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政十万火急地让人帮陈柏送东西去给上谷城的甘十三。
但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确定有了这东西,甘十三就能让我们实时掌控巴国的军事部署?”
就算古时候的孩子成年比较早,但甘辛也不过一半大孩子。
这样的事情实在离奇了一点。
陈柏答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其实还得看甘辛能不能看懂他写的操作手册。
他写的简单操作手册,还配置了图片,看应该是看得懂的,但从来没有进行过操作的人,多少会遇到有些他都意料不到的问题。
陈柏在送出东西前,用手机建立了一个群,将学生手表的账号加进了群里。
想了想,又将齐政也拉进了群。
齐政当时只听到“叮”的一声,点开看了看,也没看懂是个什么意思,因为陈柏没在群里说话。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关于巴国围困上谷城的讨论也越来越多。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担心过会不会丢失上谷城,因为就算丢失,大乾也有能力在接下来的时间将它打回来。
但城里面的百姓恐怕就艰难了。
陈柏每次在街道上听到别人讨论,以前巴国攻城的战役,心都是提起来的。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战争离自己好近,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除了自己看到的生产力低下,百姓生活艰辛,还有更多哪怕仅仅是想一想,都让人心颤的惨剧。
陈柏几乎时刻都将手机放在身上,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甘辛的消息,这小家伙突逢大难,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傻。
等待的第七天。
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1秒钟的语音,内容也古怪得很,似乎是不小心按到的。
陈柏不敢说话,因为他不确定学生手表是不是到了甘辛手上。
结果,齐政发了一条语音,“山君?怎么今天聊天的框框和以往有些区别?”
陈柏:“……”
齐政估计以为是自己发的。
等了半刻钟,群里才出现甘辛刺激得语无伦次的声音,“呀?石头石头,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像皇子政?你真是个怪石头。”
陈柏精神一下就激灵了,甘辛终于收到了他的东西了。
赶紧道,“”甘十三,记住你刚才是怎么操作的,以后用这种方式和我们保持联系。”
“老……老师?”
“哎哟,我脸好疼,我刚才抽了自己一巴掌。”
“老师老师,这个是啥,我刚才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人,就从石头里面听到了声音?”
估计激动得在东张西望。
陈柏都能想象这呆瓜现在的懵逼的表情。
陈柏说道,“这就是我给你的信上写的学生手表的千里传音,你一定要保护好它,这是唯一和我们取得联系的方式。”
说完赶紧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甘辛的声音依旧激动,“我现在很好啊,我屋子门口有八个大汉守着保护我,就是外面太乱了,粮食运不进来,听说城内都发生了好多次抢劫,都是抢粮食的。”
陈柏:“……”
甘辛是甘公之孙,应该暂时还有些安全保障。
但听甘辛的只言片语,也能听出来,上谷城已经开始乱了,就怕巴国的军队还没有攻进来,自己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巴国只围不攻,只是搞了一些小突袭,可能也是因为在和鲁国开战,不敢强攻损失兵力,不然一座城池,巴国真不计损失强攻的话,也不用着这么长时间。
“老师,这个学生手表也太神奇了一点,我都以为我在做梦。”
这时,齐政插了一句,“山君,怎么回事?”
陈柏还没有回,甘辛就惊叫了起来,“皇子政,皇子政也有学生手表么?也会千里传音。”
一惊一咋的。
齐政心道,妖怪的本体都在他手上,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一个千里传音。
也不想想他当初刺激成了什么样。
陈柏问了一句,“甘辛,知道巴国的具体军事布置么?朝廷要知道这些情况才好调兵救上谷。”
甘辛答道,“现在只知道外面的巴国兵很多很多,我们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只能远远地看一个大概情况。”
陈柏心道,看来只能靠无人机了。
现在情况紧急,陈柏也不废话,“甘十三,看到我送去的另外一样东西了么?”
