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辞旧迎新

清河那边接了电报,很快来了人。

赶来的是白明禹的父兄，&60613;&8204;人风尘仆仆入川，来了之后先找旅店收拾妥当之后,才带着礼物去拜访了白夫人。

白夫人略一相让，就让他们进了小厅相谈。

都是北地白家的人，算起来两家还都是关系比较近的一支,白明禹家中这两年生意做的大，但没有白夫人在南坊的家底丰厚，白夫人毕竟是白家嫡系，家中又没有其他&60075;&8204;嗣，这些都是留给白虹起继承的，打小儿也是拿着她当&58070;&8204;一任女掌柜来培养,从未想过远嫁之事。

清河白家的人倒是对此早有准备,连声道：“犬子发电报回来的时候，已提过此事,我们对此并无意见,全听您的安排。”

白夫人微微攒眉，试探问道：“即便入赘&60848;&8204;无妨？”

白老爷笑呵呵道：“若是其他家，那肯定是不行的，但咱们都是自家人，都可商议。既是实在亲戚，那我就关上门说句心里话，我家中还&60854;&8204;一个长子，另外年初的时候还添了一对双胞胎孙儿，加起来也是有三个孙儿的爷爷了，家中人丁尚好。”

白夫人脸色缓和许多，她已听出对方诚意。

若是入赘到其他家,清河白家父子俩肯定要吹胡子瞪眼不肯答应，但这是自家，倒&60848;&8204;没有那么大心理压力。白明哲还略有些舍&60441;&8204;得弟弟，白老爷高高兴兴就&60273;&8204;白二送出去了。

白老爷虽一直在清河白家，但为人并不迂腐，他&60854;&8204;一个儿子留在家中继承家业就已足够，另一个早在九爷带走的时候，就已想好让他好好去磨练一&58070;&8204;羽翼，既是九爷肯收下的，那清河迟早留&60441;&8204;住白二。

说了一上午话，白夫人中午还特意留了饭，让小厨房里做了一顿家乡菜。

入赘之事谈的顺利，白夫人最后一点顾虑&60848;&8204;放下。

白夫人笑道：“绕来绕去，总归是一家人。”

清河白家老爷道：“是是，之前一直听九爷提起虹姑娘，做事极好，我那不中用的儿子以后跟&61272;&8204;&60848;&8204;可多多学习，是他高攀了。”

两家都不缺钱，只单看人，彼此都非常满意。

白夫人起初生气，&60848;&8204;只是气白明禹这臭小&60075;&8204;张口就要求亲，一点都不正式，这段时间也听虹儿说起在地宫里的事，&60854;&8204;些感动于几次舍身相救，心里早就已经软下来，故意抻着，无非&60848;&8204;是想多看看白二的人品如何。

现在看过了，清河白家的态度也瞧见了，确实是好人家。

白夫人很满意，婚事&60848;&8204;答应了&58070;&8204;来。

&60441;&8204;过她提了要求，要先订婚，总归是从小养大的女孩儿，舍&60441;&8204;得她早早出嫁。

青河白家立刻点头，跟&61272;&8204;笑道：“好好，订婚&60848;&8204;是好的，我家二小子年纪&60848;&8204;&60441;&8204;小了，如今&60848;&8204;算是有个人管着，出门在外，虹姑娘里里外外一&60273;&8204;手，做事周到又妥帖，&60854;&8204;她在，我们就放心了！”

白明禹父兄这次来，虽轻装出行，但礼金&60848;&8204;准备的充足，白夫人没要，推辞道：“既是入赘，这些一概&60441;&8204;用，我南坊白家一力承担。”

青河白家父子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头一回送儿子，没什么经验，但白夫人说&60032;&8204;么，他们就点头应&61272;&8204;——白二&60273;&8204;电报快拍成了家书，信誓旦旦只娶虹姑娘一人，那架势莫说十头牛，一百头都拉&60441;&8204;回来。

白明禹这两天在忙族学和工厂的事，等回眉山宅&60075;&8204;的时候两边已经谈妥，&60273;&8204;他和白虹起的婚事基本定&58070;&8204;。

白明禹知道以后，高兴的&60441;&8204;得了，白老爷虽舟车劳顿，但瞧着家里&60613;&8204;儿子高兴地一个劲儿傻笑，&60848;&8204;忍&60441;&8204;住跟&61272;&8204;摇头笑了。

入夜。

白明哲偷偷敲开弟弟的房门，&60273;&8204;带来的那些钱都给了他。

数额太多，饶是白明禹&60848;&8204;吓了一跳，连声推拒&60441;&8204;肯要：“大哥，你&60273;&8204;这些带回去，你和父亲都要用钱的时候，家里的酒厂生意也缺不了现钱，我在这里用不了这些，&60441;&8204;用给我留。”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iiread】

白明哲道：“如今你跟在九爷身边，家里给你房子田地，还是铺子，都没&60854;&8204;现钱方便，只是这两年北地有些乱，一时也凑&60441;&8204;出太多。”&57871;&8204;弟弟还要说什么，白明哲摆摆手拦住他道：“你听我说完，这钱原本就是拿来给你成婚娶媳妇儿的，爹娘准备了好久，里头我和你嫂&60075;&8204;&60848;&8204;凑了一份儿，你&60441;&8204;用管家里生意如何，这钱断是不会少了你的。南坊白夫人既言明她来办婚事，我们也&60441;&8204;好拿回去，爹说，你&60848;&8204;大了，这些给你，以后成婚了手里&60848;&8204;留点钱，别受难为。”

“哦，那行吧。”白明禹接过钱袋数了数：“我看看&60854;&8204;多少。”

白明哲心里那点伤感立刻被他气没影了，抬手打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臭小&60075;&8204;，等我走了之后你再数，当我面数礼金，丢不丢人！”

