人织布了,下面的人就垫着脚看着。
等上面的人上手后,脸上都是惊讶,因为上手太简单了,而且她们也知道为什么速度这么快了。
这机杼它是一排一排的织布啊。
以前用手织布,总是会因为太过凌乱,弄得打结,以及织出来的布,如果不是熟手的话,总是一块长一块短,因为用力不均,将线拉得长短不一。
但有了机杼,这些都不是问题。
才一会儿,她们就织出来一小块了,而且质量的确了得。
上台尝试的人更多了,因为光是看着的确惊人。
每一个尝试过的人都有些激动地向旁人介绍着。
陈柏看了一眼有序的尝试的人,然后继续道,“听说有人对我那学生昭雪大学士最近连续宴请颇有微词啊,却不知,正是这几天,他们一有时间就研究制作机杼,这才能在今天将能改变我大乾织布行情的机杼摆在大家面前。”
“让我们用掌声恭喜他们取得的成果。”
陈柏首先拍起了掌。
观众懵得很:“……”
但也跟着拍了几下,这是表达恭喜?
的确是值得恭喜的,这机杼对大乾来说,可是了不得的。
陈柏继续道,“特别是我学院的女学生,她们不仅一同制作机杼,她们也是第一批尝试我学院那些男生都不愿意做的,用机杼将线织成了布,让我们用掌声感谢她们的付出。”
等掌声响起,观众愣了,台上的女学生也愣了。
这些掌声是给她们的?不知道为何她们眼睛开始有些泛红。
外面那些说她们的声音她们没听到吗?
她们听到了,只是她们觉得,她们既然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以女子之身走进了学院,那么她们就算承受着这些也没什么。
但现在……这些掌声是给她们的,这何尝不是一种认可。
她们身上穿的衣服,每一块布料都是她们亲手织的,她们也是大家闺秀的姑娘,以前手上滴水不沾。
现在手上被机杼磨出泡的不再少数,但这一刻值了。
下面的观众表情就古怪了。
这一群女学生的确做出了对大乾有贡献的事情,他们不得不承认,难道因为她们是女生,大乾就不用机杼了?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怕不是要被千万百姓骂死。
陈柏嘴角上扬,第一步做得还不错,但想让这些人完全改变对女生的约束和看法,一时半会也不可能。
陈柏继续道,“接下来由我学院的乐埙,继续讲解机杼发布会的下半场。”
观众:“……”
居然让一个女人来?
乐埙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还是那一身夸张华贵的宫装,说道,“我会在上京开几家专卖机杼的店铺,取名女子机杼售坊,家里有需要的可以来店铺购买,主要目的是为了在大乾推广机杼,所以价格只会收取材料和人工费用,不会赚一分一毫……”
嘶!
好大的手笔。
上京的店铺可不便宜,这一开就开好几家?
而且……竟然不赚取一分一毫,就为了在大乾推广机杼。
这女子好大的气魄,多少男子也比不过。
陈柏看着一笑,估计也只有乐埙长公主敢揽下这活了,要是其他人,可不仅仅是赚钱不赚钱的问题。
果然,有不少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乐埙。
而年长一些的,看见乐埙的时候,表情就古怪到不行了。
不说已经深锁宫廷永不再出现在人前了么?
今天居然闹出这么大手笔,还弄出一个什么女子机杼售坊。
围着的人经久不散,都是等着尝试机杼的。
直到太阳西斜,实在没办法了,陈柏才上台说道,“今日的机杼发布会到此结束,如果想进一步了解的,可以等店铺开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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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女学生们也松了一口气,她们今天是最累的,不停的教人使用机杼,到后来都没空关心别人是用什么眼光看她们的了。
陈柏说了一句,“表现得不错。”
然后将整理好的机杼制作工序交给了乐埙长公主。
齐政带着人在维持秩序,其实替这些女生挡下了很多污言恶语,虽然可能没人看到他在做什么,但陈柏却是看到的,齐政现在也带着人在收拾场地。
陈柏走了过去,说了一句,“表现得不错。”
齐政愣了一下,嘴角不由得向上扬起,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制作机杼也有我的一份,不过是不想有人搞杂罢了,大王那里我自会去讨功劳。”
陈柏心道,你就高冷着吧,本还想夸一下你的。
结果齐政说了一句,“那陈子褏这几天也出了不少的力,这种扬名的时刻怎的没有出现?”
