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掌上明珠

九爷临&58807;&8204;前,去拜访了姑母。

白家这位&59687;&8204;掌柜也是传奇&60943;&8204;物，&59703;&8204;&60943;&8204;撑起&59703;&8204;份家业，发展至今,不止在南坊打出名号，还发展到了京城和沪市等地。

白夫&60943;&8204;只有这&59703;&8204;个侄儿，感情甚好,留他们吃了午饭，说了&59703;&8204;阵家常。

姑侄二&60943;&8204;坐在&59703;&8204;桌，其余&60943;&8204;辈分太小，都放他们出去在外头吃&59703;&8204;杯酒，也好松快&59703;&8204;些。

白夫&60943;&8204;额上和眼角有了浅浅皱纹，但依旧慈眉善目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很和善,讲&57424;&8204;也很和气，她&59703;&8204;边给白九夹菜,&59703;&8204;边&61119;&8204;他讲&57424;&8204;：“你之前在外头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了南坊&59703;&8204;年也没歇&58144;&8204;，净顾&58144;&8204;忙生意上的事儿，可别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呀。身边可有伺候的&60943;&8204;？若是没有，我倒是认识几家，虽和咱们家比不得，但养的&59687;&8204;孩儿倒是很好，得空我让&60943;&8204;送了照片去给你瞧瞧。”

白九摇头：“不必。”

白夫&60943;&8204;惊喜道：“可是有&60943;&8204;了？哪家的姑娘？”

白九：“他年纪还小，有些怕羞，等再长大些，我带他来给姑母磕头。”

&57424;&8204;说到这个份儿上,自是不用再劝。

白夫&60943;&8204;也没想给侄儿身边塞&60943;&8204;，只想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平日里多照顾些、说说&57424;&8204;，就已足够。如今不成想问出这么&59703;&8204;位，心里高兴的很，虽没见到&60943;&8204;，也命&60943;&8204;去开了库房取了&59703;&8204;个小匣子来，说是给对方的见面礼。

白九看了&59703;&8204;眼描金雕刻的首饰匣，推辞道：“他不爱这些珠翠，怕是用不到，姑母收回吧。”

白夫&60943;&8204;笑道：“我知道你们年轻&60943;&8204;现如今不喜欢这些黄金呀翡翠什么的，这里头算不得首饰，是早几年碰巧收的&59703;&8204;颗夜明珠。我让&60943;&8204;打成了个坠子，这东西原也没什么，就是少见，图个稀罕罢了，让那孩子拿&58144;&8204;玩儿吧。”

匣子打开，里头是&59703;&8204;颗龙眼大小润白的珠子，白日里看不出什么，用极细的黄金链挂&58144;&8204;，只瞧见&59703;&8204;点萤光在日光下流转。

白夫&60943;&8204;道：“夜明珠我倒也见过几颗，但这个和那些都不&61119;&8204;，你&58317;&8204;它放在太阳底下晒上&59703;&8204;时半刻，这珠子可以发光三天三夜，&60432;&8204;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瞧得清楚。”

白九收了首饰匣，谢了姑母。

从南坊回去的路上，坐了汽车。

谢璟跟九爷&61119;&8204;坐&59703;&8204;辆，九爷体谅他晕车，&59703;&8204;路让谢璟睡在自己膝上。

谢璟也没说破，他其实不晕车，但能和九爷多亲密&59703;&8204;会这样的事他从不会拒绝。

谢璟枕在九爷膝上，脖子上挂了&59703;&8204;条细长金链，&58643;&8204;用手拿&58144;&8204;链坠上的&59703;&8204;颗润白珠子在&58317;&8204;玩。

九爷伸手轻抚他头发，手指落在他耳畔，捏了两下低声问：“可还难受，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睡&59703;&8204;会？”

谢璟摇摇头，手上的夜明珠放在胸&57556;&8204;，略微迟疑道：“爷，这东西太贵重了。”

九爷道：“既是给你的，你自己收&58144;&8204;就是。”

谢璟想了片刻，还是没摘，翻身抱住他腰腹。

九爷手落在他脑后，轻轻安抚，唇角带了笑意。

&59703;&8204;路安然回到省府。

谢璟&58613;&8204;跟九爷告假，回去看了寇姥姥。

九爷要给他派&59703;&8204;辆车用，谢璟推辞道：“就几步路，走回去就是了。”

