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直面海妖

“大成你……”

沈叔想要安慰自己的这个后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眼眸中掠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恢复了平静，那只停留在半空中的宽厚手掌最后还是没有落到大成的肩上，只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大成才好，搜肠刮肚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能从肚子里面找到什么有用的语句，来安抚大成的情绪，只在心里苦笑着想道:他是不是该庆幸大成对父母亲人还有很深的感情。

沈叔叹息了一声，便转头安排新来的村民要布防的位置，认真地将他们安置好，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大成那时的眼神，狠下心肠忽视某些小伙子眼中的哀求，将他们安排到防守空缺上。

“沈叔，我们这样有用吗？海妖一唱歌，我们不照样会走到他们那边白白送死，有没有站在防守的薄弱点上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吧！”一个面目青涩，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开口询问沈叔。

站在他周边不远处的男男女女纷纷竖起耳朵，凝神倾听沈叔的话语，他们心中的问题不比他来得少，只是不敢直接问出来而已，现在有人做了这个出头鸟，他们自是想听听沈叔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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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叔微微一愣，心里无奈苦笑，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他不远处的人他还能救救，可稍微远点的，他怎么拉也拉不回啊！可这些苦楚却都不能与这些村民说，不然怕是仗还没打，自己人就跑光了。

他很清楚，现在还能留下那么多人在这儿，完全是因为方才他救下了几个人的缘故，这让乡亲们产生了他可能想到了对付海妖方法的希冀，可自己事自己明白，沈叔知道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保下那么多人，让他们不受海妖歌声的蛊惑。

但是他却不能够说出来，因为他很明白，说出来的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在明知前方是死路的情况下，依旧选择走下去，哪怕身后是他们的亲人爱人，也寥寥无几。

而且要是被村民知道，不管他们会不会愿意继续留在此地，士气必然会被动摇，到时候所造成的后果远不是他一人所能承担的，为此沈叔哪怕知道隐瞒不对，也依旧决定不说出来，将秘密埋在心底。

“你们这是是不相信我这个老人啦！放心吧！沈叔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这些小家伙去送死的，既然我留下来了，自是因为有办法对付这些海妖，至于你们啊！就好好将心放好就行。”

沈叔微眯双眼，笑吟吟地朝着问出问题的小伙子说道，说完还不忘揉揉他的小脑袋，表示亲近，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在得到这句可以说是承诺的话后，当即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轻松许多，做事也利落了一些。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叔在含笑看他们离开后，脸上突现的阴云，笑着送后辈去死，这种事情无论是哪位长辈都不愿意做的，可沈叔却做了，就算他明白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但心里的愧疚依旧不会少。

那些孩子傻傻地信任他，并将生命交到他的手上，这是件多么沉重的事情啊，可他却辜负了孩子们的信任，笑着将其推向地狱，那些孩子们的父母是不会原谅他了吧！哪怕是自己也放不过自己。

沈叔深吸了一口气，向来挺直的后背突然佝偻了起来，整个人好似在瞬间失去了数十年的时光，从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就和那些大限将至的现出老态的人一样，乌黑的长发中也露出了几丝银白。

站在沈叔身侧的大成目露哀悯，他明白沈叔这么做的原因，虽不能苟同，但却能理解，原本他还想劝沈叔几句，可在见到沈叔这般模样后，立时大消了念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沈叔呢！沈叔已经为了这个村子付出太多太多了。

那些士兵就是在气氛这么紧张的时刻来的，小头目一见到坐在海滩上的海妖，就觉得双腿发软，怎么都走不动道，最后还是靠在狗腿子的身上才没有让自己丢脸丢到金沙村的村民面前，可就算是这样，金沙村的村民也不见得会高看他几分。

这是因为小头目的那苍白的面色已经暴露了他心中的畏惧，那双不住打颤的双腿更是让村民对他本就不高的好感度下降为负，所以就算村民早已见了那些士兵，也只将他们当做是隐形人，直接忽略。

“老大，您怎么样了？那些海妖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呢，伤害不到我们的。”

被当做靠背的狗腿子相当尽忠职守地询问了一下小头目，他说得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个不好就招惹来上司的怒火，让他没有好果子吃，可就算是这样，依旧没有躲过小头目的迁怒，让他心生不爽。

“老子怎么做还用你说，这件事情就算你不讲，老子也一清二楚，老子只是不想懒得与那些个贱民一起抗敌而已，什么海妖不海妖的，遇上老子我就算是遇到了克星，只要老子一出门，还怕打不赢海妖吗？”

小头目一听海妖的歌声不会波及到这儿，马上就变了脸色，将狗腿子一把推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昂着头，一脸骄傲地垂着牛，一点儿也不怕被人戳破，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而因事晚来一步，恰好追上官兵小头目一行人的蓝琴与司徒锐刚好听到了这句大言不惭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还真想见见小头目在谎话被拆穿后的那张脸，相信他那时候的表情会比现在这副高傲的样子要有趣许多。

他们的这一个愿望下一秒就在小头目那个狗腿子的帮助下实现了，对方在见到他们两个后大惊失色，急忙戳了戳小头目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