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看着热闹的教室,学生正热情地给这些女学生介绍教学设备。
心道,这样也不错,免去了他一样一样介绍的麻烦。
一群女生一进教室,原本就被教室中清爽的风,冰凉的空气惊呆了,现在更是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陈柏一笑,“选择一个空位坐下,以后这就是你们在教室中的位置。”
这些女学生现在戴了面具,陈柏除了知道她们的名字,除了知道那个叫吕月曦的是三公吕清奇的嫡孙女,其他的知道得也不全。
闺阁女子很少出门的。
都是交齐了10两黄金学费的,学习材料什么的得发齐全。
让齐政将画板和花盆一人发一份。
齐政发到那个明显比这些小女生高挑的女学生面前时,两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毕竟这些女学生虽然戴了面具,但她们可不像陈柏那样会掩饰,陈柏是陈子褏的时候,头发是古代男子的盘发,用一根白色银簪固定起来,而是山君的时候,就那么直接将头发散开。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没错,加上故意改变声音喝眼睛,就跟完全是两个人了一样。
活生生讲解了一番,发型对人的重要性。
而这些女学生,熟悉的人是能认出来的。
齐政脸上惊讶一闪而过,然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也算打了一声招呼。
陈柏还介绍了一番,“给你们发材料的是皇子政,相信你们也认识,在教室中,他的身份是助教,有什么不懂或者需要帮助的可以询问他。”
一群女生:“……”
就皇子政那冷死人的脸,有问题她们还是问她们家弟弟吧。
今天除了给这些女学生补齐学生装备,陈柏还要给这些学生发记笔记的笔记本和铅笔。
为什么?
因为以前这些学生用来记笔记的都是用的毛笔,有时候将墨都滴在桌子上了,这是无法避免的,虽然第一时间就清理干净了,但实在麻烦。
还有就是,毛笔写的字十分大个,一个个学生一叠一叠的笔记,其实内容真的不多。
齐政开始给这些学生发笔记本和铅笔。
陈柏说道,“今天先教大家怎么使用铅笔写字,削铅笔的圆刀会放在休息间,有需要的可以去用。”
“这个不是我们画画的笔么?好像要细一点。”
“这个是记笔记的?也太好看了。”
笔记本是那种两个硬壳子,里面夹着厚厚的a4纸的很普通的笔记本子。
不过,这些学生稀奇得很。
因为笔记本的硬壳子上都印着卡通画,好看到了极点,里面的纸张画着一条一条的线,背景也有简单的画。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笔记本。
“跟一本书一样。”
“比书还好看。”
陈柏好笑,继续教怎么使用。
“这一课,就先学会用铅笔写满第一页。”
陈柏的课本来就很随意,教什么也是他说了算。
然后还教了怎么制作标本。
将一片处理好的树叶夹在笔记本的第一页。
“每一个标本都是不同的记忆,以后翻开笔记本看到这些标本,或许能想起当时的心情,也不错。”
有些文青,但学生嘛,文青一点也没什么。
一群学生都笑眯了,这样的课程他们还是第一次,有模有样的将自己找到的树叶夹在第一页。
他们以后每天做一个标本,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看到这些标本是什么感想,但现在却是快乐的。
学院院子中,现在就有五棵开满花的桂花树,等在树下捡掉落的树叶。
陈柏顺便将种植课也给上了。
他们以前种花盆里面的水仙花已经谢了,种子无法重复使用,只得种其他的了。
陈柏将准备好的花种子拿了出来。
“我这里有一些花的种子,你们自己选择一种种下。”
“种植课已经上了一段时间了,每种种子的名字,习性我都已经写了出来,根据你们所学自由种吧,能不能种好,就看你们平时学得如何了。”
将种子摆成一排,种子后面立一牌子,上面有花盛后的图片,下面有文字介绍,包括花的名字,习性。
学生们需要通过这些内容,结合他们所学,想办法将花种好,动手能力极强,也能考验他们所学,算得上十分实用的一课。
“这些花真好看。”一群学生围了过来,看着种子后面展示的图片。
“虞美人,格桑花,夜皇后,小黑人……嘻嘻,这些花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
近三十种花种子,够他们选择。
“都好看,都不知道选哪个了。”
“阿姐,种花可有学问了,不能乱种的。”
“对对,得科学种植,不然发不了芽,就算能发芽,中途也容易种死,就算种活了,也开不了花,像我们上次种的水仙花,商家兄弟种得不上心,结果别人的都开花了,就他两的不开。”
一群女生:“……”
不是将种子往泥巴里面一埋就完事么?