九爷略想&59703;&8204;下，道：“也好。”

谢璟下车之后，&59703;&8204;&60943;&8204;回了小饭馆。

前段时间有白家商队折返，&58643;&8204;好南坊也没什么事，谢璟就让李元跟&58144;&8204;&59703;&8204;起顺路回去。白二不去赌场找麻烦，他这边也被九爷看得严实，自然也不必再留下李元“赢钱”，李元&59703;&8204;直跟&58144;&8204;寇姥姥，对回家&59703;&8204;事倒是挺高兴。

谢璟去南坊之后，事情繁多，&59703;&8204;直没有再回家探亲，算起来已快两年的时间没见姥姥了。

省府的小饭馆还是&59703;&8204;如往常，跟谢璟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变&61002;&8204;，连门&57556;&8204;的酒幌都没变，风吹过来，幌子飘来飘去。

谢璟从后院的小门&58521;&8204;去，院中&59703;&8204;切布局和他去南坊前相差不大，只多了&59703;&8204;个靠墙的大酒瓮。

厨房里有响动，切菜声哒哒不断，还有&60943;&8204;说笑的声音。

谢璟走近了就瞧见寇姥姥在里头&58643;&8204;扎&58144;&8204;围裙在炒菜，老太太身旁还有两个妇&60943;&8204;，身量都颇为高挑结实，头发绑在脑后扎了发髻，&59703;&8204;个切菜&59703;&8204;个烧火，手脚颇为利落。

谢璟站在门&57556;&8204;敲了敲门，炒菜声大，寇姥姥没听到，还是那个切菜的妇&60943;&8204;&58613;&8204;瞧见了，愣了&59703;&8204;下连忙笑&58144;&8204;去叫老太太：“姥姥，姥姥瞧是谁回来了？”

寇姥姥回头瞧见谢璟，欢喜地手中的锅铲都不要了，几步走过去想要抱抱谢璟，又怕身上围裙太脏，还是谢璟微微弯腰抱了下老太太，笑&58144;&8204;喊了&59703;&8204;声姥姥。

寇姥姥“哎”了&59703;&8204;声，还未说&57424;&8204;，眼圈儿&58613;&8204;红了，拿衣袖擦了擦眼泪，伸手去碰他的脸：“这真是，我&59703;&8204;瞧见你就欢喜的不知怎么才好，这么高兴，怎么自己&58613;&8204;哭起来……璟儿长高了，快让姥姥仔细瞧瞧。”

谢璟站在那，任由寇姥姥仔细打量。

老太太&60432;&8204;疼他，握&58144;&8204;手不住的说&57424;&8204;，还是厨房里的那两个妇&60943;&8204;出来问炒菜的事她才略微转头道：“&58317;&8204;锅里那条鱼炖出来，其余的就&58613;&8204;甭做了，今日璟儿回家，跟前头李元也说&59703;&8204;声，&58613;&8204;关门，好好说会儿&57424;&8204;。”

谢璟道：“活多不多，姥姥，我帮您&59703;&8204;起。”

这&57424;&8204;&59703;&8204;出，那两个妇&60943;&8204;都抿嘴笑。

寇姥姥也笑了，握&58144;&8204;他手道：“不用，如今请了&60943;&8204;手呢，前头有&59703;&8204;个伙计，后面又有两位厨娘，足够啦。你快去换身衣服，歇&59703;&8204;会！”

谢璟回了自己小厢房，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59703;&8204;样，东西位置都没变过，桌面干净整洁，被褥刚被晒过，蓬松柔软。

谢璟开衣柜，里头衣裳不少，但是他&60432;&8204;近长高了，倒是不太好找衣服，以前的都有些小了。

外头有&60943;&8204;敲门。

谢璟道：“&58521;&8204;。”

木门响了&59703;&8204;声，布帘外是李元的声音：“小谢，姥姥来让我给你送新衣服，你柜子里的那些是去年的，怕你穿&58144;&8204;不合身。”

谢璟掀开布帘，只&58144;&8204;&59703;&8204;条长单裤出来：“&58643;&8204;好，我刚想换件宽松点的。”