“嗯嗯,一块很奇怪的东西,什么无人鸡?我看着也没肉啊。”
陈柏嘴一抽,“认真读我写给你的信上的操作步骤,有什么不懂的用学生手表问我。”
接下来就是陈柏教甘辛怎么使用无人机了。
比起学生手表,难度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这一晃就是整整一个上午,陈柏也讲了一上午,其实说到底就是使用遥控器。
陈柏嘴皮子都讲干了,他准备去喝一口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群里齐政居然和甘辛聊了起来,聊的内容古怪到不行。
“皇子政,我脸都打红了,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们是在上京和我聊天。”
“恩,是挺神奇,我给你看个更有意思的。”
然后甘辛不可置信的惊叫声。
陈柏打开群一看,就看到齐政发了一个表情包,一只二哈干瞪眼的gif。
甘辛:“这是甚?这是甚?再来点,也太可爱了。”
齐政满足了他。
陈柏打开群的时候,里面已经在刷图了。
陈柏:“……”
这个皇子政,居然这么幼稚。
当初自己教会他发表情的时候,可没有少给自己发表情,基本一句话必带一个表情。
现在看看甘辛这兴奋得跟尖椒鸡一样的声音,陈柏都能想象,以后这个群会是什么情况。
不过现在,陈柏打断两人乱七八糟的聊天,“下午你尝试找一个空旷的地方,试一试具体使用,如果能打探到敌情就更好了,但千万别冒险。”
毕竟嘴巴教会了,动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约了个时间,等下午的时候,陈柏去了齐政府上,因为等得到巴国的具体军事部署后,还得靠齐政的身份才能让大王和朝廷百官相信。
陈柏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提了一个投影仪。
投影仪本来就是准备要买的,他原本计划在上京的广场放广场电影不是,现在不过是提前购买了。
“这又是什么?”齐政疑惑的问道。
陈柏边摆放投影仪,边对齐政说道,“先将门窗关起来,环境越暗越好,等会一看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台投影仪已经联网,并且和甘辛手上的无人机链接。
等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齐政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但也没有打搅陈柏。
这时一道光从投影仪里面照射到了墙壁上。
齐政:“……”
他觉得,他脑袋马上就要懵了。
墙壁上开始出现了画面,只是晃得让人眼花。
还有甘辛古怪的声音,“这里是战地记者甘十三在上谷城为大家带来的时实报道……”
“老师,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哎呀,不得了啦,鸡飞了鸡飞了。”
“啊,鸡要掉了,鸡要掉了。”
一片混乱。
陈柏赶紧对着投影仪说了一声,投影仪上有语音输入孔,“别乱碰遥控器,它就能保持不动。”
“这个鸡是活的,真的,它在天上乱飞。”
“老师我好晕,我刚才又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脸都肿了。”
陈柏:“……”
齐政茫然地看着陈柏,到底在说什么?
还好,墙壁上的画面开始稳定了下来,只是画面上是蓝天白云。
陈柏也松了一口气,亏得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不然无人机撞墙上,他估计要哭。
忍不住问了一句,“甘十三,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看上去挺空旷。”
“城墙上,老师不是让我打探敌情吗?这里才能看得清楚,我还是用祖父的名字压着他们,他们才肯让我上来。”
陈柏:“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八个大汉保护我。”
话题这才回复正轨,“你按照我上午教你的方法,调整无人机的角度,然后让它飞巴军上空,注意高度,别被人当鸟射下来了。”
墙壁上的画面开始变化,古怪得很,一会照向天空,一会照向远处,看得人头都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才变成了地面。
画面在慢悠悠的移动。
以及甘辛结结巴巴,又充满激动的声音,“这里是战地记者甘辛的实时报道。”
“老师老师,我现在是在当探子么?我觉得巴国的人打破了脑袋也抓不到我。”
陈柏:“……认真点,别飘。”
墙壁的画面上开始出现了人,地面上的人,一个个的营地,看铠甲样式,是巴国的军队。
齐政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现在上谷城外的具体情况我们能直接在千里之外看到?”