“阿姐,你跟着我种吧,我怎么种你就怎么种。”
好不容易选好了种子,又开始纠结了。
“我这花得用松软的沙土,上哪去弄啊。”
有的学生已经去用温水泡种子了。
一群女学生看得一愣一愣,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个叫乐埙的女学生,冷着声问了一句,“你们去看过我大乾如何种植粟米么?”
陈柏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学生好高的觉悟,居然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个问题。
被问的学生抓了抓脑袋,“看种粟米做甚又不用我们种。”
种粟米多累啊,还是种花花草草有意思。
陈柏一笑,他这里是学院,负责传道授业解惑,并不是什么都得手把手的交给学生,有些东西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比如,如何运用他们所学。
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他们所学对大乾已经有多大的用处,他们所学和现在的知识体系有多大的区别。
乐埙沉着眉,哪怕是这些学生的只字片语,她已经能感受到不一样,心中一颤,如果用这些学生刚才表现出来的知识,去改进和提高大乾主食粟米的种植方法,那将是怎样一种光景。
看着这些学生轻车熟路的在为自己选择的种子安排种植计划,乐埙的表情居然有些无奈,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陈柏看着一笑,学院来了一个比较奇特的学生嘞。
也没说什么,他只负责教,学生如何选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装满泥,埋下种子的花盆,这些学生根据不同的光照要求,放在了学院的不同位置,大树下,围栏下,甚至小溪边,那里空气比较湿润,水花击打在岸边会产生水雾。
看着学院排成一排排的花盆,等以后花开时,定是不一样的风景。
当然这还不算完,以后还得这些学生照顾自己的花盆。
而齐政,他种得就有点多了,他将剩下的种子都拿去了,种了几块地。
这节课时间比较长,因为有些学生跑去山上挖他们需要的泥土用了不少时间。
“阿姐,我们的花需要腐叶土,就是叶子腐烂在地里的那种土,走,我们上山挖。”
“我知道哪里有肥沃的土,山上葡萄藤下面全是。”
陈柏一笑,看来给这些女学生补课,他都不需要废心思安排人了。
一群脏兮兮的学生,在溪边洗了一番,这才重新回到教室。
现在是中午时间,一群学生围在一个箱子前面。
“这又是什么?”
“这是老师孵的蛋,要不了多久就能孵出来了,是不是特别有趣。”
“……”
对于才上了一节课的新生们来说,她们还从来没想过,原来上课还可以这样。
似乎真的很不错,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有趣,直到现在,她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陈柏说了一句,“作为我课堂上的老生,记得多给新生补习一下以前的课程。”
然后就是中午的自由休息时间了。
教室中都是学生嬉笑的声音。
“阿姐,看到屏幕上的文件夹了吗?这里面都是我们以前的课程,我们每个人都反复看了好多遍,可有意思了。”
“看这个文件夹,就是我们刚才上的种植课的课程。”
“这个是素描课的课程,这个是急救课……”
一群新生:“……”
如果说刚才的种植课她们还能理解的话,现在就……
“阿姐,这个用手点一下就行,像这样……,鼠标是这样用的啦……”
“阿姐,我给你放种植课的视频吧,记得做笔记记重点,没记住也没关系,还可以重新播放。”
一群新生:“……”
今天注定是她们最难忘的日子。
以前的先生从来没有教过她们这些,她们甚至都有些怀疑,难道其他学院也都是这样的?
还好她们从阁楼中走了出来,不然她们一生也接触不到这些精彩的东西。
陈柏来的时候,教室中的“教学”正热火朝天。
下午的课,他已经安排好,“今天下午我们看新电影。”
可以说这节课是专门为新生安排的。
一群学生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新电影,新电影……”
新生满脸疑惑,“那是什么?”