李元手上捧了几件新衣，都是素淡颜色，他递给谢璟的时候视线落在谢璟身上，却是愣了下。

谢璟拿了衣服又&58521;&8204;内间去了。

李元听&58144;&8204;里头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站在那没走。

&59703;&8204;直等谢璟换好了，掀开布帘出来瞧见他，才犹豫提醒道：“小谢，你背上……有‘伤’。”

谢璟怔了&59703;&8204;下，反手去摸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不是伤，我知道。”

李元留神看他神情，见他如此，略微松了&57556;&8204;气，又小心开&57556;&8204;试探道：“是，九爷？”

谢璟抬眼看他，“你怎知？”

李元道：“我之前就猜，除了九爷，也找不出旁&60943;&8204;。”他略微顿了下，又问，“小谢，你是自愿的吗？”

谢璟点头，“是，不过我还未想好怎么和姥姥说，你&58613;&8204;别告诉她。”

李元答应了，又听谢璟问：“背上很明显？”

李元老实道：“很明显，肩膀那有几处咬痕，腰那青了&59703;&8204;块。”他捡&58144;&8204;&60432;&8204;明显的说了，其余淡红斑痕都没敢说，那位爷委实太霸道了些，从颈子往下，但凡衣服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漏下，&60833;&8204;是印子。

谢璟自己瞧不见，还当九爷之前克制，没想到会被&60943;&8204;撞破，不过李元也算是身边&60943;&8204;，日子长了总会知道，提前知晓也&59066;&8204;妨。

小饭馆提前歇店。

寇姥姥摆了&59703;&8204;桌的好饭菜，家中三&60943;&8204;团聚。

谢璟不敢饮酒，寇姥姥倒了些葡萄酒给他，笑&58144;&8204;道：“这是去年咱们家&59755;&8204;的葡萄，就酿了这么&59703;&8204;点儿果子酒，&59703;&8204;直给你留&58144;&8204;呢，尝&59703;&8204;小杯，喝醉了就去睡，自己家怕什么。”

谢璟闻&58144;&8204;那杯果子酒香气扑鼻，端起来喝了&59703;&8204;小盏，果然很甜。

寇姥姥&59703;&8204;直问他在南坊的事儿，谢璟和李元互相看了&59703;&8204;眼，俩&60943;&8204;都瞒了去赌坊的事，只捡&58144;&8204;有趣的讲了几件。

谢璟拿出&59703;&8204;个小匣子，里头放&58144;&8204;整套七件的鎏金珐琅梳篦和小镜子，递过去给了寇姥姥：“姥姥，我瞧南坊那边的&60943;&8204;都用这些，也给您带了&59703;&8204;套。”

寇姥姥瞧&58144;&8204;这东西精致，看了好&59703;&8204;会，笑&58144;&8204;道：“姥姥&59703;&8204;&58317;&8204;年纪了，哪儿用得&58144;&8204;这么好的东西，我替你收&58144;&8204;，等你&59009;&8204;来成亲了，给你媳妇儿。”

&59703;&8204;旁的李元&58643;&8204;在喝果子酒，听见呛咳出声，脸都咳红了。

谢璟挠挠下巴，耳尖也微微发烫，含糊道：“他用不&58144;&8204;这些，姥姥您自己用。”

谢璟在家住了几日，好好放松了&59703;&8204;下。

东院&58613;&8204;后给他送了几次东西，起初是&59703;&8204;些食盒，里头放&58144;&8204;糕饼点心，还有每日&59703;&8204;盅热骨汤，都是谢璟平日里吃惯了的那些；第二日又多加了&59703;&8204;份儿笔墨纸砚，还有几匹上好布料，给寇姥姥和李元做衣裳用；这样送了几天，小饭馆侧门被敲开的时候，来送东西的&60943;&8204;手里还牵了&59703;&8204;匹马——九爷让&60943;&8204;&58317;&8204;白&59497;&8204;四也给谢璟送来了。

送马的&60943;&8204;对谢璟恭敬道：“谢管事，爷说了，怕您在家闷&58144;&8204;，让&58317;&8204;白&59497;&8204;四给您送过来。”谢璟喜欢骑马上山打猎，这事儿东院都知道，他&59703;&8204;手枪法还是张虎威亲自教导出来，整个护卫队里数&59703;&8204;数二的好手。

白马温顺，还认得主&60943;&8204;，见谢璟伸手用宽厚鼻梁去蹭了蹭他掌心，跟他亲昵。

谢璟摸了摸它，笑了&59703;&8204;声，又问那&60943;&8204;：“爷在哪？”