妖怪说的实时战报,就是……让亲眼看到。
齐政张了张嘴,哪怕他想过很多可能出现的十分离奇的情况,但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甘辛老是抽自己的脸了,要不是妖怪还在,他都忍不住想抽一下自己,看能不能清醒一点。
甘辛还在惊叹,“老师你们也能看得这里的情况?妈呀,上京到这里坐马车都要坐半月。”
好懵,他又想扇自己脸了。
陈柏看着画面对齐政道,“我对这些军队部署不熟悉,只有你自己统计了。”
画面十分的清楚,但怎么通过营地的帐篷还有其他因素来判断军队的人数他就不懂了,得靠齐政。
齐政张了张嘴:“……”
这何止能判断对方的人数,甚至连对方的部署,行动和兵力的调遣都尽在眼中。
可以说……巴国的军事行动已经被一览无遗,了若指掌。
陈柏还在指挥着甘辛控制着无人机扫描整个巴军。
而齐政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陈柏,这个妖怪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一场战争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有了这墙壁上的实时图案,就算实力悬殊,几倍于己方的兵力,都能战胜。
陈柏看了一眼齐政,“都记下来了吗?”
齐政这才拿起纸笔,想了一下开始绘制起来,每个地方都标注了兵力,兵种,还有一些陈柏看不懂的。
“如何?”陈柏问道。
齐政表情古怪了起来,“若是让我现在指挥,甚至都不用再派边军支援就能取得胜利。”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齐政拿着他画的那张图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眉头沉得很深,这个妖怪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谁有了墙壁上的实时图,谁就能战无不胜。
齐政沉着眉,这个妖怪……必须和他站在一边,无论用任何方法。
他甚至有种将这个妖怪隐藏起来的想法,因为……等妖怪的本事被人发现,他都可以想象将被人争抢成什么样。
齐政拿着图纸向宫内走去,但并没有去找大王,而是去了召圣太后那里。
有些事情也该开始了。
而陈柏,还在和甘辛玩无人机。
“近点,再近点,对准那只鸟。”
“老师,我感觉我在天空飞一样,那只鸟还用眼睛看了我一眼。”
甘辛手上的遥控器上就有一个小屏幕,甘辛是上过多功能电子教室的课的,对于上面的画面他多少已经有一些抵抗能力了,不然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这个无人鸡真好玩。”
陈柏让甘辛这么操作也是让他尽快掌握怎么使用。
等齐政回来的时候,已经用了不少时间。
甘辛听到齐政的声音的时候,还来了一句,“还需要战地记者甘辛继续报道吗?”
齐政没有理会,而是道,“大王已经答应让我一个人去救援上谷城。”
陈柏一愣,“等等,你一个人?”
齐政点了点头,有些苦笑,“有这实时图,其实不用援兵,带着上谷城的守军,和一开始调去的那些增援也能胜利,只是艰难了一些,而且兵在神速,现在再去调兵,上谷城未必坚持得到那个时候了,只有我快马加鞭前去,前提是,我必须要这墙壁上的实时图才有把握。”
陈柏心道,这还不简单,倒时让齐政将投影仪带上就是,他稍微教一下如何开机就行,设备他先调整好,按一下开机按钮就能用。
而且从甘辛传递的消息来看,的确已经刻不容缓了,要真是去调兵,行军可不是单人行动,耗时非常,真有可能来不及了。
陈柏说道,“大王怎么答应让你去领兵?”
