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无妄之灾

“我真的老了吗？”牡丹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摸着自己脸，喃喃自语道。镜中的显现出来的女子容颜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角轻微的皱纹破坏了她的美丽，让她显老。牡丹知道自己真的已经不年轻了，二十五岁这个年纪，有些女人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可她还困在春花楼中一日日熬油似得熬着。

牡丹从十四岁起就做了春花楼的头牌姑娘，见识过天南地北许多男人，可他们都靠不住，只能牢牢抓住一点银钱，盼自己能够自赎自身离开。可惜前日她偷听到的老鸨的话打破了这一点希望。老鸨说会在她名声不再时，将她降级伺候那些贩夫走卒去，直到没人要她了，再将她卖到猎奇场所。

这对心心念念想离开的牡丹来说是个巨大打击，她不希望自己被老鸨榨干价值之后落到那个地步，也不想去伺候那些贩夫走卒。那些底层姑娘的模样她都见过，一个个就和木头人一样，麻木不仁，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就只能让人替自己赎身。

她悄悄问过老鸨自己的赎身价格，却被她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银子，可她哪有那么多银钱，这么多年她只偷偷攒下了五百两银子，只得那价格一半，而且她也没有可以信任的恩客帮自己赎身，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

今日牡丹一看到那位带着自家夫人与孩子一起来这种地方吃饭的男人，眼前就一片发亮，她首次拉下脸面，去与那个刚升上头牌姑娘不久的小贱人来争抢去伺候这位客人。他拥有那么一个不顾及名声，和他一起进入春花楼的夫人，想来也能接受自己这样的头牌姑娘。

却不想她进去伺候时，被那位夫人点了伺候那只畜生，这完全就是那个夫人善妒的表现，稀奇的是那么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竟然会惧内，有夫人在场都不肯看她一眼，她只好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想从中抓出一点信息，帮助自己顺利脱离此地。

可惜听了半天什么有用的内容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正面对着那个男人了，却媚眼抛给瞎子看，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牡丹很是愤怒，她一边喂那畜生，一边再次偷听，只是这回还真有点有用的信息呢。

想到这里牡丹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既然她不能吸引到那位公子，就只能用自己得到了这点信息威胁他们了。牡丹打定主意，要用自己听到的模糊不清的消息去威胁对方救她出苦海，到那时她既能保住自己存了多年的银子，又能夺得自由，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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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姐，牡丹姐，你让我看着的那个包厢里面人现在好像要离开了。”今年刚被卖进春花楼的小姑娘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牡丹的房间，喘着气对牡丹说道。这让原本还在想计划的牡丹再也顾不得了，那些人一走，她哪有机会再离开这个鬼地方呀。

牡丹立刻从自己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取出一支金簪子赏给小姑娘，作为她报信的报答，然后拿起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裹急匆匆地往外跑，就连撞到人都顾不得了，急赶慢赶地总算在蓝琴他们离开春花楼前拦住了他们。

“你们不能走。”她冲着蓝琴几人高声叫道，在蓝琴他们因为她的声音停下脚步后，快速跑到了蓝琴他们的面前跪下，朝着蓝琴他们哀求道:“求求公子与夫人了，求你们发发慈悲将我赎回去吧，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牡丹就朝着蓝琴他们连连磕头。这让蓝琴几人一头雾水，这位头牌姑娘一开始拦着他们的时候态度那么强硬，现在一下子又变成了小白花，要求他们救她，未免太过于可笑了吧。

蓝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露出了一抹冷笑，对着还在不停磕头的牡丹说道:“姑娘你做什么行这般大礼，我们可都是普通人，会被吓到的。”她的语言之中带着一点讽刺，对这个莫名其妙跪下求救的女子很反感。

就在此时，已经接到通知说是牡丹在闹事的老鸨也过来了，她走到蓝琴他们的面前，连声道歉，并对还在地上跪着的牡丹喝道:“小贱蹄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居然敢拦住客人的去路，还不滚开，看老娘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老鸨说出的威胁话语让牡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但她还是坚定地跪在蓝琴几人的面前一动不动，抬起自己已经嗑肿的额头说道:“公子还有夫人，奴家实在是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只要你们救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蓝琴望着牡丹青肿的额头，内心有点发软，这些青楼女子的生活不易她也知道，只是总不能一个人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救，她就一定要救吧。牡丹是可怜，可天下间可怜的人岂止千万，蓝琴总不至于见一个救一个吧，这一点原则蓝琴还是有的。

她眼带抱歉地看了一眼还仰头正用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牡丹，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要与司徒锐两人一起离开。牡丹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救命稻草要将自己扔下，自是不甘心，她努力挣脱了老鸨来抓她的手，朝着蓝琴他们的背影高声道:“我知道你们的秘密。”

这句话成功拦下了想要跨出大门离开的蓝琴几人，零都为那个秘密感觉心惊，他们齐刷刷转过身，看向正被老鸨拉着的牡丹，眼带疑惑。方才他们在包厢中没有说什么秘密呀？怎么这个女人开口就说知道他们一行人的秘密呢？

眼见着自己终于将人拦截下，牡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眼带阴狠地看着站在门口边上的蓝琴，用嘴唇无声地说道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