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尹无耀带到客殿,斋天启拿出了斋家所秘制的红茶,沏上两壶,便是和尹无耀寒暄起来。
“小友不远百里来到我斋家,想必是有着什么要事吧。”斋天启抿了一口红茶,询问道,“莫不是神笔楼的柳公子让小友前来。”
“斋老前辈还真是会猜呀,其实并不是,”尹无耀坦然一笑,从纳戒中取出一封信件,道,“在下在南羽城郊外闭关修炼时,偶遇一位马姓老者,他让在下将这封信件带到斋家交给斋老,不知道前辈您是不是他所指的那位‘斋老’?”
听罢尹无耀的叙述,斋天启摇摇头,道,
“老夫可能不是此人口中的‘斋老’,这‘斋老’应该说的是我的大哥,也就是咱们斋家的族长。”斋天启的脸色愈发悲哀,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只是可惜,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天妒英才,我大哥前不久因病去世了,想必那马兄弟,应该并不知道这件事……”
“去世了?!”尹无耀一惊,为这位高阶锻造师的离世感到惋惜,也难怪门口那位家丁会说斋老“再也不接见外人了”,看来他不放自己进入斋宅,也怪不得他呀。
“节哀顺变,斋老前辈。”尹无耀嗓音也自发低沉下来,安慰道,“那位斋老德高望重,想必会流芳百世,为后人所铭记……至于这信,我想前辈您现在是最适合为他代收之人,还请您妥善保管。”
尹无耀将这信件递给斋天启,但是斋天启没有接过,他盯着那信件看了一会儿,说道,
“其实我不是最适合代收之人,代收者,应该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尹无耀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我大哥并非孑然而去,在他离世前,留下了一个疼爱的儿子,”斋天启说道,“说起来,这小少爷和小友您差不多大呢,老夫这就将他唤来!”
斋天启挥手叫来身旁随从,让他传令给这个斋家小少爷,迅速赶到客殿来见他。传令走后,斋天启向尹无耀介绍道,
“这个小家伙名为斋穆,我喜欢叫他小穆子,这家伙生性顽皮,可不听话了,待会儿若是他有所得罪,还望小友多多包涵!”
“斋前辈何必如此客气,这斋穆兄弟如此有意思,让在下很是好奇呀!”
介绍完斋穆之后,斋天启和尹无耀又聊了聊一些别的话题,以等待斋穆的到来。但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斋穆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客殿,尹无耀也等得有些疲了,那斋天启更是等得有些生气,他再度招来身旁随从,问道:
“小穆那孩子怎么还不过来?”
“二长老,这不能怪我呀……”那人很是委屈,诉苦道,“少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说要搞什么研究,不完成他不出来,小的也没有办法呀……”
“你告诉了他,是老夫叫他过来吗?”
“告诉了啊二长老……但是,但是他说任何人叫他,他都不来……”
听罢此话,斋天启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锤茶桌,大口喘气,气冲冲地说道,
“这孩子真是反了!还让老夫亲自去请他不成!”
尹无耀见斋天启愤怒模样,这事是因他而起,虽然他也对斋穆放鸽子的行为略有不满,但是他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万一给斋家留个不好的印象,那可就不好了。
“斋前辈息怒,在下不急,若是那斋穆有急事在身,在下等等便是。”
“你等得了,但老夫…哎,总之这孩子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实在丢脸,老夫这就亲自叫他去!”
斋天启起身准备走出客殿,这时只听得客殿外传来一个淡定的嗓音:
“二叔,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急性子呀,我这不是来了嘛?”
听得那嗓音,尹无耀抬头望向殿门,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走向他和斋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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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年纪和他相仿,长得不算俊俏,但是有着三分秀气,相貌上倒是过得去。他一对略微外偏的眉头,让人略感顽皮滑稽,偏细的三角鼻之下,有张看似能说会道的嘴巴。他的体格并不强壮,而且可以说是偏瘦,即使身着傲然当风的金色纱袍,也让人觉得瘦骨嶙峋。
但是这青年的眼神,让人觉得他并非凡人,因为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探知一切的沉思,而不是配上他幽默形象的玩味。
“小穆子,都说了今天有客人前来,你怎么还是这般不听话,”斋天启来到斋穆身前,略有愠意地指责道,“你整天窝在你的房间里,到底在干些什么?”
斋穆不说话,伸手从纳戒中掏出一把发亮的黄金宝剑,
“我就在干这个,二叔,好好端详端详吧!”
斋天启对斋穆的目无尊长很是不满,但他还是接过了那黄金宝剑,捧在手中仔细查看一番。尹无耀虽坐在远处,但也将目光投向那黄金宝剑,分析着这宝剑的质量。
这宝剑取玄铁和陨金制成,二者都是坚硬程度极高的材质,而看剑这般平衡的光泽,料想这玄铁和陨金融合得十分彻底。剑上的纹路勾勒得既符合美感,又锋利无比,配合上这坚硬程度,必然是达到了二品兵器的水平。若非这宝剑仅仅是躯壳,没有嵌入剑灵的话,只怕是圣月鬼影都不能成为它的对手。
“好剑,好剑啊。但是下次你不能这么不识大体了,把客人晾在一边,去做自己的事情,这很不礼貌!”
斋天启虽然嘴上依旧骂着斋穆,但是从语气上看,倒是消气了许多,毕竟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想要锻造出这样一副兵器,并不是什么易事,真不愧是斋家的大少爷,深得父亲真传。
“哼,客人?那也要看什么等级的客人了,比我这剑的等级高吗?”斋穆抱着胳膊,不服气地看着斋天启。
“你,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啊!”
斋天启本来已经消气了,但是这话实在是太过刺耳,他生怕斋穆就此得罪了自己的恩人尹无耀,于是他抬起手掌,准备打斋穆一巴掌。
但是尹无耀并没将这话太过放在心上,斋穆年少却有着这般技能,有几分轻狂倒是可以理解。于是尹无耀起身阻止了斋天启这一掌,直到斋天启息怒后,他又对斋穆说道,
“斋穆少爷,您也别故意刺激前辈了,他虽对您发怒,但都是为了您好,”尹无耀向斋穆微微拱手,道,“其实今日是在下给您添麻烦了,这里有一封送给令尊的信,只是可惜令尊逝世,在下实在惋惜,您是他最适合的代收人,故在下将此信交给您。”
尹无耀此话让斋穆注意到了他,斋穆微微抬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尹无耀,思考一番,问道:
“这信是谁寄来的?”
“这信是在下偶遇的一位老者寄来,他不愿透露姓名,在下只知道他姓马。”
尹无耀回答罢,斋穆眼睛一亮。
“姓马?是那位伯伯寄来的?!”
斋穆没有立即接过信,而是一把拉住了尹无耀的手,将他拉向门外,
“走,到我的房间去,你要给我好好讲讲马伯伯的事情!”
尹无耀没有意料到斋穆会突然拉走他,但是也不好拒绝,只好任由斋穆拉着走出了客殿,出客殿前,他还不忘回头看斋天启一眼,很是无奈。
“真是气煞我也,这孩子!太不懂礼数了!”
斋天启重锤自己胸口,对天长叹,咳嗽不止,周边人纷纷上前安慰,对斋天启一阵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