“是新电影啊,就是……就是新的壁上神图。”
新生:“……”
陈柏示意安静,然后让学生们戴上耳机,点开了同步公放。
电影名字《花木兰》。
所以他才说,这节电影课是为这些新生准备的。
她们脸上的面具,需要她们自己揭下。
比起广场电影,在电脑中的画面就要清晰得多,声音也要清楚得多。
4k,杜比音效。
哪怕已经看过“壁上神图”的这些新生,脸上也由震惊慢慢变成了投入。
她们看到什么?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上战场的故事。
因为父亲重病,这个叫花木兰的女人居然假扮成男人从了军。
女人入军营,那可是要被称一声晦气的。
为了不被发现,一个女人经历了各种考验,在一群男子中艰难的生存,那种下一刻就被人揭穿的刺激,那可是时刻都是必死的处境,让人紧张得如同心脏都被抓住了一样。
与此同时,又展示了花木兰难以想象的机智勇敢,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人,甚至更加优秀。
一个时刻都可能面临死亡的女人,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其中的家国情怀更是感染人,爱国爱家的又何止是男人的事情。
一群学生,特别是那些女学生,看得手都握紧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遇到紧张的剧情场面,甚至得用手捂住嘴巴才能忍住。
整个电影最精彩的地方,莫过于每次都差点暴露身份,但被机智的想方设法的避开,还有花木兰手持双剑,全身沾满鲜血在战场杀敌的英姿,那脸上的每一道疤痕,每一处伤口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英勇得让人忘记了她的性别。
何人敢小觑女子?
花木兰此时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不一样的女子形象。
最感动的,也莫过于最后,花木兰的身份曝光,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电影放完,一群女学生手掌都是紧握的,眼睛中散发出光芒。
如果说祝英台是她们踏出阁楼的动机,那么花木兰就是她们人生的目标。
陈柏说了一句,“何谈女子不如男?我大乾的女子人人都可以是花木兰。”
说什么也没有让这些女学生看一次《花木兰》来得更直接。
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部最直接的体现女子之美的《花木兰》已经足够让她们……改变想法。
陈柏说道,“今天的课到此为止,下课。”
这群女学生,上了马车才从电影的场景中回过神。
祝英台的遭遇让她们垂泪,同情,遗憾。
花木兰则让她们崇敬,热血沸腾,心生向往。
可以说花木兰所代表的女性的美,正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所欠缺的,所以更加的触动人心。
脑海中,都是花木兰骑着战马,背负双剑时的画面,这一幅画面将永远停留在她们的脑海中。
女生们将马车并行着,热情而又激动的讨论着。
陈柏和齐政坐在马车上,跟在后面回上京。
齐政都不免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巧合,我都以为电影里面的花木兰说的是召圣太后。”
召圣太后和花木兰有太多相似之处。
“如果不是看了这部电影,也不会知道召圣太后当年需要面对那么多的困难才能走到今天。”
陈柏一愣,他放《花木兰》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过召圣太后,现在想来,的确太像了。
陈柏心中也不免感叹,那个老太太当年的处境肯定更加的艰辛吧,毕竟电影因为片长的原因,很多东西都没有细说,加上美化了一些东西,就更加理想化了。
那老太太是真的不容易。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陈柏一愣,掀开帘子向前面看去,前面被堵住了。
“听说有一群女子入了学院读书,原来是你们。”
出口嘲弄的是一守城门的将领,能为上京守城门,身份可不简单。
一片哄笑声,“将自己当成了男子了吧。”
“女子就该呆在阁楼里面等着嫁人,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都说大乾民风彪悍,这说起话来,粗得很。
周围都是笑声。
陈柏眉头一皱,“这人是谁,居然敢在城门口闹事?”
齐政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卫将军之子卫东来,因其父立了不少战功,被大王看重,所以被安排了个城门守将的重任。”
陈柏心道,原来如此,大将军之子么,军权完全掌握在大王手中,也就是说是大王直系了。
难怪敢对各府上的小娘子出言不逊。
卫东来的声音的确有些嘲笑的意思,“哪有女子入学院的道理,生为女子,你们还真是会闹腾,今天可得给你们说道说道,要是女子都像你们这样,还有谁在家里顾家带孩子,生儿育女才是你们的本分……”
陈柏的手掀开了帘子,正准备开口,但又停了下来。
因为一把剑,就那么指在了卫东来的脸上,“说够了么?”