别小看这一次发布会,比上次的放电影还要让上京震惊,电影说到底终归是娱乐,而机杼能改变很多人的生活,甚至能改变大乾的生活品质。
陈柏嘴角抽了一下,答道,“我学生不爱虚名。”
齐政差点没忍住呵了一声。
昭雪大学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靠名声堆砌起来的,而大学士,哪一个不想名传天下。
今天这样的场合都不来露个面,的确奇怪了一点。
等学生们离开后,陈柏也离开了。
第二天,机杼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
甚至上朝的时候,大王还专门询问了一下陈柏。
他这个殿上执笔大学士本只需要动笔就行,也不得不出来解释介绍一番。
当然,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他那些女学生,所以最后来了一句,“要想知道具体的内容,可以去询问乐埙长公主,她负责机杼的推广。”
听得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么重要的东西由长公主推广是否不妥?”
果然有人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陈柏怼了一句,“你要是比长公主更懂机杼,那你去。”
众人:“……”
这个机杼是那个山君和那群学生搞出来的,他们又没去上过课,也没有去那什么研讨会,怎么懂。
无论别人怎么说,陈柏都不开口了,问他,他就让去找山君或者乐埙长公主,他们找不到山君自然就得去找长公主。
以乐埙长公主那性子,这些人要是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那未必讨得到好处。
而上京街道上,几个背负双剑的女子逛街的时候,她们发现旁人看她们的目光就复杂了。
几人相视一笑,就不管了。
她们大概理解当初她们老师说的,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让别人高攀不起是什么意思了。
她们不需要去讨好别人,她们只需要做好自己。
陈柏回家的时候,荣华夫人自己在用机杼织布,当初府里留了一台。
陈柏请了安就回自己院子里面了。
现在算算时间,齐政那些土豆也该差不多了。
拿起收起,接通视频,提醒对方一句,“齐政,你去挖一窝你的土豆试试。”
齐政一愣,“我看着叶子没有全黄。”
陈柏说道,“去试试,挖一棵也不浪费。”
哪用得着叶子全黄。
齐政说道,“那我给你直播。”
陈柏:“……”
自从齐政学会了直播这个词,可没有少用。
比如现在,屏退了所有人,轻车熟路地将手机放在一个视角比较好的地方,然后自己提着个锄头,出现在屏幕中间位置,“我开始挖了。”
陈柏伸了个懒腰,他没少看齐政直播了,每次直播的基本都是这些土豆。
齐政这个憨憨,还将袖子捞得老高,露出里面一成里衣,以及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的麒麟臂。
这手臂够劲。
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禽兽……
陈柏也有一颗肌肉男的心,奈何身体架子摆在那里,只能望而兴叹了。
齐政的锄头扬得老高,然后一锄头就挖了下去。
陈柏张了张嘴,因为手机中传来清晰的什么被挖断的声音,就像刀切进西瓜的声音。
齐政一愣,等锄头提起了,带起来好几个半截土豆:“……”
陈柏:“……”
果然是个没怎么干过农活,但偏偏要自己干的人。
要是农民伯伯像他这样挖,一年的付出都得去掉大半年。
齐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劲挖。
一颗一颗的土豆滚了出来,最小的都有拳头大小。
看着十几个土豆,齐政:“……”
这才是一棵藤而已,当初也就一小瓣土豆,经过种植,居然收获这么大。
可以说比粟米的收获大多了。
土豆他也是吃过的,十分饱人,味道也十分不错。
这何异于祥瑞。
陈柏说了一句,“收成不错,当初我没有骗你吧。”
他这人有时候也喜欢投机取巧,但在人品上还是有保证的,恩,对齐政来说,是妖品。
齐政心道,何止不错。
这是能轰动整个大乾的消息,“要不要来我府上吃土豆?”
陈柏:“……”
呵,就吃个土豆让他跑大老远?答了一句,“不用。”
齐政眉头一皱,突然嘀咕了一句,“奇怪的妖怪,话本上不都说妖怪喜□□壮男人。”
他这么个精壮男人邀请,就算对土豆不敢兴趣,也会屁颠屁颠的赴约才对。
陈柏都惊呆了,吞了一口口水,“你别乱说,妖怪和妖怪也有区别的,我不搞男人。”
看他话语之术的厉害,他可没有说谎。
陈柏说道,“你们人类的想法真肮脏,知道妖怪有多纯洁么。”
齐政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有些相信你说的话了。”
说完,还补了一句,“真不来?”