以大王对齐政的态度,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交到齐政手上才对。
因为一但成功,这功劳可不小。
齐政苦笑,因为大王应该觉得不带一兵一足前去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加上有召圣太后暗中动了一下手脚,大王干脆答应了一剑不可能的事情来免去其他麻烦,也才有了现在这个结果。
一个看上去十分方谬的结果,但却是齐政好不容易争去来的。
齐政说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谨防有变。”
陈柏也点点头,毕竟现在出发,去上谷城怎么死赶,也得七天左右。
陈柏开始教齐政怎么使用投影仪,也就按下开关而已,以及什么样的环境才能看得比较清楚。
“到了上谷城,可以找甘辛,他现在操作无人机还不错。”
齐政走了,一个人,一个包裹,单枪匹马赶赴上谷城。
远远相送的老管家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此时的殿下,和当年的召圣太后何其像,一人一马护卫我大乾,只可惜……只可惜大王偏偏不肯看到这些。”
说完似乎感觉说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柏。
陈柏一笑,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人敢讨论而已。
接下来,基本每天陈柏都在群里问齐政到了没有。
齐政没有回答,估计在忙着赶路,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只有每天固定的时间发一个奔跑的骏马的gif,表示他在。
倒是甘辛,一天能喊八十遍“老师”,玩得不亦乐乎,哪有一点被困城中,随时都有被屠城的畏惧感。
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是好事。
陈柏为了不让甘辛恐慌,每天也陪着聊一些愉快的话题。
“老师,我以为我回来省亲会特别无聊的,还好我有学生手表。”
陈柏心道,一天跟个发声机一样,哪无聊了。
齐政到达上谷城,是在第七天左右。
甘辛说,他们城里已经连最后的粮食都没有了,愈发的混乱了。
陈柏有些担心,结果七天没说话的齐政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这未必是坏事,绝望的时候往往能激起意想不到的凶狠,他们现在缺少的是希望,而我能让他们看到希望。”
破釜沉舟么?
陈柏也不知道齐政的具体安排。
群里开始变得安静了,连甘辛也不说话了,应该是被派去用无人机打探军情了。
陈柏也不敢在群里面问,怕打扰到他们。
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说实话心里是慌乱的,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想着,没有消息未尝不是好的消息。
陈柏依旧每天上朝当他的执笔大学士。
朝廷的应对也出来了,新的调兵令拟了出来,顺带的还有一批新的武器被用在了这群前去支援的部队上。
调的兵不多,估计打算走精兵路线。
而陈柏却笑了,因为……安静了大概10天的群里面终于有人说话了。
齐政:“完事。”
两个字,略显疲惫的两个字。
然后是甘辛叽叽喳喳的声音,“老师,我好几天没有睡觉,累死我了,我还这么小。”
听他们的声音,虽然疲惫,但言语中却带着些喜悦。
“老师,现在上谷城的人看我和皇子政,都像看神人一样,现在我走在街上,都有人哭着喊一声十三小公子。”
陈柏一笑,鲁国有四大公子,他们大乾年轻一代也有四大君子,经过此役恐怕要变成五大君子了。
最小的传奇,公子甘十三。
“那些军里的大老粗,还说皇子政用兵如神,每次都能攻击巴军最薄弱的地方,没有一次失误,让巴军疲于救援,跟被拖着走一样,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以少胜多的不可思议的战役。”
陈柏:“……”
自己被封执笔大学士,算是在朝廷上有了立足之地。
而齐政,恐怕也能靠这场战役,立足朝廷了。
这样的功劳,哪怕是大王也不能无视,齐政是一人一马,解救了被围的上谷城。
陈柏问了一句,“何时回来?”
结果回答的居然是甘辛,“我要尽快回来,我要参加画展,要看广场电影,老师你等等我啊,我想让皇子政带我一起回上京,可是皇子政不答应。”
“我又不怕在路上吃苦,老师你给皇子政说说。”
委屈巴巴。
陈柏一笑,“皇子政没有感情的,我说了他也不听。”
结果齐政疲惫的答了一句,“听谁说的?”