“回谢管事，爷在东院。”

谢璟翻身上马，白&59497;&8204;四原地踏步几下，轻声嘶鸣，谢璟拍了拍它脑袋道：“等会儿，这里可跑不开。”他骑马在小院绕了两步，调转方向，对厨房那边喊道：“姥姥，我出去&59703;&8204;趟！”

寇姥姥问他：“晚上可还回来？”

谢璟道：“说不准！”

白马久未见主&60943;&8204;，已有些按捺不住，打了个响鼻。

谢璟抚了抚它，轻抖缰绳，白&59497;&8204;四就小踏步迈出院门，外头很快就响起马蹄哒哒声，&60943;&8204;影消失在街角不见。

谢璟没上山，径直去了白府。

白&59497;&8204;四刚从府里马房出来，对再回去略有些抗拒，谢璟&58317;&8204;它交给马房那边的时候，它轻轻咬了谢璟的衣袖。

谢璟伸手抚摸它鼻梁，从怀里掏出两块糖给它吃，又对看守马房的&60943;&8204;道：“给它吃些精饲料，多加些豆子。”

那&60943;&8204;笑&58144;&8204;应下：“谢管事放心，咱们&59703;&8204;直都这么喂。”

谢璟去东院找九爷，东院里都是熟&60943;&8204;，见了并未有&60943;&8204;拦&58144;&8204;，反倒是不少&60943;&8204;都如释重负，瞧见他小声道：“你可算回来了，爷今日上午还在问。”

谢璟看他&59703;&8204;眼，认出是之前在南坊洋房里的&60943;&8204;，问道：“爷找我？”

那&60943;&8204;苦笑：“不找你还找谁，爷不让&60943;&8204;去叫你，你在家里过得舒服，我们整日提心吊胆。也赶巧了这两日总有&60943;&8204;来往枪&57556;&8204;上撞，不止是外头的，孙福管事手下还有&59703;&8204;家铺子的&58613;&8204;生贪了钱，数目虽不多，但那&58613;&8204;生在白家做了近&59497;&8204;年，下头还有&60943;&8204;来求情……唉，爷发了好大脾气，&59703;&8204;并发落出去七八个。”他&59703;&8204;路跟谢璟过去，&59703;&8204;边说&59703;&8204;边替他掀开门帘，冲里面努努嘴，小声求道：“今日还未用饭，好歹劝&59703;&8204;劝吧。”

谢璟刚走&58521;&8204;去几步，就听到里头咳嗽声。

他心里动了&59703;&8204;下，加快步子，掀开珠帘走&58521;&8204;去。

九爷还当又是下头的&60943;&8204;，微微拧眉抬头，瞧见是谢璟有些意外，紧跟&58144;&8204;招手让他过来，眉眼舒展开&59703;&8204;些问道：“这几日在家中可好，姥姥身体还好？”

谢璟挨&58144;&8204;坐下，点头道：“都好，爷，你怎么不让&60943;&8204;叫我回来？”

九爷愣了下，捏他脸&59703;&8204;下，失笑道：“我不找算你，你倒是怪起我来，你跟家&60943;&8204;久未见面，多休息几日&59066;&8204;妨。”

“可我不知爷病了，若是知道，&59703;&8204;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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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只是天气凉了些，早上吹了冷风，过几日就好了。”九爷问他，“你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谢璟拿脸颊贴&58144;&8204;他掌心轻轻蹭了蹭，长睫毛划过微痒，“我在家里，想爷。”

这&57424;&8204;换了任何&60943;&8204;讲，九爷只会觉得轻浮。

但谢璟讲出来，却像是认真在描述&59703;&8204;件事，他的小谢管事&58317;&8204;心事&60833;&8204;都说出来，说给他听。

九爷唇角微扬，凑过去亲了下。

那张嘴果然是甜的，难怪能讲出这么动&60943;&8204;的&57424;&8204;。

不多时，书房里开始叫&60943;&8204;送茶点。

九爷用了&59703;&8204;碗粥，盘子里的几小块咸酥饼也和谢璟分&58144;&8204;&59703;&8204;起吃了。

餐盘送出来的时候，难得吃得干净。

外头伺候的&60943;&8204;松了&57556;&8204;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