陈柏赶紧点点头,跟避嫌似的。
齐政说了一句,“以前还担心你和话本上写的妖怪一样,如此就好。”
陈柏:“……”
妈蛋,说得就能多放心了一样。
陈柏叹了一口气,对方就是个死直男,放在现代的说法就是,好像全天下的g都会缠上他一样。
陈柏说了一句,“齐政,你今天肯定没洗脸。”
齐政一愣,“什么?”
“因为你没照镜子。”
也不想想,人家g还未必看得上。
说完挂断了视频。
陈柏在床上打滚,“这个齐政有时候忒气人,还在试自己是不是喜欢精壮男人”
怎么想对方都有试探的意思?
随后又有些好笑,齐政该不会一直以为自己会霍霍他吧?
哈,他再找虐也不会去找一个冰块的,阳光帅气的大暖男他不香?
陈柏将齐政头像的名字都改了,改成了不要逼脸。
齐政看着关闭的手机,“怎么感觉生气了?”
“不喜欢男人不是更好。”
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特别愉快。
随着山君之名越来越响亮,那市井流传的山君陶醉在鲁国左丘的思念中不可自拔的传言也越传越厉害。
齐政心道,都是假的,妖怪根本不喜欢男人。
这些市井传言啊,不可信。
陈柏越想越不对劲,凭什么齐政能拐弯抹角地问他?
不行,陈柏又点开了视频,来了一句,“齐政,该不会你喜欢搞男人吧?”
齐政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脸都黑了,粗俗!
这个妖怪粗俗起来简直惊世骇俗。
听听这问的什么话。
黑着脸答了一句,“当然不。”
陈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齐政一愣,“你什么意思?”
齐政:“……”
这个妖怪什么意思?
陈柏在床上边玩手机边想,果然是个直男。
干脆找到了唐慎聊了起来,“直男是不是都十分头铁?”
唐慎回了一句,“不啊,我就不头铁,柏哥,怎么了?。”
陈柏心道,也对,唐慎嘴巴就多甜,“没事,找你打排位。”
“来,哥今天带你上王者。”
陈柏差点笑了出来,就唐慎这手残还带他?也就嘴巴口嗨到不行,也不知道是谁,一不陪他打,排位就刷刷地往下面掉。
陈柏开了一局,选择了李白,“野王带你飞。”
唐慎:“今晚不上王者不许睡,我红牛准备了一打。”
陈柏:“……”
好久没有这么熬夜打过游戏了,也许是最近的处境好了很多,自从他当上殿上执笔大学士后,前来拉关系的还不少。
当然他也不敢找死地真和别人走一块去了,敷衍一下而已。
第二天,陈柏上朝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济,心中一叹,想当年熬夜赶图的时候,也是连续几个通宵加班,怎的现在小小年纪就熬不住了。
赶紧摇了摇脑袋,醒了醒瞌睡。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齐政提着一筐土豆在说什么。
而大王已经猛地站了起来,把陈柏的瞌睡都给吓醒了。
周围百官甚至都忍不住殿上还带着泥的土豆看。
这时,齐政已经吩咐人将煮好的土豆端了上来。
一个个切成了块,然后用棍子串了起来。
陈柏:“……“
这是什么古怪吃法?烧烤不像烧烤,煮土豆用得着这样?
这个齐政哪学来的奇葩想法。
陈柏表情古怪得很。
“这种土豆的产量当真有如此高的产量?“
“吃着味道的确不错。“
“似乎能够当主食。“
整个大殿都乱了。
“先有机杼提高我大乾的织布工艺。“
“现在又有土豆面世,改善我大乾民生,真是天佑我大乾。“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且慢,就凭一例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能证明能改变我大乾民生,大家是不是断言早了一点?“
说话的是太子蛟,脸上温和的笑,内心却是跟吃了苍蝇一样,这个皇子政,怎的运气这么好。
有人附和道,“太子蛟所言极是,且不说这东西以前从未见过,而且光是这一列就断言他甚至能取代粟米就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陈柏:“……“
他大概明白齐政当初为什么要自己先试种,而不是直接上交给大王了。
陈柏心道,你们就努力阻止吧,现在跳得这么厉害,等会可不要用手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