陈柏心道两人肯定特别的疲惫,不敢继续打扰,说了一句先好好休息,关了群。
结果第二天,再次看群的时候,99的消息。
打开一看,全是甘辛和齐政发的表情包。
叹了一口气,精力也太过剩了一点,还担心他们休息不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柏开始准备给学生办画展和放广场电影的事情了。
陈柏让唐慎帮着渲染的那些图,唐慎也让人完成了,全部发到了自己的邮箱。
陈柏一看,还算不错。
在网上找了一个打印店,全部打印,然后去城里的木工店,定制合适的框架,每一幅图都镶嵌起来。
因为每一个学生选了十张图,总量的话可不少,光是镶嵌框架都不是个小工程。
等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匹口吐白气的骏马,从城门口奔驰入城,无人敢当。
因为马上的士兵高举红色的羽箭,这是十万加急的消息,挡者死。
飞驰的骏马一进城,那马上的士兵就激动得声音都撕碎了一样大喊道,“边城战报,上谷城之役大捷,我边城之围已经解。”
骏马飞驰,向皇宫而去,只留下一片的震惊。
然后是满城的喧哗。
“大捷,是大捷,边城大捷的战报。”
整个上京都沸腾了起来。
“那些该死的巴军被打退了。”
奔走相告,喜大普奔。
生在战乱的时代,其实更加珍惜和平的日子。
“不是说上谷城的情况十分危急吗?增援的诏书才下达,估计援兵都还在路上,怎么就胜利了?”
“前不久皇子政单枪匹马去了上谷城,听说还立下了军令状,该不会……”
“这怎么可能,皇子政可是一个人去的,没有带去任何援兵,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皇子政出的城,说来可笑,一军将领出城居然无人相送……”
议论纷纷。
如果说市井百姓只是惊喜的话,朝廷上就只能用鸦雀无声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比起市井百姓,朝廷上的人更了解上谷的情况啊,可以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攻克。
结果,这样的情况下,皇子政一去,这才多久,居然将围困的巴军打退了。
而且还是不可思议的大捷。
以少胜多,只是带领着这样一群残兵败将取得了这样的大胜。
一时间竟然不可置信到鸦雀无声。
还是大王对着气喘如牛的传令兵开了口,“且细细道来。”
传来兵的声音都有些颤,“皇子政用兵如神,每每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带着绝望的士兵主动出击,每次都攻击巴军最薄弱的地方……”
“通过抢夺对方的粮食,截断对方的运输,让巴军疲惫地在救援的路上不断奔走……”
跟听传奇故事一样。
劫对方的粮食,阻断对方的运输,说得别人不驰援一样。
但皇子政就是做到了,似乎轻易就能猜到对方粮食的运输路线,每次在对方驰援赶来前就安全离开,时机掌握得分毫不差。
百官:“……”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认为齐政会成功的,甚至有人私底下还讥笑齐政立功心切,枉做无用功。
但不可能的事情办到了,而且办得还特别的精彩,所以才更让人震惊。
陈柏就站在龙椅旁,看着激动汇报战报的传令兵,看着膛目结舌的百官。
终归是了不得的大捷,有官员出列,“恭喜大王,上谷城之围已解。”
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
如此喜庆的事情,是需要上京同庆的。
于是大王宣布,三日之后的休沐日,上京不宵禁。
陈柏一愣,然后嘴角带笑,三日之后,齐政和甘辛就回来了,正好赶上学生画展,加上不宵禁,他的广场电影可以安排在晚上,效果就好了很多,毕竟白天使用投影仪的话,画面因为光线的原因,不是特别清晰。
陈柏开始发请帖了,给每个学生的家长,以及太子素丹,公证人商望舒,甘荀,以及对手太子蛟。
至于请帖上的学生画展和广场电影,别人能不能看得懂,他就不知道了。
隔了两天,上京城的城门口,围满了人。
因为齐政和甘辛回来了。
甘辛堂堂小公子,现在头发跟杂草一样。
但没关系,围观的人不断拱手,“恭喜皇子政凯旋。”
“恭喜公子甘十三凯旋。”
公子甘……甘十三?
