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怯意

从得知有海妖来袭后，就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官兵小头目冷眼看着司徒锐与村民之间的交流，恨得牙根痒痒，他才是上官派来的人，怎么还比不上一个不知来处的小瘪三，简直荒谬。

他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对于村民所处的困境一点儿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可比那些低贱的村民高贵地多，可却被这般无视，于是打定主意就算村民求他帮助也不会帮，他下意识地忽视了心中对海妖的忌惮，只将一切事情归结于村民的身上。

“头儿，我们要不要也……”

站在小头目最近的士兵有点看不过眼，他们是负责保护普通百姓的士兵，要是就这样看着村民去与海妖斗争，而他们冷眼旁观，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为此，他凑到小头目身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顶头上司给打断了，“帮个屁，是你去还是我去？你将他们看得重也不见得人家需要你帮忙，他们不是还有那位贵人在吗？就让那位贵人帮他们呗！”小头目毫不留情地训斥了士兵一顿，也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还是为了不让自己心虚，话说得很不客气。

士兵被训得愣头愣脑的，直到现在都回不过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当自己不存在，他还是一个底层小士兵，不能违抗命令，只能装聋做哑了。

但事实真的会像小头目想得那么简单，可以不保护金沙村的村民直接离开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还没等他们逃离，就已经被村民给团团围住了，且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让小头目的心里直打鼓。

“你们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要是我在这里出事，将军必会派人再来查看的，到时候你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头目高昂着头，努力忽视心中的慌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来，声色俱厉地呵斥着村民，想要借此让他们有所畏惧，放他离开，可惜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效果，村民们依旧将他保围在人群之中。

“长官即是退守海镇的将军派来的，想来与海族有过交手经验，不知海妖的弱点是什么？攻击的特色为何？相信长官您是明白人，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吗？”

司徒锐唇角含笑，一脸淡然地从村民中间走出，威胁了一下这位临阵脱逃的士兵小头目，眼带讽刺，那话语里带着的点点危险让小头目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在心里对他更是忌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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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在胁迫军官，是要杀头的死罪，你现在放我们离开还来得及，否则那后果不见得是你所能承担的。”

小头目微眯双眼，义正言辞地呵斥着司徒锐他们，可惜他还在不停抖动的双腿暴露了他心中的怯意，让本来气势满满的话就和一个玩笑一样，丝毫引不起人们的忌惮，他吞了一口唾沫，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吓住这些乡里巴人的。

他打着的那点小九九，司徒锐也岂会看不破，他含笑说道:“我们又有什么可怕的反倒是你，若是将军知道你丢下整个村子的人不管，想直接逃跑的话，那么长官你猜，将军是会惩罚你还是会惩罚我们？”

“你……”

司徒锐的话恰好戳中了小头目的痛点，因为不抵海妖的攻击而不得已退守海镇这件事可以说是将军的痛点，若是被将军知道他这相当于是临阵脱逃的行为，第一个要毙了他的就是将军。

小头目一想到这儿，身上冷汗直冒，目光四散，明显一副心虚的样貌，让人一见就知道司徒锐的话恰好戳中了重点。本因他的话而有所担忧的村民也因此平静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许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小头目气软许多，高昂的脑袋也低了下来，压低声音与司徒锐道:“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被你抓到了痛处算我输。”他说话的语气与之前相较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你问我想要做什么？我想要的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关于海妖的信息，我希望长官你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司徒锐微一挑眉，毫不客气地让对方把关于海妖的情况说上一遍。

他虽然曾在王室的典籍上见到过对于海妖的描述，但远不及亲眼所见过的震撼，司徒锐不希望被那些记载在书上的东西欺骗，就只能询问与海妖交过手的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小头目紧咬牙关，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海妖的歌声惑人，一出现往往都是成群结队的，很少单个出来，他们的智商不高，只听从海族中实力高强之人的吩咐，且拥有尖锐的牙齿，人身鱼尾，面貌丑陋，喜吃人……”

说到这儿，他皱了一下眉头，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明显的厌恶之色，薄唇紧抿，闭口不再谈，眼眸之中还隐隐带上了一丝恐惧。司徒锐察觉到之后，心中了然，没再逼问其原因。

“海妖吃人……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在金沙村待了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吃人的海妖呢，这可怎生是好？”村民听闻海妖吃人的消息后，一片哗然，原本还算舒缓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大部分人脸上都带上了一抹怯意。

情势一下子转变成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司徒锐的面色一沉，蹙着眉头观察了一下周围村民的表情动作，发现他们已出现退意，心中微叹，未战便已胆怯，着场战斗他们已经输了一半了。

小头目也注意到村民在听到自己话后，那不同寻常的反应，心中暗喜，得意地瞥了一眼司徒锐，对他嗤之以鼻，他再怎么厉害又如何？碰上那么一些村民，拖也要被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