陈柏都愣了一下,是他的新学生,那个声音高冷的乐埙。
“若你是在战场上立了功来当这城门守将,我还能敬你几分,不过是靠着家里福荫的小白脸,在我眼中还比不过一个谨守职责的小兵,也敢来指手画脚。”
小……小白脸?
卫东来脸色都不好看了,更何况是被一女子拿剑指着鼻子。
加上周围人脸色的古怪表情,心中一怒,伸手就去夺剑,毕竟是大将军之子,身手还是有两刷子的。
只是啪的一声,伸出的手差点没被打成红烧蹄子。
卫东来的眼睛一眯,“军中剑式?小娘们你是谁?”
如果说大乾最像召圣太后的人,绝对非乐埙长公主不可了,无论是性格还是剑式,因为乐埙长公主的剑本来就是召圣太后教的。
卫东来的声音才出口,就被眼前的剑几下搁到了,“再口出不逊,小心我割下你的脑袋。”
被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搁地上,他可是大将军府上的,这脸算是丢尽了。
满脸怒气,正要说话,冰冷的剑已经搭在了他脖子上。
“不信?”
剑上有什么东西流出,是血液,剑已经划破了皮肤。
这个疯娘们真的敢杀他!
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呵,若是你反抗也算还有点血性,卫大将军府上的人也不过如此,靠你去驻守边疆保卫大乾,还不如靠你口中的娘们。”
说完收了剑,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马,马上挂着一把剑,乐埙将马上的剑取了下来,合着她手上的那把,背在了背上,就这么骑着马,负着双剑向城内走去。
陈柏:“……”
这画面怎么有点眼熟。
然后看向齐政,因为那马是齐政的,那剑也是齐政的。
结果,齐政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跟着乐埙的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恭敬地对齐政说了两句。
齐政直接答道,“无事,用不着还,马与剑送与她便是。”
陈柏有些惊讶,正要问齐政这乐埙是什么身份。
这时,传来卫东来恼羞成怒的声音,“你是何人府上的,有本事揭下脸上的面具,女子进学院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你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我说得有错不成?”
话还没说完,那马上的女子回头,似乎都没有丝毫的犹豫,揭下了面具,“记住这张脸,想要报复也先上战场立些功劳再来,免得没些功劳掩身,平白丢了性命。”
是一显得冷清的云英女子的脸。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竟然……真的摘下来了。
可这女子是谁?
陈柏也不认识,乐埙出事闭殿不见人的时候,陈子褏的年龄也不大,哪怕脑海中有乐埙长公主这么一个人,一时半会也是对不上号的。
更别提其他学生了,估计当时都还在穿开裆裤。
周围的人还每反应过来,就听到一群女子尖叫的声音,“花木兰。”
乐埙现在冰凉的脸,身骑大马,背负双剑,不知为何,和她们脑海中的花木兰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一群女生激动地下了马车,奔到了前面乐埙的面前,“一起进城。”
说完,犹豫了一下,然后纷纷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我们戴面具是因为我们喜欢,哪来见不得人的说法?”
鸦雀无声。
这些女子好彪!
乐埙都愣了一下,脸上终是动了一下,“何苦如此。”
她经历过太多事情,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还能比得上她客死四任丈夫难听?她的名声也不可能再差了,名声对她无用。
再说,她是长公主,真敢明面上讨论她,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这些女子不同,都是未出阁的,被人看了面目说三道四的终归会有影响。
这时,陈柏的马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掀开窗说了一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变得让别人高不可攀,仅此而已。”
原本揭下面具的女生,心中都是有些忐忑,现在听到陈柏这么一说,心中一震。
“做女人就要如那花木兰,做到本身就让人尊重的一天,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
然后嬉笑着簇拥着那马上的女子向城内走去。
卫东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花木兰是谁?那马上的女子就叫花木兰?”
可上京权贵之中并没有姓花的。
旁边的副将答道,“马上女子的确不认识,不过刚才那些揭下面具的女子,都是三公九卿家的小娘子,你看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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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来呵了一声,“三公九卿家的小娘子我动不得,那马上的女子我还动不得了?”