甘辛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了。
他不知道,随着时机推移,上谷城之役的一些消息已经在上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都说皇子政行军如神,其中就有甘公府的甘十三当了探子,打探军情的功劳。
探子,那可是九死一生危险之极啊。
甘十三不但没事,还一次一次的将重大军情消息传给皇子政,所以上京百姓才在甘十三名字前恭恭敬敬地加上了公子二字。
斯斯文文的甘辛,身体不由自主地挺得笔直,小脑袋上扬。
就是脸上羞得跟火烧一样。
其实……其实哪有这些人说的危险,他只需要找一个高地控制他的无人鸡就可以了,巴军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能有甚危险。
但别人不知道不是,只知道甘辛每次出去,总会带回来精确到让人惊恐的军情。
一些人都在脑补,那小小的人儿怎么装可怜怎么伪装混进敌营的。
陈柏也在人群中,甘辛跳了下马,脑袋往陈柏身上擂,“老师,我现在可有名了。”
陈柏揉了揉甘辛一头的稻草,“早点回去洗漱一番,明天就是学生画展了,亏得你赶了回来,不然就错过了。”
对学生来说,这是他们的大事。
甘辛一声惊叫,那他得回家好好休息,路上十分疲累,不然明天他要是睡过了头可怎么办。
匆匆忙忙在甘府的人带领下,掉头就跑。
陈柏看向齐政,齐政点了点头,他还得回去复命。
陈柏一笑,四处都是凯旋的声音。
第二日,画展的时间安排在下午,那时候天气不会这么炎热,现在已经是秋季。
因为今日是休沐日,又是大王指定的同庆日,还不宵禁,所以大街上的人流如潮,加上大捷的喜庆,气氛十分的不错。
太子蛟府邸门口,在其他人看来,已经密密麻麻的摆了非常多奇怪的东西。
每个学生10张幅,一共就是七百多张,镶嵌在一个个的木头框子里面,看上去也是规模巨大。
一般的艺术学校的画展,都达不到这样的规模。
太子蛟府里的人皱着眉出来看了好几次,他们是有些不喜的,弄得他们府前跟菜市场一样,成何体统。
但没有办法,山君邀请了甘公和商公,还有赵太子素丹,还有那些学生的家长,多少都是朝廷上做官的,他们不好赶人。
这时,一群一群的学生,已经嘻嘻哈哈地带着他们的家长前来了。
“爹,就在前面,前面就是我和我那些同窗的画展了。”
“娘,你都多久没有出门了,今天大庆,正好看看我画的画。”
当然不止爹娘,哥哥姐姐之类也被拉来一大堆。
这些家长不免有些好笑,这才学了多久啊,能画出来个什么名堂。
在他们心中,画得好不好全靠天赋,而在陈柏那里,靠的是技巧和天赋,比如齐政,那么没有绘画天赋,现在画的花盆看上去也像模像样的了。
只是他们远远地看着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规模居然这么大?
还用木框子框起来?
也不怕害臊,一般只有出了名的名家名作才会裱起来,害怕弄破损。
“等会进去了,只能看不能摸啊,弄坏了我们那些同窗会不开心的。”还在介绍着规矩。
画是摆成的长长的两排,在中间留了通道。
有些好笑的走进通道,然后看见画上绚丽的色彩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一幅,应该说前十幅就是甘辛的十幅,连着摆在一起。
第一幅是画的花盆,真实立体得就像能从画上拿下来一样。
甘辛对阴影和光的理解很到位,能让画的东西十分立体。
只见画下面写着,原画师:甘辛,渲染师:xx
一群家长真的看懵了。
这真是他们家的子弟画的?
光是这么逼真奇特的画,拿到其他地方去,都能称上一声大作了。
古代的画多是水墨,多是重意境的画,哪像现在这样,逼真,绚丽,又不失美感。
然后是第二幅,画的茅草屋,第三幅向日葵,第四幅葡萄架等等……
每人选的十幅有画重了的,也有画的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哪怕画的是同一种事物,也能看出其中的差异。
这些家长,在看到第一幅画的时候就已经走不动了。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些少儿的涂鸦而已。
而现在,这样值得慢慢品味的画作居然有七百多幅。
慢慢观赏,估计看到天黑都看不完,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提前来。
上京的百姓可以一幅一幅的慢慢看,这些学生的家长就被自家孩子拉着跑了。
“我的画在前面,就这就这。”
“看看上面的署名是谁?”娇傲到不行。
“这一笔都没有画好,早知道老师要给我们办画展,我就好好画了。”
“哎呀,这些都是我随手画的,画得不好。”矫情得很。
整个画展,从一开始没多久,就已经人山人海。
他们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画,而且是每一幅都能停足看半天的画。
惊讶和感叹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些画竟然是他们天天看着,那些背着个画板天天写生的那些学生画的。
光是这一点,怎么看那十两学费都交得值得,这是一生的技艺,拿得出手的技艺,甚至不能用金银来衡量。
长长的人流,热闹非凡。
陈柏正和素丹,甘公,商公,以及太子蛟走在一起。
太子蛟是比试的对象,肯定得带着。
陈柏看向素丹说道,“如何?”
