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愚昧之人

问题，答案。在最初的开始就已然明了。没有任何的疑惑，更加没有解密必须的推理过程，甚至都算不上一道谜题。

当然，这些所谓的大前提都是针对于少数的一两个人。而恰好，这里的一两个人并非是比喻，而是真正的一两个人。

数量上的确定，固定。

“若是没有猜错，你的目的是……”

突然之间，原本准备一口气脱口而出的话语猛地戛然而止。并非说话的人想要故弄玄虚，也并非是袁帅的故意为之。

而是他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那并非话语而通过肢体动作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见罗静雪在袁帅公布答案之前先一步表态，在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抬起手，用那早已没有指甲盖，溃烂的食指，抵在了自己红润的嘴唇上。

没错，没有言语，只是肢体动作，但却是将想要表达的意思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

同样的，在袁帅看到的一瞬间，他也自然读懂了罗静雪身体上所展示出的肢体动作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就此合上那微张的嘴唇，而是陷入了沉默，陷入了犹豫。

是的，袁帅在犹豫，他在犹豫。摇头，禁声。真的只是单纯的停留在表面意思吗？还是说其中有着更加隐晦的深层含义。

并非无意义的多想，毕竟联想到对方那躯体上受到的摧残，就算作为与亡灵正面交锋的条件之一，被下了更多的限制和条件都不足为奇。

因为在这件事情之中，不管是袁帅还是罗静雪都属于被动，若是想要主动去接近亡灵，那也只能无条件的接受一切来自亡灵的要求。

“天马上就要亮了……”

“啊、的确，看来我是打断了你每天锻炼的坚持了。”

“是啊，或许会不高兴吧。”

或许会不高兴。没有加我或者明确称呼的人，这里的不高兴可以代指任何人。相对的，亡灵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不过，若是你的话。”

突然，话锋再度一转。

“不过既然是被你所拦下的话，应该也没有关系吧？或者说还有一点高兴呢，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

双眼看向未知黑暗的远方，配合着脸上所露出的恬静笑容，不禁让看到的人露出了一丝愣神的表情。

“呵、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打断了你的坚持行为居然还会让你感觉到高兴。”

“是啊，真是因为打断这个行为的不是他人，所以内心中才会溢出这种感情。”

是因为你，所以才会开心。

“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不是他人的我一直打断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让你更加的开心。”

“的确，若是被一直所关注，心中一直都是我的话，那的确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幸福……”

低下了头，双眼有些迷离，声音有些漂浮，更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虚幻，就像是那被头发所遮挡住的表情那般朦胧。

“但是我拒绝，因为那不是我要的幸福。”

“幸福吗、对于只有高中生的你我来说，谈及这一点是否还太过早，就算心智表现出多余常人的成熟，但在真正体验过社会的大人面前，那也不过是自我展示的早熟表现，像大人的小孩子罢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也是这个样子，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一头栽进去，毫不回头的一往无前。”

双眼微微眯起，紧盯着罗静雪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的一丝变化，不管是心虚的震惊，又或者是毫无动容的淡然，都会决定自己猜想的真实性质。

“幸福是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双手去探寻以及获取的，不是吗？”

然而，没有任何的改变。就算受到了如此紧紧注视的此刻，也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一定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也不过是在昏暗的环境之下，也掩藏不住那双眼睛之下的瞳孔所散发出来的微微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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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星芒般的璀璨，同时更是说明了这句话的含义，以及自己至今为止所作所为的重要程度。

这一份重量不是常人所能体会和理解沉重。

“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双手去寻找幸福吗？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是的，当然，正是如此。”

不同的词汇，相同的含义，连续的承认。

就像是为了否决之后所有产生的反驳一般，连续的发言。

“其中也包括摧残自己的身体这一点吗？”

“摧残吗？不过若是只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得出这样大家结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得出这样结论的也不过只是看到了表现的画面罢了，那么……”

那么？那么什么？

只是通过你那直视过来的眼神再向我发出询问？到现在为止还是依旧无法愿意正视我？

“「那么我是不是也属于那一类人」你是不是想这么问？”

“呵。”

轻轻一笑，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理所当然一样。不过是自己所传达出去的意思，还是对于袁帅所能理解到的含义。

对于这一切，完全都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是理所当然。

“我能理解但是又不能理解。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嗯，至少产生了矛盾不是吗？不再是像过去那样的「理所当然」，像那种提前写在剧本上的理所当然，这不是心中明了，只不过是为了剧情的发展所埋下的伏笔罢了，那种不是我想要的「理所当然」。”

“是吗、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瞬间，袁帅仿佛明悟了什么。

“过去的你就算知晓那些所谓的「理所当然」都是通过事先的调查和安排所表现出来的，但也依旧没有去揭露或者说是你自己本人下意识的选择了无视，选择了逃避。”

“那么现在呢？仿佛是从配角变成了主角的你，是因为遇到了新的导演，找到了合适的剧本，想要演绎出一场新的演出吗。”

多多少少，袁帅也明白。明白罗静雪对于自己的看法，对于自己的依赖。毕竟他清楚的明白，她并不是一个傻瓜，但却又是一个笨蛋。

那是在与情感之上的愚蠢，故意停止了自己的思考，故意扼杀了自己的理性。

自甘情愿的变成一个愚昧之人。

“或许吧？至少我不觉得对方是我一生的导演，一定要说也不过是暂时的各有所需，只是夹杂利益的关系，跟……不一样。”

那个微妙的停顿，却在看到了指向自己的手指之后就瞬间了然。

“太阳升起来了啊……”

就如同罗静雪的这一声感叹，不知不觉之中，微量的光芒从地平线的远方逐渐升起，开始了最初的清扫，照亮这遮盖世界的黑暗。

“那么，明天我还会停留在这里，止步不前吗？”

“这是在询问我是否还会出现在这里阻止你吗。”

得到的并非回答，而是带着含义的浅笑。

“呵、当然！当然……我不单单会阻止你，更是会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你那愚昧的想法！”

“好玩吗？这个游戏？”

猛然，语气瞬间发生了变化，如同坠入冰窖之中的寒冷刺骨，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冤魂那般凄厉。

更为重要的是，话语之中更是充满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