说完又道,“你们刚才为何不出手?城门之下她敢如此对我,你们当没看见”
那副将心道,你当时注意力都在那女子身上了,没看到他们想上前,都被皇子政拦下了,他们还能越过皇子政帮你不成?
卫东来的报复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事不过当天,他的降职诏书就下来了,硬生生降了一级,理由……没有理由。
堂堂大将军之子,哪有那么容易降职的?但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降了。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一群女学生正聊得开心着嘞,“乐埙姐姐,我们明天一起逛街如何”
“听说回音坊的胭脂出了好些新品,明日一起去看看。”
乐埙愣了一下,多少年她都是一个人闭殿生活,还真是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被人邀请啊。
还有这些女子眼睛中都是星星。
不知为何,居然下意思的答了一声,“好。”
等答完,才惊觉,心中一叹,仅此一次吧。
然后就是,第二天,上京街上就多了一路骑着大马,背负双剑,挽着高位马尾发式的飒爽姑娘,可是看傻了一街的人。
指指点点不断。
陈柏回到家中,就拿起手机给齐政发了一条语音,“乐埙是谁?你那马可不便宜,剑也是好剑,居然毫不客气地送人了。”
等得到齐政的回答后,陈柏都愣了半天。
居然是她,一个名声比他还臭的,被这个时代吃人的思想所迫害的女人。
叹了一口气,既然成了他的学生,希望她能成功走出曾经的阴影吧。
人活着,如果全是别人异样的眼光,实在太难了。
只是陈柏不知道,他在为别人感叹的时候,有人却给他挖了一个坑。
赵太子素丹和赵国使臣,这次来上京,为的是用一块美玉换取边城,得到水源来养活他们附近的几座城池。
如今事不可为,他们来上京也有一些时日了,是时候返回赵国了。
陈柏以陈子褏的身份相送,他和这小奶狗相处得十分不错的。
结果,就是这小奶狗给他挖了一个坑。
赵国太子离开,大乾朝廷肯定会送别的。
相送的人以太子蛟,甘荀,商望舒为首,昭雪大学士就是蹭热闹的。
有些感叹,这个妖孽终于要离开他们上京了。
素丹突然说道,“昭雪大学士,听说你的老师的学院收了不少女学生。”
陈柏一愣,这消息倒是传得快,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点点头。
素丹笑道,“各国的大学士,在成为大学士之前,都得游历各国,增长见闻,昭雪大学士好像还没有这样的经历。”
素丹说得没错,大学士是各国学问最高的人,为了增加见识,在成为大学士之前,的确会游历各国,最差也得去相邻的国家走一趟。
应该是为了开眼界,免得养出身边即世界的思想上的局限吧,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拥有大学士称号的人,成为大学士也不容易。
不过,陈柏这大学士来得有些不同,所以还没有出去游历,但按规定他得补上的。
素丹又道,“昭雪大学士的老师和太子府门客的比试下一题还没有出吧。”
“不如这样,在我离开之前,让我来给你们出一题如何”
陈柏眉头皱了一下,素丹要干什么?
身为赵国太子,都开口了,他帮着出一个题,实在不好拒绝。
素丹开口了,“题目这样如何,就赌昭雪大学士可敢带着你老师的那些女学生出去游学如何如果敢算你赢,如果不敢算太子蛟赢。”
说完还问了一声太子蛟,“太子蛟觉得如何?”
太子蛟的声音有些急切,“既然是赵太子出的题,应下便是。”
陈柏看着笑嘻嘻的小奶狗想要骂人,“狗还来。”
素丹抱着他那只萨摩耶就跑,“让你老师赢我,我还从没有输过,昭雪大学士,游历的时候记得来我赵国,素丹必定扫踏以迎。”
陈柏黑着脸,被这家伙害死了。
大乾有个召圣太后在前,女子正式读书都如此艰难,又何谈带着出去游学。
素丹跑了一段距离,回头,“记得一定要来啊。”
陈柏张了张嘴:“……”
离别的情绪最终冲淡了被坑的幽怨,说了一句,“等着。”
有些舍不得啊,素丹这人在陈柏看来,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朋友,无论是性格还是爱好,都让人相处得十分舒服。
素丹又朝陈柏身后的陈小布等一些小朋友挥了挥手,“谢谢你们送给我的肉干,布球……”
连萨摩耶都一步三回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和它一起玩耍的几只“朋友”。
这世上最忧伤的事情,莫过于分别。
等人走远,陈柏才叹了一口气,他今天还得上朝。
然后脑门疼,他怎么带女学生出去游历?