素丹张了张嘴,说实话这么大规模这么高质量的画展,简直惊为天人,连甘公和商公现在都惊讶得合不拢嘴,谁说他们大乾人都是莽夫的,现在看着他们大乾少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诗词是文教的一部分,书法笔墨也是。
太子蛟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所以说今天是专门上门来打他脸的。
但素丹突然眼睛一转,“听说山君和太子府有比试,要让我赞一声大乾文教?”
“除非你让你那学生陈子褏,承认比斗输给了我,我就赞上一声,不然……嘿嘿,就不赞。”
陈柏:“……”
好一个小无赖。
陈子褏和素丹的比试代表着大乾和赵国的比试,决定着一座城池的归属,他怎么可能答应得了。
甘荀和商望舒都愣了一下,倒是太子蛟有些喜出望外。
陈柏看着耍无赖的素丹突然笑了,“赵太子可否和我堵上一局,今天我若是能让你赞上一声我大乾文教,你与我那弟子陈子褏的比试也不用再比了,就算你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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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丹一愣,眉头紧皱。
当初他们用阳谋逼迫大乾不得不和他们比试,现在这个山君居然也用这样的阳谋来逼迫他。
因为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要是就是不赞,山君又能耐他何?
所以这样的条件他若是都不敢答应,又还有何颜面继续去找陈子褏比?
素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若是为了一座城池,违着良心就是不肯说出一声赞扬的话,你能奈我何”
陈柏一笑,“你做不到。”
安静。
这个山君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这种事情他还能身不由己不成?
陈柏眼睛一眯,“赵太子素丹,可敢接我这赌约?”
正好今天将和素丹的比试也给解决掉。
素丹和一群赵国使臣:“……”
甘荀和商望舒有些皱眉,这可是决定着一座城池的比试,岂能如此儿戏?正如刚才赵太子所言,他就是拼死都不称赞,你还能左右他的思想不成?
但最终也没有开口,因为陈子褏和素丹的比试,他们实在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而这个山君,既然是陈子褏的老师,加上这几次不可思议的表现,说不定或许能有一点点希望。
素丹和赵国使臣对视了一眼,他们……无法拒绝,因为无轮怎么看都是他们必胜,这样他们都不敢接受,也没有和陈子褏继续比下去的脸了。
答了一句,“好。”
于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子褏和素丹的比试,变成了山君和素丹的比试。
虽然好像本质上也没有任何改变。
陈柏一笑,“那请各位继续看看我这些学生的劣作。”
素丹和赵国使臣一路上都是皱着眉的。
这个画展的确规模庞大,堪称文教盛世,这些画也的确独特得厉害,让人忍不住就想停足看上一看。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素丹放弃一座城池来赞美上一声的。
甘荀和商望舒也忧心忡忡,让人将事情汇报给大王。
这种事情,他们身为大乾三公中的两位,的确是能做得了主的。
但实在好奇,山君为何如此信心满满,这明明是一个必输的赌局。
唯有太子蛟高兴得不行,只要素丹不肯赞美一声大乾文教,他和山君的比试这一局他就不算输。
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大王手上的笔都?
?了下来。
“所以,那放浪形骸的山君,和赵太子素丹定下了一个必输的赌约来决定我大乾城池的归属?甘荀和商望舒还答应了,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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