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告白

疑惑、好奇、好奇……好奇！

对于罗静雪来说，比起诡异和疑惑，显然好奇已经完全凌驾在了两者之上！

双眼紧紧的盯着躺在自己手掌之中的纸条，那仿佛故意折叠起来的姿态更像是在赤裸裸的挑逗，催促着自己打开它。

“……”

最后，如同输给了内心之中的好奇心一般，缓缓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而在看到隐藏的真容之后，非但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更多是缓缓紧皱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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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号码？”

没错，不起眼的白色纸张，甚至并不完整，好似从记事本的一页撕下了部分，甚至那四角的边缘都依旧保留不规则的痕迹，但并非如同垃圾那般的什么都不是，而是记录了一串数字，并非话语而是数字。同样的，也不是没有意义的排列，光是从开头的几位就能让人下意识的得出答案。

手机电话的，那习惯的固定开头和惯例的数字数量，只能让罗静雪得出这个答案。

“……”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起来刚刚撞到的那个人，不过这个时候显然已经为时已晚，四周早已不见对方的身影。

重新将视线转回到了手中的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内心正在犹豫是否要拨打的时候，突然脑中闪过的一个想法让她彻底放弃了疑虑和猜测，甚至放弃了思考。

因为她决定去相信另外一个可能，就像自己在找寻那个希望一样，同时就如约定好的那样，希望也会来「保护自己」。

“……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纸条上面的手机号码，放置耳边，一边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一边不断的期待着，同时更是不断的安慰自己。

那甚至是将原本在内心之中的祈祷倾诉出来的程度，而且自己也还没有察觉到。

“……！！”

终于，在数秒的忙音之后，终于迎来了跳转，对方接起了电话，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话语、甚至没有周身环境带来的噪音，有的只是无言的沉默，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的沉默。

啊、这就是失望的感觉吗……

“……喂？”

但是，却没有就此放弃的挂下电话，而是抱着最后的可能，试探性的发出了声音。

“……”

不过，对面依旧是无言的回复，仿佛电话的那头……什么都没有，一瞬间甚至都让自己产生了是否在进行通话中的错觉，或许这一切只是自己太过期待的臆想罢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那可怜的妄想。

原本还想要继续说着的话语，原本准备打算继续对话下去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缓缓的合上嘴巴，睫毛垂落，露出了一丝苦笑。

骗子。

一瞬间，大脑之中猛地窜出了这个词汇，只不过同样是一瞬间的停留就被自身所否决，不、并不是否决而是单纯的逃避，不愿去承认的逃避现实。

“喂……”

突然，再一次进行了试探的询问，再一次发出了声音。就算大脑明确的得出了「不要再继续下去」的结论，但是那卑微的本能依旧还是如此的老实，不愿意就此放弃，因为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若是就此挂下这个电话，那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兔子先生，一辈子都无法获得那个人的「保护」，一辈子就会在孤独和恐惧之中生存下去，直至死亡……

那还不如在那个时候就死去，死在兔子先生的手中，死在他的手——

“明确的判断。”

“……！！”

就在全身被大脑之中溢出的负面情绪所覆盖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依旧是由男性和女性合成出来的双声道，没有丝毫的美感和动听，甚至只能让人感觉到刺耳和诡异，可就是这个声音，这个对自己来说独一无二的声音，让自己能找到对方的声音！

“兔、兔子先生吗！！”

“调整呼吸，冷静一点，不要表现的太过异常。”

“我、我知道了！”

只是单纯的从自己的声音之中，就可以判断出自己的现状并优先选择了安抚自己……还有那直白到简单明了的话语、真的是！真的是他！！

“呼……~”

遵从着电话那一头的指示，进行了深呼吸，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情绪太过紧绷，还是源于心理作用，的确、全身舒畅了许多，或者说平静了许多。

啊、这就是喜悦的感觉吗！

“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

“嗯、嗯，没关系！”

“那就好，既然冷静下来了，就不要继续停留在原地，装作和平常一样的走动起来。”

“唉、为什么兔子先生会知道……”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四处的进行张望。

他在附近！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附近！他正在看着自己！！

“不要试图寻找我，还有停止那让人看到会产生好奇和诧异的行动，光是从电话的这一头我都能听到剧烈运动所产生的风流声。”

“那么、兔子先生……不在附近吗？”

“是的。”

得到了电话那一头明确的回复之后，原本高亢的声音逐渐开始变得低落了下来，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样，让人感觉到难受，甚至无法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那么为什么……既然不在附近，既然看不到我，为什么、为什么能那么肯定的知晓我的现状，我的行动和我的……”

“我的思想”……不过最后的质问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停留在了喉咙之中，死死的卡在了那里，为了防止自己的弱小甚至紧紧的咬紧牙龈，闭上嘴巴。

“为什么？我知道你的一切需要理由吗？”

“……”

简单的回答，算不上解释的回答，完全不明所以的回答。但却这是让罗静雪……糟糕、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和描述出来！

虽然同样想要让人有流出眼泪的冲动，但并非是刚刚那样沮丧的低下脑袋。而是会让人喜悦到止不住笑容的哭泣。没错，带着笑颜的泪水。

“对不起，问了愚蠢的问题……”

“是啊，十分愚蠢的问题。”

虽然受到了如同老师那般批评的话语，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和怒火，甚至从心中还涌出了喜悦。

因为这是兔子先生所说的话、只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带任何虚假的「真实」！

“啊、对了！兔子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仿佛是彻底恢复到了常态，至少是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如同电话那头所指示的那样，停滞的身体再次有了动作，现在的罗静雪在旁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放学回家途中打着电话的普通高中女生罢了。

“什么事情？”

“我就像那天晚上与兔子先生所约定的那样，没有死、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保护了兔子先生！所以、所以……！”

原本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有了一丝波动，不过日常所维持着的假面依旧没有忘记去继续扮演，所以学会了克制。不过若不止是听到声音，而是兔子先生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或许、可能……不，是一定、一定会失去所有！

思想、话语……有的也只是那最本能的身体行为，会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来到他的身边……

所以、所以……！

“能……给我奖励吗！！”

鼓足了勇气，脸色不知不觉已经被艳红所代替，那并不是黄昏夕阳的颜色，而是由于自身温度上升而产生改变的皮肤颜色。

如同一个鼓足勇气对自己心意许久的异性告白那样。

不，或许现状就是如此。带着所用的勇气，用自己目前最大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虽然本人不在自己的面前，却依然害怕的紧紧闭上了双眼。

那是对于下一秒的害怕，但同时也是对于下一秒的憧憬。

对于她来说，对于罗静雪来说，这是一生中的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最重要的「告白时刻」。