那些女学生家里也是不会同意的,光这一点就难上加难。
“这个该死的素丹,明明长得那么甜,居然坑人。”
结果向回没走多远,赵国的一个使臣跑了过来,“殿下让我给昭雪大学士带一句话,只有来赵国游历,有殿下的庇护,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希望昭雪大学士认真考虑。”
陈柏嘴角都抽了一下:“回去告诉你们殿下,做的孽迟早要还的。”
赵国使臣:“……”
他们殿下和昭雪大学士的关系,还真是奇怪。
而素丹那里,正撸着狗,“不信你陈子褏不来赵国,啧啧,都有点舍不得离开大乾了。”
……
过了几天,新的课程开始。
陈柏看着骑马而来的女学生:“……”
其他学生下巴也差点掉地上了。
这高马尾的发式,这大马,这背上的双剑,活脱脱不就是花木兰嘛?
这是去战场还是来上学啊?
陈柏也是嘴角一抽,也……太入戏了一点,都玩起spy来了。
他不是这些女生本身,《花木兰》对这些女生影响到了何种程度他也不可能完全知道。
课上,自由提问的时间。
乐埙长公主居然问出了一个问题,“在《花木兰》中,曾看得一种叫机杼的织布机器,不知为何物?看上去似乎要比我大乾现在的织布方式要方便很多。”
陈柏都愣了一下,这个乐埙长公主好强的观察能力,而且很能抓重点。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这篇《木兰辞》也是当年陈柏背诵过的,对机杼也有一定印象。
陈柏用控制台的电脑查了一下资料,说道,“今日我们就学习机杼的制作。”
他这个决定也不是没有目的。
机杼织布要比大乾现在的织布工艺方便很多,正好让这些女学生推出机杼。
要想让这些女学生被人接受,方法也很简单,让她们做出上京人不能拒绝的成果来,就像召圣太后,为什么没人敢说当年的召圣太后上战场有什么不对?不就是因为召圣太后做到了大乾都拒绝不了的成果。
陈柏让这些学生先温习功课,然后开始抄录查询到的资料。
都是简体字,他得自己转换一遍,不然没人看得懂。
然后配上图,做成了一个制作机杼的ppt,包括机杼运行的原理等。
陈柏开始讲解。
今天这一天就是学习机杼的制作和使用了。
陈柏说道,“今天的课后作业就是,回去之后想办法将机杼制作出来。”
虽然有了制作图,但从来没有制作过的人,难度可不小。
一群学生笑眯眯地看着笔记本上记下的东西,“这有何难?”
他们还画了图,一步一步来就是。
陈柏没说什么,到时他们就知道动手能力的差别了。
乐埙长公主是有些惊讶的,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东西。
要真是能做出来,岂不是能让大乾的织布都上一个层次?
这是何等惊人的成就,但她们的老师……居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就教她们如何制作了。
而且步骤这么清清楚楚,制作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放了学,乐埙因为思考问题走在了后面,一出门就看到皇子宁在扫树下的落叶和花瓣,不由得一愣,堂堂皇子还干这个?不由得走了过去。
“今天轮到我扫地了,以前都是其他学生轮着扫的。”
“在学院都是一样的学生,别人扫得我为何扫不得?甘辛陈小布他们也扫过的,不让我扫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皇子宁倒不觉得有什么,但乐埙却知道其中的差别在哪里。
不由得一笑,还真是一视同仁,不仅是男女,身份也一样。
这样的学院的确有些不一样。
就像今天,她坐在休息间喝水,一群学生居然围了过来,笑嘻嘻地和她一起喝。
那种温馨的感觉,她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她有多久没有走出那冰冷的宫殿了。
有的人冰冷得久了,哪怕一点点热度也会觉得温暖得如同阳光一样。
而陈柏,已经筹划着在上京给这些女生开机杼发布会了。
这是第一次,他将他的这些女学生以这种方式推到众人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