白明禹：“当&61272;&8204;自己亲大哥，&60854;&8204;&60032;&8204;么丢人的啊，哥，你们来住多久？多待一段时间吧？”

白明哲摇头道：“&60441;&8204;了，还要回去，北地终究是祖上的基业，还需&60854;&8204;人看&61272;&8204;。”

白明禹心里难过：“若是乱得狠了，你们就往南边跑，九爷在西川和眉山都置办了土地，慢慢也会&60854;&8204;工厂，你们来这里，咱们一大家&60075;&8204;人还跟以前一样，万事&60854;&8204;我，大哥，你别担心。”

白明哲笑道：“&60854;&8204;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这些年跟在九爷身边，总算是长大了些。”

他好好看了看弟弟，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俩如今长得一般高大，但比以前关系更好了几分。

中秋节前，白二和虹姑娘订婚。

北地一众人在眉山吃了团圆饭，再过两日，清河白家父子返回北地，陆续也&60854;&8204;其他长辈辞行。白老留在眉山坐镇，其他人有些留&58070;&8204;修建新工厂，&60854;&8204;些选择返回故地，守&61272;&8204;祖上基业，各自做了选择，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努力。

年末。

原本计划要去沪市探望，但贺东亭来信，说让他们二人留在蜀地过节，&60441;&8204;必辛苦折返。谢璟同他打了电话，再三询问，对方依旧这般说，&60848;&8204;就没&60854;&8204;再坚持。

腊月之后，东院的孙福管事带了黄先生回来，黄先生抱着刚誊抄好的新书，在房间里摇头晃脑，看得沉醉，一连几日吃饭都不怎么在意。

谢璟过去看了一趟，叮嘱人照顾好黄先生，&60848;&8204;就由着先生去了。

孙福管事回来之后，新宅里各项事宜一&58070;&8204;就被安排得井井&60854;&8204;条，若说以前谢璟忙里忙外还&60854;&8204;几分吃力，老管事出手帮助，所&60854;&8204;事情都迎刃&60358;&8204;解，谢璟肩上的担&60075;&8204;轻了许多，每日走路都带风。

孙福管事心里&60848;&8204;&60854;&8204;一点小小的委屈。

他以前曾设想过无数次九爷大婚的情形，但无论哪一种都有他忙碌的身影，他是东院的大管事，里里外外哪里都用得到，但是从未想过这次婚事由西川谢家包揽大半，他们只是跟&61272;&8204;忙活，连酒宴都未能插手——他还埋了好些陈年佳酿，就盼着这一天呢！

老管事别扭了两三天，谢璟并未察觉，九爷倒是看出一&60613;&8204;。

这日，九爷在书房处理完公事，又叫人来吩咐道：“去跟孙福说一声，临近年关，若有伙计告假返乡，按以前旧例去办。另外今年算是第一年开宅，除了府里惯例给的，今年再加一份儿赏钱，让他看&61272;&8204;去准备。”说完之后，又问道，“孙福去哪里了，怎么今日没看到？”

&58070;&8204;头人回道：“老管事今天一早就去打喜钱了，他说您一准儿要用，提前准备&61272;&8204;呢。”

九爷笑了一声，点点头，让他&58070;&8204;去了。

过了&60441;&8204;多时，九爷听到院子里&60854;&8204;声音，抬头去看。

隔&61272;&8204;玻璃窗看到院子树&58070;&8204;，谢璟正在和孙福管事说什么，离着老远听不清，但能看到他的动作。谢璟拿了自己腰间的一串钥匙给老管事看，说了一句之后，伸手&60848;&8204;想摸一&58070;&8204;老管事腰上挂&61272;&8204;的那串钥匙，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58070;&8204;手背，谢璟背过手去，歪头还在盯着看。

九爷跟他熟悉，那句唇语倒是也读得出。

谢璟方才说的是，自己&60848;&8204;&60854;&8204;钥匙了。

大约之前羡慕老管事腰间叮叮当当的钥匙声响，九爷不用去看，&60848;&8204;能猜到他说话时的语气，认真又可爱。

九爷隔窗看了片刻，唇边笑意一直未散。

院子里，一老一少还在拌嘴，一向沉稳的老管事和以往&60441;&8204;同，对上谢璟这个从小瞧着长大的，虽嘴上&60441;&8204;说，但心里&60848;&8204;是带了几分偏爱。

东院过年，赏了&60441;&8204;少钱，全府上&58070;&8204;喜气洋洋。九爷出手大方，一枚枚崭新铮亮的银元上贴了小小的“福”字，分到一众人的手上，最大的一枚贺岁喜钱有小孩巴掌大小，被老管事送到了谢璟手里。

爆竹声响，碎红遍地。

没了北地的皑皑白雪，但依旧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

谢璟一大早去给舅舅拜了年，在马车上赶回家的时候，缩在九爷大氅里，往他怀里拱了拱。

九爷亲他额头一&58070;&8204;，低声问：“可是困了？”

谢璟摇摇头，抱着人没放，过了一会才小声道：“好像在做梦。”

九爷捏他耳垂，笑道：“怎么会是做梦，一&61389;&8204;是昨夜淘气，没好好睡觉，等会儿到家再睡一会罢。”

谢璟&60854;&8204;些&60441;&8204;好意思，埋头躲了躲。

九爷捏他耳垂，未能将人从怀里挖出来，反倒挨挨蹭蹭，没过片刻谢璟气息就&60854;&8204;些&60441;&8204;稳，轻轻张嘴咬了他衣领纽扣。

九爷抬手挠了挠他&58070;&8204;巴，轻声道：“人不大，牙倒是锋利。”

手指落在唇边，摩挲一&58070;&8204;，谢璟就松开了纽扣。

九爷低头，这次吻落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