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黑

面具已经摘下，所有的关系也一同消失。

“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现在的你还能为我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

戏谑的质问，坚定的回答。

“不，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是的！我可以——！”

“那你能做什么？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能那么带着百分百的语气来做出承若？是打算排除一切可能阻碍我的障碍？一个人？两个人？你又能杀死多少人？或者说你能杀人吗？”

连续的质问如同巨石一般压在罗静雪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实际上也正是如此，罗静雪的确不清楚兔子先生、袁帅想要什么，就算心中那无所顾忌的情绪和心情是真实的。但依旧无法改变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姿态。

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却带着激烈的感情在那嘶吼，并且许下了所谓的承若。

“你是如此的真实，而我却是如此的虚假。当你摘下我的面具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复存在。”

维系着两人关系的正是那一张面具，那一层虚假的身份。通过代言人所进行的交流与接触。

从最初，袁帅口中的话语就未曾有过真实，而罗静雪并非如此。仿佛是找寻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的陷入了进去。那是什么，袁帅并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单纯的用作利用的理由，仅此而已。

“哦，对了。”

语毕，离开时的擦肩而过。却在此时突然一顿，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说道。

“至少有一次你的确帮助到了我，那一次虚假的证言为我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所以，我感谢你，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口中诉说着感激的话语，但是那丝毫没有情绪起伏的平淡却与所说的词句起到了明显的对比。语毕之后，也不再多话，甚至不再回头看去。就这么径直的离开。

只留下了罗静雪一个人呆然的站立在那里。

“为什么呢……”

空洞的双眼，喃喃的自语。仿佛是为了配合话语中所叙述的疑惑那般，一脸的呆滞。

直到片刻之后，泪水再一次从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同时，原本无神的双眼也再一次恢复了一丝清明。

伴随着那逐渐俯下的身体与压抑的低声抽搐。自语的疑惑，自语的解答。答案全部蕴含于那嘶哑的哭泣之中。

感谢，发自内心的感谢。明明是应该感到开心的话语，为什么会让人感觉到如此的悲伤？

而袁帅在做出告别言语之后便径直回到了教室之中，一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去想。

“哈……算了，反正都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只是到来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如同自我安慰一般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也是有着这样的坦白，可是也不会是现在，而是在更加之后的未来。

不受控制和失控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不过就算主动权被夺去，也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心。虽然由于自己的自傲与自信导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但现在依旧是自信的相信罗静雪不会做危害自己的事情。

至少不会是那种通过第三者的他人来危害自己的事情。

同理，则是可能会受到来自本人的怒火与报复。这种极端感情的最后无不例外的都是这种结果。

杀与被杀，往往都是通往毁灭。

不过不得不说，经过午自修的插曲。对于之后下午的课程都无法做到完全集中注意力。几乎就在神游的思绪之中恍惚过去。

虽然平日也是如此的消极，但这一次却有一些不同。

“嗯？哦、放学了啊……”

没错，就连本该早早起身的时间段都浪费了片刻。

教室中已然只留下了稀少的个别同学，除了一些有着个人原因的，基本就是值日生。

袁帅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便起身拎起书包离开了教室，离开了学校。无言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周围一切的杂音与擦肩而过行人的交谈声，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双耳就像是会自动过滤一般的无视。

“呵、真的假的。”

突然一声轻笑与那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确确实实来自这个本一脸死气沉沉的少年脸上。

前进的双脚已然停下，那是因为达到了目的地。自己的家或者说是家的门口。而让他停滞不前甚至露出喜悦的则是那比这黄昏夕阳下更加耀眼的红色。

没错，红色的信件。

就和昨天一样的摆放在那里，但实际上又有些少许的不同。摆放模样的不同让袁帅清楚的明白，那个人回复了自己。

其实就在早上，带着试试看的心情，重新在纸张上写了一些东西并放入了信封之中，并且放回到了同样的位置。

一种尝试或者说是破天荒的行为。但也不能否认这是一种可行的联络方式。或者说，这是现状唯一能想到的可联络方式。

不过就现在的结果看来，这个尝试是十分值得的。虽然红色信件的位置依旧和自己所摆放的位置相同，防止他人发现有过挪动，但是却又像是故意一般的颠倒了过来。

仿佛是在告诉他人，我来过一般。

虽然也有可能是被一些路过人员无聊的好奇心所驱使下的行为，但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结果。但是更多的袁帅心中的渴望与期待。

缓缓的俯下身体，拿起了那一封红色信件。颤抖的双手表明了起内心之中的渴望与兴奋。而当再次拿出信封中的纸张后，还未将那对折的纸张打开，嘴角那微微翘起的弧度仿佛已经证明了什么。

“呵、这种触感和毫无段落痕迹的点缀……并非是我那记事本上撕下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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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一次又赌对了。

「我该怎么样才能见到你，我该如何有资格才能让你来见我」

这是袁帅在早上放进信封中所写的内容。而如今，那个未知x的回复内容只是一个地址，没有明确的回答，暧昧到像是吊胃口一般的回复。

不过就算如此，袁帅也是极为兴奋，至少不会再无线索的停滞不前。立刻转身前往纸张上所标注的地址，甚至连一步之遥的家中都没有进入，就依旧继续背着书包奔驰而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名少年在空旷的海边独自徘徊。看打扮与身上所带着的携带物，应该是一名学生。此时的他正气喘吁吁，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少年的身体停止了下来。双眼更是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某一个事物上。

“黑色的袋子……”

没错，黑色的袋子，臃肿的姿态显然预示着里面装填了什么。只是在这空旷清冷的海边，一人一袋，就这么不自然的对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