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意义

最重要，同时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却得到了最失望的回答。

“兔子先生……你有听我说话吗……？”

长时间的沉默，使得包间之中的氛围变得压抑无比。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的沉默，更是能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流逝的不止是时间，更多的是精神力，被一头看不见的野兽活活吞噬。

显然，罗静雪是在无法忍耐的情况下，才鼓起勇气打破了眼下的沉默。微弱的声音，试探的话语，低着头，蜷缩着身子。

害怕，更是畏惧。

“我听着，同时我也在等待你的后续。”

“后续？”

好在，并非是罗静雪脑中所幻想出的最坏状况。眼前的兔子先生依旧和往常一样，淡然的面对着一切。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那张用作伪装的面具上所观察出的假象。而面具下的真正面容显然并非如此，没有做到丝毫的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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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惊讶和诧异。普通到让人不敢置信的反应。那长时间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是罗静雪没有看穿也没有想要去看穿的打算。

只是下意识的将理所应当的一切可能加在了一旁的兔子先生身上。

就算是勃然大怒，或者是淡然处之。都是正常的，都是合理的。

“不理解吗？继续的含义。”

“如果只是单纯的对于这个词汇的理解，我自然明白……可是用在这里、我无法肯定兔子先生具体想让我继续的是什么……”

想到了什么，但却无法确定。生怕再加重自己的一份无作用。尤其在抱着自以为是的正确之后，那只不过是加重了在对方印象中的低等罢了。所以选择了放弃思考，单纯的作为一个普通且笨拙的人类。

老老实实的发出询问，老老实实的在百分之一百肯定的前提下行动。

“你那句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的后续。虽然我多少猜到了个大概，但终究只是第三者的猜测，不管再怎么接近也无法做到百分百的肯定。所以我让你继续，继续解释，继续回答。那个过程和结局。”

“啊、我明白了！”

兔子先生也如同配合一般的详细进行了解释，让罗静雪彻底明白，彻底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即使正确也不会让兔子先生生气和失望的事情。

“就像我刚刚所描述的那样，通过伪装来与兔子先生所留下的号码联系，并且加以调查和收集情报。然而越是明白越是无从得知，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并非单独一个人，就是在那个时间段有可以提供不在场证明的存在。这个结果对于兔子先生来说应该是最不希望的，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完全没有线索再次去触碰到那个未知存在x……”

解释，担心，顾虑。完完全全的包含在了其中。

“是吗，果然是这样吗。”

对此，袁帅并不意外，或者说该诧异的时间已经在刚刚经过。现在的淡然只不过是在自己的猜测得到确认之后的反应罢了。

“那么，那些人本身进行撒谎的可能性会有吗？比如说在通话过程中的语气和用词，是否有不自然和违和感？”

“嗯、虽然我没有兔子先生那个的观察力，但是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一切正常，一切都十分的自然。而且每个人都给出的不在此证明都是极为简单得到验证，所以我不觉得在这方面撒谎会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因为不必要的谎言而加重怀疑。所以……”

“是吗，我明白了，辛苦了。”

打断了罗静雪最后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极为的强行和仓促。只是袁帅怕在听到那个绝望的无结果之后，原本控制下来的情绪会再度爆发出来。

“抱歉……”

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在最后被强行打断的时候。微张着的嘴，缓缓的合上，甚至不甘心的紧咬嘴唇。最后所道出的也是那常用到平庸的词汇，无意义的道歉。

“你无需道歉。相反的，你做的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期。”

“不是、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到……完全无法回应兔子先生的期待……”

“不要过度的贬低自己，就单从这件委托上来看，你已经十分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所以不要在那里垂着头指责着自己。盲目的自傲和过度的谦虚所犯下的罪都是一样的，这一份自大并不是什么学习的好榜样。”

袁帅并没有敷衍罗静雪的意思，就如同事实所夸奖的那样，超额完成了任务。尤其是来自过去的那一份经验所导致的变化是最让人感到惊讶的。但同时也加深了罗静雪的话语权和说服程度。

“既然该做的已经做完了，那么……”

“兔子先生、你要走了吗？”

还没等袁帅完全站起身，就从一旁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询问声。不禁让人为之一振，就这么半站起身的僵硬在那里。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嗯……抱歉，没有了……”

“是吗。”

紧张的神态，吞吞吐吐的发言。毫不掩饰的将那一份想要表达却害怕说出口的姿态表现了出来。袁帅自然也是看眼中，更是明白。然而就算如此，心中也没有一丝想要去主动的想法。

装傻配合的打算结束今天的会面。说实话，袁帅现在的大脑十分的混乱，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如今在罗静雪面前的形象，才会表现的如此淡然，如何毫无波动。

“那个！兔子先生……请收下这个！”

而就在袁帅准备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再一次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女性的声音，罗静雪的声音。

这个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不是自己自然就是另外一个人。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只不过这一次，那道声音比起之前的都要来的响和强力。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勇气的结果。

“这是……？”

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全身僵硬站立在那里的少女。而那朝着自己方向伸来的双手之中正躺着一个显眼的东西。

一个玩偶，熟悉的玩偶，兔子模样的玩偶，但却并非是那自己曾经拥有的玩偶。

“这是、啊……那个，这是我亲手做的，因为兔子先生说喜欢兔子，所以……希望兔子先生可以收下！”

鼓足了勇气，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涨红的脸颊，深深低下的脑袋。

“是吗……既然如此，我收下了。”

如同自掘坟墓的报应一般，但却无法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和话语。继续将这一份伪装进行下去，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兔子玩偶。

“谢、谢谢……~”

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原本应该作为道谢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不过对于罗静雪来说，或许更加害怕是被拒绝吧？所以只是收下便让她无比的喜悦。

“那么作为回礼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突然的回礼，不禁让罗静雪原本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表情更是一边，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后续。

“使用这台pc所登录的信息情报都是假冒的，而这里室内所配备的监视器更是只有外表的虚有其表，单纯的面子工程，为了应对一些必要的规则罢了。所以你在我走后不需要在这方面多消耗功夫和时间。”

“是、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瞬间一变，犹如从高空跌入谷底一般的失落。

“那么，下次再见。”

“嗯、嗯！下次再见！”

简单的告别，或许包含着特别的含义，或许只是一句大众的离别话语。但是对于罗静雪来说，她更加相信其中所包含的是不久之后的再次见面。

而就在罗静雪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时，已然离开的袁帅则是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不禁发出一声低喝。

“可恶……！”

简单的两个字，更是包含了无尽的不甘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